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杨协调的故事
百家讲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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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13日，天气晴朗，陕西西安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虽是夏季，天还不是很热，偶尔有丝丝凉风吹过，赵林海驾车从宝鸡市扶风县出发，一同来的还有赵林海工地的负责人韩军，韩景峰，车子开进了省城在友谊西路一个单位大院里，大院门口不远有一幢古典的办公大楼，说它古典，是完全欧式的建筑风格，装饰极具艺术系，非常讲究的一幢办公楼，这就是国家地理信息局，他们经过一番登记之后，三人跟随一群从未见过面的人进入这栋办公大楼的四楼，四楼就是国家地理信息局大地数据处理中心的办公场所，上面有一个很大的会议室，在这里将要召开了一个很神秘的会议。
中午10点整，会议开始，主持会议的是一位个头不高，身体特别墩实的小伙子，年龄大约30岁左右的样子，四川口音，他就是负责这个重要项目的黄主任，这个黄主任是硕士学历，曾经参与其他省份的北斗卫星导航基站建设，这次是陕西省北斗卫星导航基站建设专门拔过来的，负责陕西省北斗卫星导航基站建设的技术总负责，这个黄主任说起话来像打机关枪一样，滔滔不绝，相当有震撼力，他讲述了陕西省北斗卫星导航基准站土建项目的实施要求，并一一介绍了实施这个项目的三个标段工程队的情况，大家对项目做了初步了解，就匆匆散会。所有参会人员当天下午就进入一个叫蓝田县陈家滩的村里，村东有一个山峁，这群人要在这个山卯上做第一个北斗卫星导航基准站观测墩样板，北斗卫星导航要求工程精度特别高，同时也是考验与筛选工程队能力的一个环节，能不能做好第一个观测墩，是关系到工程队去留的问题，干砸了就有后续的阶梯队继续上，对工程队来说压力好大。
陈家滩南依秦岭，村里有一个叫清水湾的农家乐，三个标段的技术人员都下榻在这个农家乐，以后的几天都有好多车辆出入，负责项目的局里领导也驻扎在此，大家都认真研究图纸，反复讨论施工工艺，几天之后，在陈家滩的东边山卯上，一个圆柱体的铁筒模具矗立在山头，远远都可以看见这个定海神针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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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实就由主人公赵林海带大家走进这个神秘故事中...…
赵林海，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说话很耐人寻味，办事果断，高高的个头，皮肤有点黑，不抽烟能喝酒，走路一般人撵不上，一般不轮他说话他绝不说话，轮到他说话哪就收不住头，他取了个网名叫百家讲坛，确实恰如其分。他是这个项目关中标承包方的总负责，按他的话说就是人黑心红，做事有完美派的格调，爱好广泛，属于潮人一类，高科技，app应用，摄影摄像，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他在建筑行业从业30年，最早高中毕业后跟师傅学木匠，割板凳桌椅，木门木窗，还有风箱锅盖之类的，师傅脾气大，经常训斥徒弟，韩景峰和他就是同一个师傅所教，韩景峰出师早，赵林海学徒时经常求韩景峰指点，那个时候好多土木建的房活都是韩景峰带着去盖，插大梁，凿梁头，凿卯都是技术活，赵林海学了一手盖房子的绝活，后来房建都向钢筋混凝土方向发展，赵林海便拉起队伍承包建筑工程，一干就是30年。慢慢上了年纪，这个赵林海又有了一个爱好，就是一有空到寺院里去静坐，皈依佛门，于是满腹经纶，他还有一项绝技就是精通一把叫杨公寻龙尺的神器，但从来没有当众表演过，每次外出他都随身携带，没有人能懂，这里也就不多加论述。