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第一天的比赛,PNH的积分高高挂在榜首,Solid紧随其后,两队的比分都咬得很紧。这让时刻关注着比赛的粉丝们都纷纷揪紧了心。WWW虽然未能闯进前三,可也保持了第六的好成绩。
世界冠军联赛赛程极短,一共不过两天,因此一结束今天的比赛,大家都步履匆匆离开演播厅,赶回自己下榻的酒店恢复状态。
孟欢整理好自己设备,正要跟战队大家一起离开,就看到Ibiza在她位置旁边站定。她停下脚步,示意他有话就说。
Ibiza却把视线转向了青神。他眼睛亮得惊人,那是遇到敌手之后的兴奋:“你很强!”
他和青在队里打得都是一号突击位,今天的比赛遇到了三次,两个人都是两队第一个挑起冲突的。Ibiza很多年没有过在比赛中一碰面就被三枪爆头击倒的经历了,大多数时候他被偷袭都能做到丝血反杀,而今天他就这样被干掉过两次。
都是出自青的手笔。
棋逢对手最让人兴奋。Ibiza大步上前一只手一边紧紧握住青的手:“我很喜欢你!”
他深情的告白让所有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抖了抖。
孟欢看着青神铁青的脸,以及被紧紧攥着的手,连忙低头掩去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抱着自己的东西先走了。
刚刚走出演播厅,孟欢再一次被拦住。孟欢看着故人,轻声道:“好久不见。”
Oil慢条斯理道:“是啊,好久不见。介意和我谈谈吗?”
孟欢抿唇看了看四周,把自己的设备随手塞给路过的WWW的队员,跟着Oil来到了僻静处。
“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Oil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夸赞了她一句,只是他的神情过于阴郁,孟欢在他脸上看不出对她的赞许,反而有种......冰冷的厌恶。
他的古怪情绪对孟欢没什么影响。她本来与Oil就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她还在Solid的时候,Oil还只是Ibiza的私人助教。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找我有什么事?”
Oil笑得森森然:“你大概还在寻找当年折断了你的左手手腕,迫使你的职业生涯提前终止的凶手吧,QUEEN。”
孟欢神色陡然冰冷。
Oil扬起一直拿在手中的牛皮纸文件袋:“我帮你查到了。”
孟欢的确找证据找了太久。她原本多么骄傲一个人,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废人,一颗弃子。最难最难的时候,如果不是对凶手刻骨的仇恨,孟欢可能早就一死百了。
这件事带给了她毁灭性的打击,远不像她所表现出的那样风轻云淡。孟欢连做梦都想着把那个混蛋绳之以法,她夜夜无法安眠,每每在夜半惊醒,情绪濒临崩溃,她就告诉自己,还没有抓到他,她还不能垮。
但孟欢克制自己没有表露出丝毫惊喜之色。她已经看出Oil今天是来者不善。
如果他是真心想把这份证据给自己,完全不必做出这份姿态。孟欢抿唇:“你有什么条件?”
“能够让天之骄女受挫的凶手......你一定很渴望得到这份证据吧,QUEEN。”Oil得意地笑了,“我的确有个要求。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你这该死的让我极度厌恶的聪明。”
“很简单,明天的比赛,我要PNH输给Solid。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孟欢断然拒绝:“不可能。”这句话没有经过半分思考,对于孟欢而言也不需要什么思考。
那么多战队兄弟们,不管是自己的三个战友,或者是其他战队的朋友,他们都殷切期望PNH再次拿下冠军,说出“加油”二字的他们那时眼底有星芒,为了守护这片闪耀,孟欢甘愿付出任何东西。
是他们,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兄弟”。
Oil的脸在听到她的拒绝后变得阴鸷扭曲,他几乎失控,朝孟欢吼叫道:“那你这辈子都别想抓到凶手!无论是掰断你那该死的手腕的凶手也好,还是愚蠢到撞死一个人都做不到的凶手也好!”她怎么可以!明明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为什么这个方法不奏效呢?!
“那就抓不到好了。”
孟欢看着像是突然犯了病一样发疯的Oil,显得格外冷静,她满脸无所谓:“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她拢在袖中的手,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重重地抽搐了一下。
Oil歇斯底里地将手中的文件撕得粉碎,挥臂一扬,纷纷扬扬的纸张好像天女散花一般,缓缓在孟欢面前飘落。她一直看着Oil像个疯子一样咆哮着离开,一直到彻底听不到他发疯的声音,才慢慢蹲下身子,用手将满地的碎纸片一点点拢起来。
“不重要的。”
一滴晶莹的泪悄无声息滴在她手背上。
“不重要的。”
孟欢脱下战队队服外套,铺在地上,把满地粉碎的纸屑一捧一捧包进去。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整个身体抖得厉害,满满一捧碎纸随着双手的抖动撒了半捧,又被她小心翼翼再次拢起来。
“不重要的。”
她花了很久很久才把所有碎片都包好。孟欢缩在墙角里,紧紧抱着怀中的东西,憋红了眼眶,不肯再落下一滴眼泪。
“一点都......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