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一个侧目,目光就撞到他那双如墨黑瞳里的疑惑、失望、惊痛和受伤。
林落横直直地盯着桌上的东西,看它们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就要走。
江暮远回过神来,拿起自己放在座位一边的包追上她:“等等我……”
没想到刚走到她身边,他挨了林落横一顿劈头盖脸的叱骂:“你干嘛总这么跟着我?没事干了是吗?如果是补偿的话你已经补偿够了,闲的没事干就去做做公益好了。”
她激动地大叫,声音沉重。然而让在说话间,林落横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她控制不住,她也没法去强迫自己控制,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些喊出口,尽管心里一个劲的对这个少年道着歉,他承受了自己为了掩盖心中那份不知名的情愫而起的无端的怒火。
亲眼见着少年神色上的期待和笑意在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林落横再次别开了眼。
她不要去看。
存着一丝可笑的幻想,林落横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看,就能阻止住心中那恍如刀绞的感觉。
“你不喜欢我跟着你?”
她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可笑,别说她不去看也无法阻止那像是有刀在割心脏的感觉,更何况现在还有他的声音,这饱含着失望和伤痛而显得沉重不堪的声音,无法阻止的冲进自己的耳中,震得林落横耳膜发响,大脑发疼。
对面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道了一句“那我走咯”,随后就传来了轻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那份缠绕着自己心脏的私心,仿佛感觉到了似的渐渐朝里收紧,嵌入血肉,她痛得厉害。
心里有个声音,似乎是那份私心衍生出的另一个灵魂,在一个劲地朝她大叫着,那是狂怒的吼叫,是尖利的讽刺——好啊!很好!你把他赶走了,明明希望他留下来的,最后却口是心非的赶了他走,你真是作得让人厌恶至极。
江暮远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时,对面的落地窗上出现了一个豆大的黑点,继而渐渐扩张,好似被成千上万的虫蚁朝四面八方啃食过去,洞中有一阵浑浊的空气在逆时针旋转着,很快形成了一个漩涡,一袭黑衣的苏梨从中踱步走来。
“怎么就这样走了?”她问道,走到沙发边坐下。
江暮远正在酒柜边挑选香槟酒,满不在乎地回答她说:“她不是想让我走吗?”
苏梨仍然是一副厌世的态度,连连白眼:“你就不怕她是在说女孩子最喜欢的反话?”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要走了。”江暮远勾唇一笑,选了一瓶酩悦和一只酒杯拿出来,坐到她的对面去,“我相信她越是生气,就越能明白自己在慢慢对我动感情了。”
“你还真是自信。”苏梨语气古怪的道。
“当然!我还没有失败过。”他品了一口瓶中的酒,眼尾微微一挑。
“可我为什么觉得,你刚才知道她不想你待在她身边的时候,那种失落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