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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如烟私奔 七

“啊!你走开啦,不用你来,你手脏死了,赶紧去洗手先,对了那个桌上有水,快点去洗,我自己能起来。”柳如烟捂着眼睛,气急道。

李明只好听话的去倒水洗手,完了之后,回过头来看佳人早已起来,在收拾床铺,叠好被子后,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整理自己的秀发。

李明默默地走向前去,从佳人手中拿过梳子,道了一声:让我来吧!

柳如烟的秀发,很长很长,早已过了腰身,发质很好,一梳梳到底,乌黑靓丽,不分叉。

“谢过李郎为如烟梳发!”待梳妆完毕之后,柳如烟还特意给李明福了一礼,开口道谢。

“傻丫头,以后我天天给你梳发,有机会我再给你画眉。”李明笑呵呵的回应。

“好,如烟好想那一天早点到来!”佳人满是憧憬地看着李明,道。

“这是给你准备的食物,还有水,从这里去到上清县,最快也要两个多时辰,山路不好走,又是这么多人,估计路上花的时间更久,李郎,这次太委屈你了!”柳如烟拿出昨日让翠儿准备的干粮和水,放进了箱子里,满是柔情的看着李明说道。

“娘子,没事的,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住为夫呢,放心吧!我这就先藏进去了,等到了地方,你就找个借口休息一晚先。”李明说完,抱起佳人,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毅然的踏入了木箱中,柳如烟则拿出一把铜锁,把箱子扣上,锁好,钥匙贴身藏好。

此时此刻,雅居。

李环儿正一脸幽怨的神情望着远方的天空,目光中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李明对她说过的话,她心里又有了一丝甜蜜,一份希望。

对,哥哥不会抛下我的,他不可能抛下我,他说过,会来接我的,就一定会回来接我的,我一定要好好在家等他回来,等到那么时候我张大了,我是不是可以告诉他,我喜欢他,我喜欢跟他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李环儿心里暗暗想道。

“我得去煎药了!不能让人发觉哥哥他已经不在房间了。”李环儿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起身来到灶台,开始生火熬药,这一段时间,她每天早上都是重复在煎药,在旁人看来她就是在为李明煎药。

与此同时,整个清风寨,今天也是异常忙碌,陪嫁品整整有三十来口,送亲队伍一百多人,各自都在为今日做准备。

用过早饭之后,柳向天带着夫人一起来到了女儿的闺房中,只见此时的柳如烟一身翠绿色的长裙在身,描了柳叶眉,脸上摸了胭脂红,口红也抿过,一股风情万种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烟,我的儿啊!以后爹娘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有什么不开心的,记得写信给娘亲,知道吗?”柳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抱着柳如烟,一脸的不舍。

柳向天则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母女两各诉清肠,等母女二人话完家常之后,他才悠悠开口,声音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如烟,这辈子是为父对不起你,希望你能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你还有什么需要为父办的,只要为父能做到,一定帮你达成所愿。”

“不用了,父亲大人,您没有对不起女儿,答应这门亲事,也是女儿自愿的,父亲不用自责,身为柳家人,我愿意为柳家而嫁,女儿只希望您能多花些时间,好好陪陪母亲,女儿以后不能在您二位身边尽孝了,希望您二老多多保重身体健康。”说着说着,柳如烟流着眼泪,便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啦,好啦,快起来,你这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好好的日子,不哭了啊!”柳夫人赶紧扶起女儿,好生安慰道。

见女儿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柳夫人这才嘱咐小丫头翠儿道:“翠儿,赶紧趁现在时间还来的急,带小姐回房,重新打扮一番。”

“是,夫人!”翠儿闻言,赶紧过来扶着自家小姐,引回房梳妆一番。

一个时辰后,一队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在一阵炮竹声后就出发了,最前面的是熊大带头,王纯礼跟在他身后,后面则是另外一个大头目,身材很壮黑面大耳,手上拎着一把开山大斧,端坐在马上,此人姓柳,叫柳大壮,按辈分的话,柳如烟要叫一声堂哥。这三人都是骑着大马,身后跟着押运礼品的帮众,中间一顶小娇子,用竹子编制的,两人就行抬着行走,上面坐着一位白衣翩翩的女子,带着斗笠面纱,此女正是柳如烟。

柳向天看着慢慢消失在“一线天”的送亲队伍,目光有些游离,低声道:“李军师的病,还没好?”

