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的机会再一次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缓缓转向那个令我发悚的声音,眼角余光却不意外地瞄到那把尽身没入墙体的飞刀,一个激灵瞬间窜过全身,我暗咬牙,强迫自己维持冷静的表情直视对方,因为我不想让他们发现,事实上我裙下的两条腿已经软到快要打飘。
冷卓翼自皮椅中站起,随手一挥,那个牛皮纸袋已落入桌旁钢质的垃圾桶内,虽然由于光线的关系,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那双锋利的眼正阴鸷地盯着我。
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杯体微倾,里面剩余的酒液全数洒落在筒内的牛皮纸袋上。
“叮!”银质的打火机在幽暗中闪出火花,然而却突然随着他松开的手指瞬间跌入筒内。
迅速燃起的火焰自我眼中弥漫开来。
这男人是疯子!
我惊骇地看着他疯狂的举动,然而他却仿佛是从熊熊烈焰中走出来的修罗魔,渐渐向我逼近!
那是个能魅惑人心的恶魔,微卷的黑发,闪着暗夜的流光倾落在他如刀凿斧削般的脸旁,坚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边卷起诱人的弧度,只是那抹温度未能到达他阴冷审视的黑眸中。
漆黑的风衣犹如暗夜里长在魔鬼背后的黑色羽翼,带着毁灭的气息将我包围起来。
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毫不留情地扣紧下颚,逼得我不得不迎视他的目光。
“我该说是何子盈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你太胆大包天,敢拿一袋冥钞来唬弄我,恩?!”
他阴鸷的眼光凌厉地审视着我脸上的表情。
我心中大吃一惊,何子盈给我的那袋钱竟然是冥钞!
顾不得下颚传来的剧烈疼痛,我竭力保持镇定回答他:“我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只是何子盈拜托我替她来还给你。”
似乎我的回答让他觉得有可信度,捏在下颔的力量略微放松了些,我心底不自禁暗松了口气。只是逼问并没有结束。
“那何子盈人呢?”阴鸷的眼光依旧紧迫盯人。
可我心中却忽然闪过一丝犹豫,是否要对他如实透露子盈的去向?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没有彻底弄清楚,万一他要对子盈不利怎么办?
在朋友和恐怖的黑社会面前,我毅然选择了友情,决定对冷卓翼隐瞒事实:
“我不知道!”
然而后果就是才稍得缓解的剧痛再度袭向柔嫩的下颚,我脑中暗自自嘲那里想必已是青红一片了。
冷卓翼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机,凌厉地盯着我的脸冷然出声:
“看来,你是打算独自背下这口黑锅了。”
轻缓阴冷的气息吐在脸上,令我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慌乱,但天生倔强的性格却又不容我服软: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现在是法制社会。”
坚硬的口气让他如一只黑豹般低头审视着我,灼热的目光似要将我的灵魂彻底看透般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然而稚嫩的我终究不是他的对手,轻微游移的眼光立刻出卖了我心中的慌乱情绪。
仿佛看见一个滑稽的笑话,他突然仰声大笑起来,然而下一瞬间,那只捏住我下颚的手,却狠厉地扯住了我脑后的长发,头皮顿时传来撕裂的痛楚,让我被迫地向后仰起脑袋,齿缝间咝咝地倒抽凉气。
看着我痛苦的模样,他眼底逐渐露出满意的神情,冰冷的薄唇贴近我的耳边,用着近似于情侣之间才有的亲昵的姿态轻柔地说道:
“傻女孩,你以为我会让你有逃跑的机会吗?”
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仿佛如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了我,强忍着头皮的刺痛,我慌忙偏头躲避那灼热的源头:
“你没权利囚禁我,我….我家人不会放过你的。”已经乱了心绪的我,胡乱说着理由,只求能尽快脱身,然而刚扯出这个理由,我就懊恼地想咬去自己多事的舌头。
“哦?我倒想听听你的家人是什么来头?”
他似乎对我的说法很感兴趣,幽暗的眸底浮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看着我。
瞪着他轻蔑不屑的表情,我很不得一拳挥掉那个可恶的笑容。
但是再次恢复的理智又告诉我:不能冲动,不能说,如果说出父亲的身份,那我和妈妈的生活来源将会被彻底斩断。
但是我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个撒旦般男人脸上如看蝼蚁般的表情,于是我选择固执地闭起双眼,拒绝再看向他。
头皮的痛楚忽然被撤离,耳边却响起一阵男人低沉的笑声:
“还真是一个藏着许多秘密的女孩呢,那就让我看看这里头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一只男人的手忽然轻佻的覆上了我左边的胸部,灼热的碰触立即炙烫了我脑中某处的神经,猛然睁开眼,我反射性地就向眼前的登徒子甩出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