这次北斗导航基站的土建项目工程，他是胸有成竹，他认为这个工程非常普通，也非常简单。他有压力不是项目本身，而是要实施这个项目将要遇到各种各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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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观测墩还是搞砸了，局里的项目总指挥郭院长与监理公司的崔总崔灿，省质检局的李工程师验了墩体后，在工地召开了现场会议，三个标段的头头，还有设计院的蔡工也都参加了现场会。郭院长说话语气非常严肃，他就第一个观测墩的质量问题做出决定，拆除重建，再给赵林海一次机会，如果再出现问题就让赵林海退出项目，阶梯队上人。郭院长说：“我们希望关中标段负责人老赵同志要特别重视施工工艺，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把握好！我们只认质量，不认人！”赵林海没有想到一个混凝土墩子能搞砸，他能做出分毫不差的各式木器，大楼的各类混凝土结构，这一个墩子还被开了现场会，脸通红，他对郭院长保证：“为了不影响工程进度，蓝田站返工，同时渭南站开工，这两个站如果不达标，从此我在建筑行业洗手，并剁双手让大家看！”满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郭院长与崔灿李工程师商量后同意了赵林海的决定。
现场会后，大家来到山脚下的清水湾，正值晌午，天气特别热，太阳毒花花的炙烤着大地。郭院长一行的车队拉来了一些消夏的饮品，还有西瓜，黄主任和司机李林往下搬东西，几个标段的负责人一同去帮忙，郭院长让司机李林杀开两个大西瓜，叫大家吃，院子里有30多号人，都围着李林吃西瓜，赵林海没有吃，这时郭院长端着一牙西瓜走到赵林海面前，笑了笑说:“是不是我砸了你的墩子心里不好受？来吃西瓜吧，现在不想工作的事，这是我们特意给工人买的。来一块。”这时李林拿起一牙子西瓜递给了赵林海，赵林海赶忙双手接住西瓜，就咬了一大口，两人同时都笑了。
话说国家地理信息局大地数据处理中心(国家测绘档案资料馆大地测量档案分馆、陕西省第四测绘工程院)，是全国甲级测绘资格单位，亦是唯一从事大地测量数据处理与大地测量档案管理的专业单位。主要职责和任务是：收集和处理各种形式的大地测量成果;建立和管理国家大地测量数据库;管理和保存国家大地测量成果档案;建立和完善省级大地测量数据库。业务范围涵盖国家及省(市、区)卫星定位、水准、重力、三角等各类各等级大地测量数据处理;国家及省、市大地水准面精化、测绘基准建立、大地测量数据库建设与维护;地理信息系统开发、地理信息数据采集与处理;摄影测量与遥感外业、摄影测量与遥感内业;控制测量、地形测量、变形形变与精密测量，以及不动产测绘等诸多方面。
第四工程院有位国家级百千万人才和全国科技领军人才称号的郭春喜就是这个工程院的院长，这次肩负陕西省北斗卫星导航地面基准站系统工程的总指挥，博士学位。2005年10月9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厅举行新闻发布会，向全世界公布珠穆朗玛峰峰顶岩石面最新海拔高程为8844.43米，这个最终震撼世界的数据就是郭春喜博士和他的团队计算得出的！郭院长的确是科研战线上的苦行僧，五十多岁，戴近视镜，头发已经花白，体态稍胖，非常和蔼可亲的一个人。
郭院长为了让三个标段对项目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决定在清水湾简简单单吃个午饭，让黄主任，司机李林带队，把所有参加现场会的成员全部带到山阳县国家站进行实际考察。午饭刚一吃完，黄主任，司机李林，监理组的崔灿，小杨和马晨玺，陕北标段的张龙和两位技术负责人，关中标的赵林海，韩景峰，韩军，陕南标的武学三和他的两个技术负责人，还有省质局的李工程师，设计院的蔡工，组成考察队共7部车编队出发，延G70向陕南商洛地区的山阳县进发。