“是的,老爷,老奴早上去了雅居,看到环儿还在煎药,估计还得过一阵,才能康复吧!”柳管家低头轻声低语的回答道。

“好,那继续盯着点,希望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才好。”说到这儿,柳向天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接着说道:“对了,前些天,听说军师给他家的老仆人寄了一份家书报平安,这事让你调查了,有结果吗?”

“老爷,已经调查过了,好像是嘱托他老仆人上一趟上清县,买一些祭品,祭祀李家过世的老爷。”柳管家有些不是很肯定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怎么,难道妹调查清楚吗?”柳向天面色一冷,寒声道。

“老爷,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个老仆人去了上清县之后,一直待到现在,还没有返回清水村,这是昨天刚报回来的消息。”柳管家连忙解释道。

“哦,既然是这样,那继续调查吧,查清楚在告诉我具体情行。”柳向天说完这话时,送亲队伍已经消失在山道中,正在往上清县的位置赶去。

听到主人发话,柳管家点点头,没有在做声,悄悄退下。

等身边就剩下王青山时,柳向天才幽幽地开口道:“青山,你说这大秦国还有多久太平日子?”

王青山则叹了一声,目光看向谷外,缓缓道:“据各方回来的消息,秦皇姬广已经沉迷长生不死之道,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大皇子和二皇子为争夺王位,明争暗斗已是多年。我们王家当然是站在二皇子这边的,一旦姬广驾崩,王家将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支持二皇子。至于这个时间嘛,依我们王家家主推测是在三年之内。”

“三年嘛,呵呵,看来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招兵买马才行。”柳向天抬头,四十五度角凝望着天空,久久没有在说一句话。

此时此刻,雅居,李环儿正点着香烛,供着一座小观音菩提像,双手合拢,立于胸前,闭着双眼,虔诚的祈祷着:希望哥哥一路平安,和大小姐双宿双飞。

此时此刻,李明在哪里呢?他正龟缩在黑漆漆的箱子中,感觉自己是被吊在半空中,好像是在荡秋千,只不过晃的让人有些恶心想吐,可是又怕被人发觉箱子里有人,只好用一块布捂着自己的嘴,至于说吃东西,李明想都没想,主要是怕吃了等会万一没忍住,全吐了,那就糟糕透顶了。

“翠儿,你去问下熊大哥,还要多久可以上官道?”一行人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柳如烟这时候突然向翠儿吩咐了一声。

翠儿领命快步跑到队伍前方,找到熊大,咨询结果,得知差不多还要一个时辰就可以走官道了。

“小姐,熊大哥说,小姐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让队伍停下来,先休息一会儿,在赶路,反正时间上来的急。”翠儿把熊大的意思转达给柳如烟。

“恩,那好吧,大家伙也都赶了那么久,肯定也累的够呛,就地休息会儿吧!通知大家喝点水,吃点东西在赶路。”柳如烟想到了窝在箱中的心上人,暗自决定停下来休息一段,在上路。

趁众人休息的时候,柳如烟跑到装有李明的箱子前,轻轻的敲了两下,打了声招呼,李明却不敢有任何回应,只能是窝在里面,内心暗自祈祷,时间能不能过的在快点,这么窝着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简直让人发狂。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送亲队伍终于赶到了官道,其实也就是当初李明位置的附近,然后队伍开始整理礼品,把箱子一个个都抬上早已经准备的好的板车上,板车有十两,两人合力推一辆。这下可把李明颠簸坏了,之前是由两人抬着感觉像荡秋千,现在箱子被板车推着感觉像是在轻度地震,震的全身酸痛,欲仙欲死。

柳如烟中途找了个机会,又拍击了两下箱子,见箱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也让她担心不已,生怕把人整弄坏了。

时间在李明备受折磨之中一分一秒向前行走,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一行人历时近四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上清县的大门,这让柳如烟一直悬着的心,安静了下来。

