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五郎心一狠又买了顿早餐。收钱的天永和尚一直到屯念做好早餐也没出现。接着卢巧思被叫起床,当他晃悠悠走到斋堂前时看到同样困倦的秀念,两人打了招呼进入斋堂。
“主持还没来吗?”小五郎说。见到卢巧思进来他有点着急。本来打算自己抢先付了餐费,结果那黑心的老头竟然比卢巧思还晚。自己做师傅怎么好意思一直占便宜?只要占得便宜多就行了。
屯念回答说:“宽念已经去找主持了,一定又是在某个房间喝酒吧。”
“先吃吧。”卢巧思不客气地开动了。
咚!咚!咚!急促的踩踏木板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障子被大力拉开。
“天狗!天狗又出现了!”宽念道,虽然惊恐,但还有理智。
“发生什么事了吗?!”木念问。
“主持被天狗杀了。”
“什么!”众人立即跟随宽念来到天永和尚死的地方,是反省室。
反省室中,天永和尚被吊死在离地十多公尺高的横梁上。忠念和尚死的那天被打破的位置又破了。溪水哗哗,让人发寒。
“死者不像是要自杀的样子啊。”小五郎说。
回想昨天天永和尚的做派,实难想象他会自杀。
“宽念,凶手不会是你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主持的尸体的?”小五郎怀疑地盯着宽念。
“师傅您就是喜欢开玩笑,明明知道两年前发生过差不多的事情。”卢巧思说。
“你这就没意思啦,小卢,每次都揭穿我!”小五郎咳了声。
通知警方后,小五郎侦探三人组来到高楼上。
小五郎探进窗口,天永和尚的尸体就吊在面前,十分瘆人,他看着吊着天永和尚的横梁,道:“如果是他杀就只能从这里入手了吧。凶手犯不着从下面背着死者爬绳子上来。”
小五郎收回上半身,思考中不小心踩滑了,摔倒在地板上。
来不及叫痛,小五郎发现有一截地板是断的。卢巧思和柯南也注意到这一点。但是没有头绪。
看了会儿周围的情况,暂时做不了太多调查,还是等警方来。
侦探三人组回到楼下,柯南看着大洞,忽然意识到什么,叫到:“卢大叔、小五郎叔叔,你们看这里。如果凶手要模仿传说中雾天狗的杀人方法,这面墙被打破后木板和水泥的碎块怎么会消失不见呢?”
“对啊。”小五郎进入思考,“一定和凶手的杀人手法有关。难道凶手不是从上面的窗口进去把死者吊起来的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柯南没有留在这儿干想,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出了寺院,找了条山路跑到寺院下方。他要寻找线索。
不久,目暮警官到来。照例寒暄一番,因为上次外交官被杀事件卢巧思的划水行为,目暮瞪了卢巧思一眼。
“和两年前那起案子差不多啊。”目暮说,一边示意警员进行调查。这次带来的警员都是两年前来过的,奇特的案件让他们印象颇深,做起来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一名警员就到了横梁上,手电仔细地照着横梁检查了一番,说:“果真和两年前一样,两侧的横梁上灰尘自然地铺着,中间的横梁只在绳子周围掉了少许灰尘。绳子周围也没有磨损的痕迹。”
“什么!”小五郎大叫,“这样的话,凶手难道是背着死者爬绳子上去的?”
“什么凶手?是自杀。我说毛利老弟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目暮没好气道。
小五郎干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既然警官你之前破了相同的案子,不妨讲一讲啊。”
目暮解释道:“横梁上灰尘自然,说明死者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可能从那个从横梁上操作。
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我们这里上去。首先,我们没有搜遍寺院和附近的山林也找不到十米左右高的梯子,所以也排除这一点。剩下的就只有用绳子。
我们的警员已经试过,把绳子绕过横梁可以勉强爬上去,但是如果身上背一个人,至少以寺院里修行僧的体格没人能做到。
然而,横梁没有磨损的痕迹,说明死者不是被拉上去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死者是自杀,爬上去后悬在空中,然后在横梁上系牢绳子,最后用绳子做一个圈把头套住,这时只要松开手就可以了。”
“怎么可能!那个老头难道是杂技十级吗?”卢巧思说,想象着这令人窒息的自杀画面。
须发皆白的色老头爬绳子爬上十公尺高的横梁,然后悬在空中系牢绳子,这时候只能用双腿夹住绳子,而且双手还要使劲。这还没完,后面是倒吊着用绳子做出圈还是怎么样呢?
难不成这家伙是龟仙人?
“我也知道很难,但是还有其他解释吗?难道还有人能不动到横梁上的灰尘?”
卢巧思不说话了,有时候排除所有可能后所得结果匪夷所思可能是因为只排除了能想到的可能。至少大洞和楼上断开的木板还无法解释。
难不成凶手会飞?卢巧思摇头想把这个可笑的想法甩出去。但怎么也无法摆脱。
卢巧思思考着凶手可能是谁。柯南在这时跑了回来,拿着一块粘着胶带的木板。
忠念和天永两起案子极为相似,如果是同一凶手连续作案那肯定排除秀念。但是另外的三个和尚有什么理由要杀人呢?