经过近2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车队开进山阳县城的城门楼，在金钱河边依次停靠。美丽的山阳县城素有“三山夹两川”之称，北有流岭、中有鹃岭、南有郧岭，青山环抱，绿水环绕，金钱河水清澈，两岸楼房倒影其中，一副江南山水美景。大家稍作休整，由司机李林带车队向鹃岭出发，山区的道路修的很好，除了绕弯没有一点颠簸，非常平坦，大约行进了半个小时车队来到鹃岭顶，这里的海拔不到一千米，国家站就建在山顶，基站的大门口和基站院子都可以停车，车队依次停好车，对国家北斗基站进行实物考察。
国家站占地有500多平米，灰色的双扇大铁门，围墙上面用铁质防护刺围了一圈，院内绿化很讲究，花坛里面栽植各色的花卉，观测室就建在院子的最上方，在外面基本看不出这座院子的建筑的用途，上了观测室房顶，可以看到楼顶有一个球状的金属天线，有好多的线缆和气象用的探测器，监控探头等，室内有一个混凝土圆柱穿过屋顶，里面安装了几台仪器和电脑等设备，这个混凝土柱子就是整个基站的核心，这就是北斗卫星定位用的定海神针，其他的建筑都为这根定海神针服务。黄主任对墩体做了现场讲解，要求把这个核心观测墩一定要做到垂直度零对零，观测墩表面做到无气泡麻面，混凝土强度达C30以上，对准标致不切线，这几个硬性指标都是一票否决。各考察人员看后都心里犯起叽咕，确实有难度！
话说山阳好，风景如画，也正好是陕南标武总武学三的家乡，武学三四十岁不到，人高马大，都称他为红脸张飞，人特别义气，直来直去的。考察完国家站后，武学三在山下一家酒店设宴请大家一起吃饭，武总热情好客，大家也是盛情难却，所有的考察人员都聚集在一起，酒店的桌子特别大，能一次坐20多位人，正好满满坐了一桌。开席后大家让东道主武总讲话，武总不爱讲话，就把祝酒辞让给黄主任，黄主任的口才了得，他也没有客气，端起一杯啤酒，很严肃的说道：“我们这次甲方乙方以及监理方设计院和质检局都相聚在美丽的山阳，是缘份！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圆满完成陕西省空间基础设施北斗卫星导航地面基准站的工程建设，要的是精品工程，今天能欢聚一堂，非常感谢大家的积极配合，不要辜负国家对我们的信任！在此我代表甲方预祝我们一定能保质保量完成任务，给国家一个满意的答卷，请大家举杯为我们的精诚合作干杯！”大家都站起身碰杯祝贺，举杯畅饮，如同一家人……
实际考察完后，由于工程工期提前，三个标段允许同时开工，观测墩质量以监理方崔灿和质检局李工程师对成品观测墩进行现场质检，定论后如有问题都要无条件拆除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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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卫星导航基站分布基本50公里方格阵，全国960万平方公里都是这样的方阵，并且在亚太地区多个国家和地区布网，泰国，老挝，缅甸，柬埔寨等多个国家和地区与国家签署地面基准站布网协议，这个北斗卫星导航系统服务业务迅速在全球得到认可和肯定，完全以压倒性的优势击败美国的gps，成为中国足以自豪的国之重器，中国火箭军眼睛，中国的核力量有了自己的眼睛，不但能打得出去也打得准，有了北斗卫星导航，中国的洲际导弹想打哪里就可以精准的打到哪里！参与这样的系统工程建设的每个人都感到无限的自豪和骄傲！但基站建设实施起来难度非常大，地方上情况复杂，老百姓认识不足，每开一处工地，就有好多的故事发生。
“不找茬就是最大的帮助。”基层村委会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不错了。进入蓝田陈家滩在例行一系列人事关系疏通以后，工程有序进行，这个村的支书姓贺，叫贺国栋，国字脸，说话办事干净利落，在基层干部里面应该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贺国栋人特别热情，好多事情都需要他帮忙处理协调，情里之中赵林海请他吃了桌饭，村主任也参加了，村主任很诚恳的说：“我们不找茬就是最大的帮助。”的确如此。