她正准备发号入城之时,却看到从城门方向,冲出了几匹骏马,看其方向,正是奔着柳家送亲队而来。

“来人可是柳家大小姐送亲队?”人未至,声已到,为首一位中年男子,打马上前,大声问道。

“是,请问你是王家之人?”熊大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回道。

“正是,我乃王宝的二伯,我叫王明志。”王明志大声回道,等他话刚落音,只听王纯礼突然向前下马,躬身行礼,道:“原来是三伯伯,小子乃是王纯礼,家父是王青山。”

“哈哈,原来你是青山的儿子,果然长的是一表人才。”王明志听到是表妹夫的儿子,心情一下大好,表现的非常开心。“纯礼,你先待在一边,我还得接待未来的侄儿媳。”

言罢,策马来到柳如烟的娇子前,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柳如烟只好不情愿的打声招呼,问候了一声伯父好,然后就简单聊了起来,主要还是关于晚上食宿的问题。

王明志表示他已经全都安排好了,今天送亲人员一起入城休息一晚,明日一早王宝会亲自带队过来,迎接新人。

随后,送亲队伍跟随王明志几人,来到驿馆,而后安排人手搬运礼品,箱子等等。柳如烟则早早的被请进了驿馆的客房,毕竟坐了那么久的轿子,一路上很是疲惫。

回到房间的柳如烟,立马吩咐翠儿,请两位寨里的兄弟,把她那个大箱子给抬进房间。

“砰”的一声,箱子落地的声音,在旁人听到好像没什么打紧的,可是对于箱子中的李明来说,无疑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震的人头昏脑胀。

嘱咐翠儿守在门口把风,禁止任何人进入房中。柳如烟这才从怀里掏出钥匙,赶紧来到箱子前,打开铜锁,揭开箱盖,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如雪的青衣书生,一动不动窝在那里,除了眼睛偶尔能转动一下,整个人就感觉是一个木偶似得。

“李郎,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柳如烟一打开箱子,看到李明这副狼狈模样,心里很是担忧的问道。

“放心,娘子,还死不了,只不过是没吃东西,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手脚已经发麻而已。你快扶我起来,活动下筋骨就好了。”李明转着眼睛,翻着白眼说道。

柳如烟非常听话的,弯腰一把扶起瘦弱的李明,来了一个公主抱,把他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到床上躺好。

浑身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交响乐,这是李明筋骨复位的声音组成,听起来很是震撼。

“好了,我终于可以动一动了。”过了有近半个时辰,李明才缓过劲来,全身又可以活动自如了。

“我已经通知翠儿去安排人,把饭菜给送过来,待会儿就好,李郎,我们等下一起吃。可好?”柳如烟默默地注视心上人,柔情的说道。

“没问题,我就怕忍不住,把你也给吃掉。”李明眨了眨眼睛,玩笑道。

“坏蛋,又想占我便宜,我才不给你机会呢!”柳如烟哼了一声,嘟着小嘴,噌道。

“冤枉啊!我可是夸你美貌如花,秀色可餐的意思,哪有占你便宜的想法,如烟,你可堕落了喔!”听着李明一本正经的说完之后。

柳如烟神色大窘,原来是她理解错了,会错了意思,她还以为他又想亲自己,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这真的是很人尴尬啊!

幸好尴尬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很快敲门声响起,翠儿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原来送餐的来了,正准备端进屋,听到敲门声响起,李明赶紧躲在床头后面,柳如烟看李明藏好之后,才开门让侍女把饭菜都端进来。

侍女送完餐就走了,柳如烟把翠儿留了下来,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于她,因为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翠儿帮忙做个掩护,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把大致的情况跟翠儿说了之后,翠儿这会儿听完脑子有点短路,她压根没想到自家小姐有这么大胆子,居然策划一起私奔事件,而当李明从床头出现的那刹那,翠儿被吓的惊叫一声:“啊!有鬼啊!”

这下可把李明给吓着了,他赶紧冲向前,一手捂住翠儿的嘴巴,使劲的摇头说道:“叫魂啊,哪里有鬼,翠儿,我松开你,你别叫了,听到没?”