一阵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女孩趴在天永和尚已被放下的尸体上哭泣。她是天永和尚的孙女菊乃。菊乃身后站着一个光头,是她的丈夫,某间大寺庙的继承人。
说到她,话题便转向两年前忠念和尚的事件。因为两年前,她也趴在忠念和尚的身上痛哭。
“菊乃和忠念的关系非常好,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在一起。”木念说。
卢巧思眼睛一亮,有思路了。思路虽然狗血,但比起无根空想好得多。如果说第一起案子是天永和尚为了让孙女和大寺庙继承人结婚而杀了忠念犯的。那么第二起可能就是某个人为了给忠念报仇做的。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菊乃可以排除,没有时间。只剩下四个和尚。
木念似乎对忠念了解最多,可以推测关系最好。但是要报仇早可以报,复仇心切可以理解,但那模仿雾天狗的未知手法恰好在昨晚被想通的可能很低。倒是秀念,也许和忠念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卢巧思决定还是等一会儿再请目暮查秀念和忠念的关系。现在,他打算去楼上看看那块地板。
这时,一片山樱花飘过。花瓣轻轻飘过,脑内却仿佛闪电划过,卢巧思大致知道凶手的手法了。
“师傅,我知道凶手的手法了!”卢巧思说。
“什么?!”众人看向他。
卢巧思嘿嘿笑了几声,
“其实我也是刚发现。师傅没想到是因为没看到这个吧。”卢巧思将地上的花瓣捡起来放到目暮和小五郎之间。
“这个花瓣……”小五郎看着花瓣,思索着,“山樱花在这一带根本没有啊!”小五郎仰头,正巧一片花瓣落下盖在他鼻子上。
“师傅你要走桃花运啊!”卢巧思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卢老弟。”目暮急了。如果真是他杀案的话,那两年前的笑话就闹大了。
“由我来说吧。毕竟我这个做师傅的不能什么都让你做吧。”小五郎整了整西服,Hardboiled风范立显,“关键是弄清楚山樱花这里没有,山上才有,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答案是溪水。”小五郎轻拈着方才盖住鼻孔的花瓣,“这让我想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手法。”
顿了顿,见众人目光聚集而来,小五郎飘了。卢巧思赶紧咳了下提醒,他才继续:“用溪水把这里填满,只要把尸体装在寺院修行僧放假去海滩游玩时带的橡皮艇里就可以慢慢浮上去。柯南不是找到了粘着胶带的木板吗?我想那是凶手密封房间的手段。先是送饭的窗口,然后是门。因为门是往里开的,所以不用锁上只密封就好了。引流后回到房间,只等水面到了一定高度,就可以不破坏灰尘的自然,轻松吊起死者。”
“那这大洞就是放水用的?”目暮问,“还巧合的和所谓的雾天狗传说对上了。真是狡猾。”
“没错,只要……”小五郎卡壳。
“只要把送饭的小窗口破坏,强大的水压就会冲出这么大一个口。”柯南说。
卢巧思闪电般打出一掌拍在柯南屁股上:“臭小子,师傅的推理要你插嘴!”
“那凶手是怎么把水引进来的呢?我们没发现可以充当水道的东西啊。”目暮问。
“呃……”小五郎示意自己的徒弟。
便宜徒弟立即心领神会,道:“师傅您又考我。显然,这与我们在楼上发现的断开的木板有关。那块木板的长度足够架起瀑布和窗口的桥梁且不会过长,只是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做出来的。你知道吗?柯南。”
卢巧思嘴脸变化神速。
这家伙……柯南无语,明明刚才还叫我不要插嘴。也对,刚才说的是不能插嘴小五郎的推理。
“嗯,这一定是卢大叔的考验吧!”柯南有样学样,“其实很简单,只要用胶带把木板间的缝隙粘起来就行了。这时,木板的反面就成了水道。证据就是不少樱花花瓣被粘在了贴胶带的位置。我说的对吗?卢大叔。”柯南一副等待表扬的样子。
“干得不错!”卢巧思拍了拍柯南的头以力道大小表示其不错的程度。柯南捂着头又不敢叫痛,足以看出其干得有多漂亮。
“那么凶手是谁呢?”示意警员如柯南所说进行实验,目暮继续发问。
“我想最大可能是秀念师傅吧。”卢巧思看向秀念,“今早只有你我二人是睡眠不足的样子。这个杀人手法要从里面把胶带贴上密封房间才行,你只有等着溪水把房间灌满。”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秀念不慌不忙道:“我昨晚因为研读经书,所以睡得很晚。”
“那你和忠念和尚是什么关系呢?”
“他是我的哥哥。”秀念毫不犹豫。正当卢巧思吃惊之际却听目暮道:“如果没证据的话,我们也没法。而且,要说关系,其他几位师傅和忠念的关系又如何呢?”
“警官。警官。”柯南扯目暮的衣角。
“什么事啊?柯南。”
“这儿哦,胶带上说不定有秀念哥哥的指纹。”
“秀念,要等我们检查指纹吗?”目暮盯着秀念。
沉默了一会儿,秀念开始讲述自己托亲戚关系到这里修行后偷偷调查哥哥死亡真相的事。
“我劝他去自首。结果……他竟然说证据已经全处理掉了。而且还炫耀,托他的手法,让寺院名声大噪。我一气之下便勒死了他,然后模仿他的办法处理了他的尸体。”
警方耐心地听完秀念的话才给他戴上手铐。
一直听着的卢巧思突然道:“警官,他是自首的。对吧?”卢巧思话是说给目暮的,却望着秀念。
卢巧思说:“我可不信你会让指纹粘在上面。你是不希望宽念他们被怀疑吗?”
秀念站定,却没有任何表示。警员也没有带着他继续走。
反倒是目暮打破了僵局:“我们会调查的。如果上面没有指纹,就算秀念是自首。”
卢巧思却不肯放过秀念:“虽然是自首,但真不值啊你。这该死的老头谋害了你哥哥,还用雾天狗杀人的传闻吸引游客。死不足惜。你该把他女儿叫过来再灌醉他,让他把所作所为全倒出来。”
……
幸亏有目暮警官帮忙,事务所四人轻松地回去了。
夜,小五郎去了酒吧。因为他觉得自己今天有桃花运。
难道樱花和桃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