这天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位很关键的人物也参加了，他就是普化镇镇政府的某办公室主任，都叫他杨协调，这次北斗导航基站落户陈家滩都是他负责和基层沟通协调的，这个人是老官场，他有糖尿病，出门都带着注射器，能喝酒从不拒杯，他说他协调过好多的项目，移动基站，电力高压输送的铁塔，基础设施用地等等，都是他负责协调，他对这次北斗导航基站的协调，非常不高兴，他说跑烂了好几双皮鞋！协调费都不够他买皮鞋，还劳神的要命，杨协调又不好对实施项目的国家测绘局说话太多，就把矛头指向了施工队。吃罢饭，赵林海要去一趟蒲城县，蒲城今天要开工，赵林海带几个工人过去，他驾车沿榆蓝高速一路急驶，杨协调的电话响起，赵林海按了一下车载蓝牙接听，听见杨协调说话的语气很不友好，赵林海不停的解释说在高速路上，杨协调不管，让老赵速来见他，否则会不好看。赵林海不管怎么解释都无用，无奈之下挂断了他的电话，这下被激怒的杨协调不停的拨打赵林海的电话，赵林海一个都不接听！
到了蒲城尧山镇陶池村工地，赵林海安排好工人后没敢停留，赵林海在陶池村的商店买了两条芙蓉王香烟，火急火燎往蓝田普化镇赶，杨协调的电话依然会不间断的响起，赵林海到了普化街道，刚车停稳，杨协调的电话又一次响起，赵林海心情特别烦躁，但还是很客气的接通了杨协调的电话，杨协调很生气：“你在哪里？”赵林海回答道：“镇政府门口。”杨协调电话挂了不到一分钟就从政府大门里走了出来，还没等赵林海开口，杨协调黑着脸训斥赵林海:“你这人怎么不懂规矩！我明给你说吧，大中华我都不抽，你以为我稀罕你两条烟吗？”赵林海赶紧打开后备箱，很恭敬的把两条烟递给了他，赵林海怕被人看见了不好，特意用黑色的塑料袋包裹着烟，杨协调才不管那么多，接过烟反倒从黑色的塑料袋里取出两条烟来，把黑袋子塞给赵林海，直接把烟夹在腋下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很生气的说“下午3点把你车开过来，我要用一下！都是给你们办事。”赵林海回答得很干脆：“我现在要去一趟西安，实在不好意思。”赵林海没有想到的是，杨协调立马又说“明天下午吧，你看着办”。说完扭转身就走......
下来的几天，赵林海一直在忐忑不安中，他知道这个杨协调不好对付，但几天过去了，风平浪静的，同样感到不安的黄主任，多次打电话给赵林海询问事态发展，几天又过去了，依然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不正常。不知道接下来这个杨协调会怎么兴风作浪？赵林海与黄主任决定把这个杨协调举报纪检委，不得已只能这样做，好在后来真的很平静，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又过几天，山卯上突然来了几个人，挡住了施工，赵林海第一反应就想到是杨协调指派来找茬的，赵林海拨通了贺支书的电话，贺支书很爽快，很快就上山去看情况，随后回电说是陈家滩的村民，挡施工的理由很单纯就是想干点活，赵林海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村民的要求。工程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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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秦岭山脉巍峨挺拔，天蓝如染过一般，赵林海站在山峁难得有一丝惬意，看着满山坡金灿灿的葵花，葱茏的皂角树林，他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山峁寻找最美的镜头，蜿蜒曲折的盘山路上有两辆公务车闯进他的镜头，车很快就到了山峁上，两辆车上都喷着“秦岭巡察执法”的字样，从车上下来好几个便装的男子，径直进入工地警戒线，让工地负责人拿出施工的政府批文，赵林海疾步过去，掏出香烟给他们一一递上，把施工图纸拿给他们看，其中一个自称是执法队长的人接过图纸，他没有去翻看图纸，只是看了一下图纸封面，审视着赵林海，冷冷地问道:“你们有批文吗？”