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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舍步与幻月

转眼已经又过去半月,年史彦在四皇*里住着,每日里安平也都过来玩耍,太子也是经常来,偶尔还有别的小公主和小皇子找四皇子玩,整日里也很是热闹。年史彦跟皇子们一起上书房,一起练武,也去京郊狩猎,晚上也出宫到京城有名的戏园子听戏,去名震大江南北的一品香酒楼吃店里的招牌菜。日子过得也丰富,远不是之前想的无趣。年王爷前日里已经返回商阳了,皇上说留了年史彦陪四皇子,年王爷不好拒绝,逐书信一封递进宫给年史彦,嘱咐他照顾好自己,不可妄负圣意,要多去太后宫里,替自己尽孝云云。年史彦一阵苦恼,眼下看来,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素来听说的传闻中太子与四皇子有些隔阂,几日以来倒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发觉太子母妃与皇后甚是不合,那个瑛妃不仅不喜欢四皇子,连安平公主也不搭理,远远得在花园见到就躲开了。安平公主在四皇子的央求下,时不时的差人请了千若尘进宫说是教公主绣活,作为回报,安平抢了四皇子最喜欢的茶具,青兰釉底带淡粉梅花的茶碗,盖子上横卧一支梅,工艺精巧,清雅不俗。看到梅花,年史彦心里不禁心动,想起了那只坠了梅花坠子的剑,那招流云,那招艳雪,那个穿白色裙子飞舞在山间的雪儿……

这一日,年史彦陪四皇子练剑,半晌,宫女送茶上来,两人便坐下休息,年史彦问道“四皇子的剑法师出何家?”“哦,是早年间宫里的师傅,每日里都教我们几个皇子练武强身,后来我喜欢这个,求了父皇给我找了好些本剑谱,师傅见我乐于此道,就将他家传的剑法传与了我,名曰——舍步七绝”年铭轩一遍品茶一遍说道。“舍步七绝可是当年皇上在北边狩猎时封了惊世剑法的那个?”年史彦也是听说过的。“正是,史彦也听过?”“早年听父亲讲起过,却没见过。舍步七绝精准万分,有进有退,张弛有度,练成以后可谓操控战局,收放自如啊。”听年史彦这么说,年铭轩面露喜色“是啊,天下也就三种剑法能够称雄了,首推郑家剑法,然后便是这舍步七绝了,还有北方比较流行的幻月式,刚才看史彦你的步伐,想必练得就是这幻月吧?”“是啊,家父请了京城的师傅从小教的就是这个。”年铭轩没有再说话,幻月式因步伐变化,招式随机而得名,基础招式七十二法,每式又都能变化衍生,可谓是剑法之中最琢磨不透的传承了,没想到年史彦小小年纪,竟练幻月多年,加之他内力深厚,怪不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年史彦知道四皇子在想他的幻月剑法,但是他自己的思绪已经飘去郑家剑法那里了,定了定神,还是张口说道“要说惊世绝美,还数郑家剑法里的十二绝啊。”“是啊。”年铭轩也是听说过得。“不知四皇子可曾见过?”年史彦追问道。年铭轩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郑家绝了。其余的人学了三三两两的皮毛而已,怎能使出十二绝那样的招式。”“郑家没有后人了?”年铭轩站起来,看着远方说“郑将军原是有个儿子的,那年遭袭,他那仅十三岁的儿子也是随了军的,事后派人去找了,未果,想必已经不测了。京城的郑家也是一门忠烈,得到消息后内人妾室便自刎殉葬了。”年史彦听他说的与父亲告诉自己的差不多,逐也不再问了,没想年铭轩停了一会又说道“父皇心慈,没有再追究郑家泄密之事,还时常惋惜那个叫郑炳的,说是天赋极好的。郑家当年也派人去抄了,但是没有找到剑谱心法。”

这一席话说得年史彦心凉了半截,敢情皇上都没有找到郑家剑谱和心法,怪不得雪儿没有学,想必教他的那人也是没有,但是,那人是谁呢?竟会十二绝。一阵疑惑绕的年史彦眉头紧皱。年铭轩转身看到她这个样子,笑笑说道“怎么,史彦对那剑法感兴趣?”年史彦赶紧回道“原以为那么好的剑法应当流传下来造福后荫,没想到听四皇子说得意思,像是绝了,心中感到可惜。”“是啊,我也觉得可惜,与二哥说了请他派人出去打听,这几年也是没什么收获。”一阵叹息……年史彦有些恍惚,宫里也在找剑谱心法都未果,自己要去哪里找呢。心里暗自发愁……

