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张之初一直都没看见在邹欢那看见的那种娃娃。
张之初这边抽搭着鼻子,卖着可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双眼含怨,目光带恨,望着那赵镜观的背影的时候,那眼神中满是爱而不得,这戏真的是要演到这个地步,才能去取信于这摊主?
这要求还得是个痴男怨女级别的?
的确是这大问题啊,这种利用这种爱情的爱而不得,由爱生恨所带来的的因果效应,这种磁场所带来的的连带反应,使得这种泥娃娃的销路,或者说是特定的需求人群,集中在于这种痴男怨女的级别上。
“您就告诉我,要多少钱,只要我付得起,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给您的。”
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陷入那不着边际的爱情里,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的样子。
双眼死死的盯住那摊主,生怕错过这摊主的什么动作,那摊主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探究,看着张之初这样的痴情,又长叹了一句。
“这个代价啊,小姑娘啊,怕你承担不起啊!”
张之初一听这话,来劲了,眼睛一亮,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那般,就差抱住大腿使劲哭了,连忙摇头,“承担得起承担得起,只要您说,我一定尽力去做。”
“即使如此,唉,”那摊主长叹一口气,伸出那只枯槁的手来,打开了身后的一个盒子,里面赫然躺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泥娃娃,就是那种,邹欢的那种,“小姑娘,这世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你们这些痴男怨女,罢了罢了,就当我做善事,你来请一个吧,我跟你讲一下这供奉的要点。”
张之初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接过那箱子来,借着这个昏暗灯光,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这箱子里的泥娃娃大小不一,小到如小拇指般大小的泥娃娃,眉眼鼻子皆刻画的生动,大到半米高的泥娃娃,眼神似笑非笑,双手交叉于小腹前,身上披着那种像是超人的红披风般的斗篷,看起来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可是张之初是什么身份,堂堂二十一世纪最年轻的女天师,这可是打小走南闯北搁这地方混起来的,就单凭这么个相貌问题,就能认定这是个好东西?
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东西!
张之初想到这眼神深了深,想起邹欢的那件事心下也是有了些头绪,可是面善仍旧不显,“摊主,我想问一下,这所有的娃娃都在这儿了吗?我有些纠结,纠结于不知道挑哪个比较好了。”
“凡事都讲求个眼缘问题,你再仔细看看,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觉得哪个是你第一眼看上的,它就是你的缘分了。”
“缘分到了,自然所求之事的灵验程度也就高了。”
这摊主似乎很是惊讶于张之初对于这个娃娃没看上的这个问题,这其实娃娃都长得一个样子,无非就是因为用处还有供奉方式的有所不同,所以分为大小而已。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个都很合眼缘,我没有相比之下选哪个的感觉啊!”
说到这儿,那摊主耷拉的眼皮缓缓地看了张之初一眼,看着她那纠结的眼神,心下沉了沉,浑浊不堪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精光,让人不可小觑。
“都在这儿了,若是你没选好,那便不要买了吧!”
第一次见哈,这个买卖没做成,也不给客人推荐,就要赶人家走的!
张之初一看这买卖是要黄的节奏啊,还暗自担心自己,莫非这是露了馅?
这小脾气也是上来的嗖嗖的,看着那摊主要过来收回自己眼前的箱子,直接大手一挥,摁住了这箱子。
“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你觉得你还能给弄回去?”
这下可算是原形毕露了,张之初那眼神陡然一变,接着就要去揭那个摊主的围巾下的脸,吓得那摊主往后一闪,还差点摔倒!
“你看出来了?”
张之初左脚直接踏在那木箱上,低着身子好以整暇,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摊主,“怎么看不出来,真难为你了,这都认出我来了,还跟我玩了这么久,演了这么久的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尖锐的笑声划破了这个夜空,整得站在不远处的邹欢都打了个冷颤,这笑声冷漠疏离,刺耳得很,“你倒是跟那个家伙有些不一样,还会转着弯绕着圈来试探我!”
“那个家伙?哪个家伙?”
张之初那是一副痞子的样子,踮着脚踏在那个木箱上,嘚瑟的很。
“哪个家伙?你说是哪个家伙?好像是你的师兄呢,来找我谈条件,结果被我打伤了?”
别说啊,张之初这才看见那摊主一双枯槁的手,居然还涂了血红色的指甲油,此刻还一本正经的在整理着指甲,这得是个什么审美啊,你们能想象出一份酱鸡爪,涂了个鲜红色的指甲油的嘛?
就是那种感觉好不啦!
“你是说,我师兄?”张之初感觉这事情不太对头啊,“我师兄来过?他还被你打伤了?”
那老女人没说话,张之初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家伙你也能打伤了?”
“好家伙,干得好啊!”
那位还以为这话一出,要么能震慑一下这张之初,要么也能惹恼了这张之初,谁知这位直接给人家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夸了一句人家干得好!
这得是小时候受了多少委屈,还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啊!
反正这话是弄得那位一愣,这跟自己得到的情报里完全不一样啊!
“真的,要不是在咱俩应该是势不两立,就单凭你给我师兄那货打伤了这件事,我就能跟你把酒言欢,咱们去撸个串到半夜!”
“毕竟这我师兄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谁让他都欺负我的,真的是好姐妹,干得好!”
听的这位真的觉得这个张之初,像是脑子卡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到底是怎么还能打伤的我师兄,那货可是不一般的厉害啊!”
这位围巾下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的笑容来,眼神颇具挑衅一般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寂静角落,“你那位师兄,可是一听你受伤了紧张的不得了,非得去看看你呢!”
“所以,你是说,你打着我的名义,去坑了我师兄?”
张志才不会听完这话,倒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此刻要是黑螣在这儿,她一定会知道,就这位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这事情才是真的大发了!
怒极反笑,乐极生悲,甜中生苦,不管如何都是有个表情情绪的,而这没什么情绪,淡然然的样子,在张之初这儿,就表示这人要完的节奏!
那摊主没说话,就是依旧盯着手指甲,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般,一脸的志满意得,完完全全忽略了张之初的存在。
“不说话是吧,”张之初从包里掏出那根无患子木棍,“最近我倒是新得了个好东西,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妨我就先来试验一把!”
话落,张之初一脚踢翻那木箱,里面的泥娃娃咕噜噜地就滚了出来,张之初用脚尖勾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泥娃娃来,往空中一抛,一棍子过去,就跟玩什么球类运动一般,直接就擦着那摊主的耳边,往那个路灯杆上去了。
“砰”地一声,那个泥娃娃就给打了个粉碎。
那摊主倒是不慌不忙,继续整理着指甲,丝毫不顾及张之初这一动作。
张之初对这情况倒是觉得正正好,一个个的泥娃娃打着,就权当练个运动了,这边的动静闹得倒是不小,还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观看,对于这个事,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