赵林海急忙回答道:“批文正在办理中，这个项目很特殊，工期紧，有国家的红头文件，我拿给你看看。”那个执法队长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了几行文字，赵林海没有看清他记录的是什么内容，执法队长对随从的队员说了声：“咱们走。”执法队员很快走出了警戒线，赵林海急忙上前问执法队长：“还需要我们送什么材料过来吗？”执法队长回答很干脆“算了吧，你们正常施工吧，国家的基础设施工程，挡的话就是找事嘛，我们应该支持！”。执法队很快离开了工地，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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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蓝田站重新做的观测墩完工，观测室和围墙同时进行施工，韩景峰负责蓝田站施工，韩军在蓝田站熟悉了墩体的施工工艺后，就去蒲城站负责施工。这天，监理单位的马晨曦和甲方的负责人早早来到山卯上，等待韩景峰安排观测墩拆模，韩景峰心里胆怯，生怕脱模后再次有麻面，有些不自然。韩景峰有两个左膀右臂，一个是王中义，也是一位资深的老工匠，不是年龄老，他不到五十岁，都叫他王木匠，心细手巧，赵林海的手艺比不上王木匠，还有一位就是赵宏祥，赵林海的亲弟弟，万能工，三十又八，在近几年城市化建设中，宏祥接触的活路比较多，他几乎什么活都可以做，电焊，钢筋混凝土，瓦工，粉刷，油漆涂料，电工，水工样样能做，基站建设工程量不算多，但需要的工种多，因此宏祥在基站建设中是一个最忙的人，有时候免不了爱发火，发起火来韩景峰都让着，韩景峰干了一辈子基建活，他有非常丰富的施工经验，但面对监理和甲方的摄像机实拍拆模，他还是有点怯场。这时王木匠和宏祥已经上了脚手架，把模具的螺丝一一拆除，观测墩模板由两块半圆模板组成，王木匠缓缓打开两块半圆模板，观测墩体了露出来，马晨曦用摄像机进行全过程录像，他用的是一款sony的高倍数码摄像机，可以捕捉到墩体芝麻大小的麻点。宏祥用电动葫芦挂起一块模具缓缓起吊，韩景峰和甲方的两位负责人都凑了上来，围着墩体看，当两块模具全部调离观测墩后，光溜溜的混凝土观测墩彻底的展现在人们的眼前，马晨曦拿起摄像机拍了几个特写，收拾起摄像机，也凑了上来细细检查，他与局里的两位负责人交流了一下，宣布蓝田观测墩成功！工地做其他活的工人都停下手里的活，静静的观望着，马晨曦话音刚落，全场二十多人响起了一阵掌声！
蓝田站墩体成功，消息马上传到了郭院长和陈副院长的耳朵，黄主任在陕南武学三的工地，武学三麻利的很，他同时开了三个站，拆模后全部不合格，黄主任遇到如此情况一筹莫展，他得到蓝田站成功的消息，他作出了对武学三标段暂停施工的决定，等候关中标蒲城站观测墩的亮相，同时也派人到陕北对张龙的两个站进行全程监管，期待拆模后的结果。
蒲城站很快传来消息，可以拆模，局里决定了拆模时间为2017年7月10日早上8点整，星期一，通知赵林海不能在甲方监理方未到场前私自拆模。赵林海9日晚上就到了陶池，周一清晨赵林海早早叫醒韩军起来，韩军的左膀右臂一个是韩升科，一个是李安红，韩升科是韩景峰的亲哥，也是一位资深老工匠，李安红是万能工，韩军的小舅子，说起李安红的确是个大能人，懂的颇多，特别是机械，他的面包车换发动机都是他自己换的，联合收割机的保养都是自己保养，可以说没有他不会的，他每年开收割机从四川一直割麦到新疆青海，从来不用导航，路记得非常准，就是脾气不好，都叫他犟牛。在陶池村的饭馆吃罢早点才是早上6点多，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他们就往工地走，赵林海问韩军：“这个观测墩拆模后会不会有问题？如果有，就不好说了，陕南标已经停工了，陕北张龙明天拆模，就看结果任何？”韩军素有半仙的美称，料事如神，他胸有成竹对赵林海说：“有问题我也剁手！”说话间已经到了工地，只见工地空地上停了好几辆车，赵林海一眼就认出李林开的那部丰田霸道，这是郭院长的座驾，“来的这早”赵林海小声说，郭院长可能看见赵林海过来，便从车上下来，这时几部车上的人都下了车，有监理崔灿，小杨，马晨曦，局里的陈副院长，黄主任，质检局的李工程师，听说还有业主，这业主是国家的保密单位，没人敢问也没人敢说，有新闻媒体几位记者。这场面有点使赵林海胆怯。赵林海连忙上前和郭院长陈副院长一一握手问候之后，郭院长问赵林海：“可以拆了吗？完了大家要去陕北。”赵林海让韩军开始拆模。