见翠儿像是小鸡啄米似得在那点头,李明松开了捂嘴的那只手,抓着她的一只手臂,说道:“好了,你要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

“李公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翠儿好奇的问道。

李明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那个口打开的箱子。

“原来如此,李公子居然藏在箱子里,这办法你都能想到,真是太聪明了。”翠儿毫不犹豫的夸奖道。

“呵呵!”李明干笑了一声。

“那不知道李公子要翠儿做什么呢?”翠儿小心的问道。

“这个不难,明天我会策划一起暴乱事件,趁乱之际,如烟会独自脱离队伍,你要做的事就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护送“大小姐”前往上庸郡,尽量给我们多拖一段时间,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跑路,以免被人追到。”李明一口气说完,双眼一直在观察翠儿的神色,见她从开始的震惊到慢慢平复下来,很显然她已经接受了。

“好,为了小姐的幸福,我愿意帮助公子。”翠儿目露坚定的光芒,双手紧紧的握拳打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得离开此地,明日我会在城门附近安排行动,如烟你准备好行李,方便随身带的。”李明牵着佳人的小手,嘱咐道。

“恩,李郎,我知道了。可你怎么出去呀?这里那么多守卫。”柳如烟目露担忧的神情,贝齿轻启的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附耳过来!”言罢,李明缓缓靠近佳人的耳旁,轻吐一口气,佳人身躯一抖,耳根都开始变红了,这时李明才收拾起捉弄的心情,耳语一番之后,柳如烟忍不住轻笑一声,道:

“你太坏了,李郎!”

原来李明的主意是让翠儿去招呼一小厮过来,而后柳如烟出手,将其打晕过去,让李明换上小厮的衣服,然后把小厮绑起来,把嘴巴堵上,装进箱中。就这样李明顺利的从驿站有惊无险的走了出来。

一出驿站大门,李明直接奔向城中的乌衣巷而去,他早已经跟黄叔约好了,在此会合。

乌衣巷,一条并不宽阔的巷子,比较阴暗,里面的人口比较复杂,三教九流之辈有之,偷鸡摸狗之辈亦有之,反正就象是一个大杂烩,脏乱差就是此巷的标志。

李明小心翼翼的来到一栋小破房子面前,随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听到一熟悉的声音。

“谁?”

“黄叔,是我!”听到黄叔那熟悉的音色,李明有些颤抖的回应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接着一个头发发白了一半的“老头”,双目泛红的冲了出来,当看清李明的脸庞后,他冲过去,一把抱住李明朗朗大哭起来,嘴里一个劲的喊道:

“老爷,我对不起你!”“少爷,你受苦了!”

“黄叔,我没事了,您不用自责,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李明赶紧安慰道,同时心里有些发酸,有种想哭的举动。

这个年纪才四十来岁的男人,为了他这个小少爷,头发已然白了一半,看的李明心里满是心痛,看来上次被抓的事件,对老黄头的打击太大了。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至从自家少爷被抓之后,老黄头每天都是浑浑噩噩,吃不好,也睡不踏实,一直把李明被抓的内疚压在心底,背负着沉重的打击在前行,前后不到半年时间,头发已是发白一大半,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不然老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老爷交代。”黄叔提起衣袖擦了擦眼泪,高兴的说道。

“黄叔,您可别这么说,您为了我,已经付出足够多了,是我们李家对不住您呀!”李明心痛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语气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

老黄叔可以说是李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来到这里第一眼看到就是他,要不是他的悉心照顾,估计李明刚来到这里,就得一命呜呼了。

“少爷,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这次能安全回来,说明少爷你福大命大,不知少爷以后有何打算?”老黄叔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问道。

李明没有回答,而是把他与柳如烟私定终身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然后又把明天准备劫人的计划,详细讲了一遍。

“少爷,这个方法到是可行,不过这会儿上哪里请那么多人啊?”老黄叔一听李明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很是开心,但是听到后面这姑娘被另嫁他人,又有些伤悲;后又听说李明明天准备劫人,又是一阵胆战心惊。心想,少爷的胆子可比老爷大多了。

“这里可是乌衣巷,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了,只要肯花钱,哪有办不成的事!”李明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阴笑。

“话虽如此,可我们没钱啊!”老黄叔有心无力的答道。

“错了,我们有,黄叔,您看着这是什么?”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这当然柳如烟昨晚给她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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