年史彦又想起了山间的雪筱陌,剑上流云,飞转而下,惊艳残雪,渲染四周,若是加上心法一起修炼,必是一招就已抵过一队人马了。不知道给她的《芳阴章》她有没有仔细修炼,她的体魄内力都太差了。年史彦每次想到雪筱陌,都觉得心里暖暖的,似乎是一种亲情游离于他们之间,像是手足不可分。这是与见到千若尘不一样的感觉,千若尘的每一个眼神都吸引着他,那种吸引是一个女子对她的欣赏,面对这种欣赏,他能回馈的自然也是十二万分的柔情和赞赏,千若尘的美,不像雪儿那般叫人心生爱怜。而是大家闺秀风范,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清雅风韵,像她的名字一般,气若轻尘。但是,这千若尘是与四皇子有情缘的,自己何需挂念,想到这里竟不由轻叹一声。年铭轩听到了,以为他还在想郑家剑法的事,便拉了他起来,说“晚上瑛妃娘娘过寿,她与我母后自是不合,恰巧母后这几日身子不适,命我带了礼物过去见礼,安平不愿意见她也不陪我去,你陪我去罢。”年史彦应下了,又问“那我用不用也准备一份,代表下家父?”年铭轩想了想说道“去找安平吧,她那边稀奇物件甚多,瑛妃得宠,想必是不缺珠宝玉石的,咱们去找些稀罕东西送她定比花一大笔银子强”年史彦想想也有道理,现在住人家的吃人家的,难不成这送礼之事还要四皇子破费。

二人来带皇后宫中,先去见了皇后,皇后温婉淑良,仪态大方,面目和善,见了他们来,就命人拿了一个锦盒来交与年铭轩说道“这是前年省亲时家里的哥哥送的银蓝香薰炉,轩儿晚上带我去送了瑛妃罢,我就不过去了。”年铭轩应了,打开盒子,里面装了一个做工精细的八角香薰炉,景泰蓝的釉,外层加了银雕镂空的木兰花,那花朵错落有致,分布在炉壁四周,里面点上熏香,就好像香气是从这木兰花中发出的一般。

从皇后殿里出来,左转便是安平的小园子,里面种了海棠,像极了年史彦在商阳的园子。安平见有人来已经从屋里跑出来了,见到二人,立刻猜到了来意“来问我要东西?怎么你们居然是空着手的?”“呃……”年铭轩看看年史彦,逐用手指了他,也不说话。年史彦顿时头大,素闻安平公主是有债必追的,从上次她抢了四皇子的青釉梅花茶碗就可见一斑,忙苦笑说道“事出紧急,四皇子今儿不说我还不知道呢,这不,急急的就来安平你这求助了。”“是彦哥哥要啊……那就算了,要是四哥要我倒是要再好好敲上一笔。”“嘿,臭丫头,我哪得罪你了不成?”年铭轩一听来气了。“嘿嘿,得了,不跟你们闹了,我晚上陪母后也就不去了,懒得见那个女人。你们帮我也带份过去。”瞧见面前二人眉开眼笑的,安平也笑了,转身喊宫女“凌儿,去把我刚才挑出来的那几件东西拿过来。”宫女应了便去拿。安平继续说道“也没什么好送的,挑了副牡丹的苏绣,还有一套镶了金粉琉璃的梳子,这梳子可是我生辰父皇从贡品里挑的,想来我也不爱摆弄这个,逐送了那个女人吧。”年史彦听她嘴里一句一个“那个女人”就不禁好笑,厌烦到这个地步了吗?连句“瑛妃娘娘”都不愿意喊了吗?宫女拿了东西过来,都包装好了,年铭轩差人拿上,转身就要走,被安平拉住,“不是吧四哥,拿了就走?”“叫史彦谢你,我可没敢要你的东西。”年铭轩狡猾的看这年史彦如是说道。“……这次多谢安平公主了,下次有机会出宫带了你一定提前通知。”说完忙用眼神像年铭轩求救。“得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收拾了,时间差不多了,晚上要去帮你看那个女人去。”说完拉着年史彦转生就走了。安平望着两人的背影,笑了,喊道“别拿错了呀,红盒子里的是梳子,是我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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