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静静地坐在窗前,我抬起头遥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突然感到内心浮现出强烈的孤独与无助。
那日的剪彩仪式办得简洁却不失隆重,我强颜欢笑地逼着自己面对媒体记者的提问和华明磊关切的目光,我知道,他一定看出了我的落寞。可又能如何,我无法再去利用他的感情,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
我依然保持微笑,在外人看来无比灿烂,可是只有我自己内心知道,我笑得是多么凄凉、多么僵硬,甚至在正式剪彩时,还差点剪伤了自己的手指..........
灰败的手机死气沉沉地放在一旁,犹如断了电般了无生息。自从剪彩那日的忽然离去,冷卓翼已经三日未走进公司了,没有一通电话,甚至没有一条简讯..........
合上眼,我静静地想着,也许当初没有那个夜晚,我就会像这些自由的星子一样,拥有自己的快乐和同伴,但如今我却像一颗早已被人设定了轨迹的卫星,永远只能朝着同一个方向运行,没有自我,甚至连灵魂也即将不再属于自己........
熟悉的手机铃声骤然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我睁开眼心中蓦地一阵紧缩,连忙抓起桌上的手机,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跃起的心顿时又失落了大半,失望地按下通话键我低声道出:“你好,我是江以柔,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只是传来一阵细微的呼吸声,我轻蹙起眉,正欲再次开口询问时,一道夹带着泣意的熟悉声音委屈无助地传来:“以柔.......是我......”
呼吸猛然一窒,我紧紧捏着手中的电话,睁大眼几乎无法置信,记忆瞬间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流而出,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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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下班的钟声才刚敲过,我便匆匆将办公桌整理完。拎起背包,我再次看了眼那扇已紧闭了四日的总裁室的大门,才转身走进了电梯中。
到了楼下大厅处,我这时才发现外头已下起了蒙蒙细雨。许多人都因这场措手不及的雨势滞留在了门口,我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决定不再耽搁,于是咬咬牙便冲进了雨水中。幸亏路旁正好驶来一部出租车,我赶紧拦下后便跳了上去。
车子一路沿着国道驶向了一处人烟稀少的郊区,似乎越离开市中心气温似乎变得越低,而车窗外的天空也已从灰白转成了深灰色,夹杂着入秋后凉意的雨水逐渐加大,扭曲了窗户外的景象。
终于在隐约看到一块写着“青平公路”的标牌后,车停了下来。付完车费后,我打起伞走下了车,却发现眼前到处都是陌生却又相同的景象--树林与稻田。
我只能依稀凭着电话中的记忆,握紧伞柄顶住滂沱的雨水一点点往前行走。
大约走了五分钟后,一条狭窄的田间小道终于显现在我视线中,崎岖的小道旁是近齐人高的麦子,而泥筑的小道早已是被雨水打得泥泞不堪,我不由抬起头看向远处被灰白色薄雾笼罩着的景象,却发现前方朦胧得仿佛一望无垠。
将背包夹紧了些,我踩着高跟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其中,只是仍然会不时地被脚下凸起的石块和湿滑的泥壤给绊到打滑,我只能低下头,加倍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一步步艰难地行走着。
约摸在走了十分钟左右后,一幢破旧的木质小屋,终于隐约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心中不由一紧,我赶忙加紧脚步向小屋走去。
直至完全走出小道,隐匿在大片稻田尽头处的小木屋才清晰地展现在我的跟前,木屋后方生长着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在萧瑟冰冷的雨天笼罩下,显得有些森冷恐怖。
然而我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小屋里的人,因此对周遭的环境并未去多加考虑。
“叩叩.......”站在小屋前,我抬起手敲向了小屋的木门,却不料门似乎并没被栓紧,当我手指触上后,木屋的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隙........
耳旁依旧是哗哗的雨水声,木门在风雨的吹袭中,微微摇晃着,屋内似乎没有光线,透过门缝我什么都无法看见。
只有身后笼在白雾中的苍黄色稻田,在风雨肆虐中像作着法的巫婆一样激烈怪异地扭动摇晃着,还有木屋后,那方幽暗不见底仿佛能一口将人吞噬掉的密林被急促的雨水敲打得啪啪作响........
眼前这诡异的情景,突然令我心中开始逐渐涌起不安害怕的情绪,手中紧紧握着伞,我不由倒退了两步,打算立刻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我还未来得及回头,一样重物便毫无预兆地猛力挥下,我顿觉颈后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手蓦然一松,伞重重地摔进了雨水中.......我无法置信地缓缓倒向地面.......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依稀看到了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