李安红和韩升科小心翼翼拆掉固定螺丝，顶端的部分很快脱了模具，大家把观测墩围了一圈，顶部只有八十厘米，没有什么问题，李安红打开下部柱体的模具时，郭院长和陈副院长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等待柱体全部裸漏出来，当电动葫芦起吊第一块模具离开墩体时，现场鸦雀无声，只有电葫芦转动的声音，接着第二块模具调离墩体，一根光溜溜的混凝土圆柱完全暴露了出来，马晨曦和小杨还有李工程师都围着柱子在细细地查验，检查了一会儿，他们三人交头接耳在说什么，马晨曦和黄主任开始对墩体进行垂直度检测，在高高的脚手架上，李工程师和小杨检查水珠是否切线，以及正北指向的检测，一会儿黄主任和马晨曦也上去了，他们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好像是预埋的对准标志有问题。有一个环境出现问题就满盘皆输，赵林海见他们在脚手架上迟迟不见下来，心里面有些发毛，可能是水珠切线了，他估计是，又过了一会了，机关枪黄主任在脚手架上说话了：“老赵不用剁手了！非常完美！”在场的人一片欢呼鼓掌，赵林海激动得想流泪。郭院长和陈副院长久久地拍着手，等大家拍照欢呼平静下来，郭院长开始讲话了：“蓝田站和蒲城站的成功，说明我们有能力把项目做好，希望老赵再接再厉，后面的基站都能够一次成功，老赵，我们看好你！”大家又是一阵掌声，赵林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得到了监理方和甲方全面铺开19个基站开工的许可。
郭院长一行车队完成对蒲城站的检查后就直奔陕北的尔林兔，对陕北标进行检查。
关中标一炮走红，陕北张龙标段勉强过关，但问题不少，局里决定三个标段负责人和技术负责人都到局里进行技术交流，时间定于2017年7月15日10点，星期六。这一天局里的会议室又聚集了一大帮人，会议由陈副院长主持，与会的各方负责人都必须参会，包括设计院，监理方，质检局，包括模具加工厂的负责人，三个标段总负责和技术负责都到会，共同探讨观测墩如何做好的方法，会上赵林海成为明星，从模具到混凝土水灰比，震动棒棒手，每个环节进行分析论证，大家非常专心，一个交流会不知不觉开到了下午14点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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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回到蓝田站，自从陈家滩山峁上竖起一根圆柱，地理位置又显眼，在普化镇到处都可以远远的看见这根圆柱，赵林海在陈家滩村口一家洗车点洗车时，一群老头在议论陈家滩山卯上的那个柱子，有一个老头说：“国家在陈家滩山卯上建了一个塔，这个塔据说可以把蚂蚁都能看到，厉害的很！”另外一个老头接着说：“我听说那个塔建起来路上跑的车都不要人开了，自己会跑，社会发展得太好了，就盼望多活几年好好享受一下！”其中一个老头听了后说道：“你看国家把路修的好的！村口就是公园，我今年都75岁了不敢想！陈家滩有一些人想闹事，说那个塔是妖塔，我就对那些人说不可以瞎说，要感恩国家，我们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古代帝王都没有过的日子，为了个人一点小利就瞎说，不好！”一群老头听了后都愤愤不平，赵林海心想是不是杨协调开始动作了？
很快黄主任就得到贺支书的电话，说陈家滩有些村民担心那个塔有电离辐射，让黄主任想办法消除这个负面影响，又说陈家滩有些老百姓说观测墩像一根定海神针，陈家滩难道出了妖孽？
黄主任第一时间把关于观测墩辐射的评估报告拿到了陈家滩村委会，对定海神针一事解释要以科学的态度对待，再说观测室建起来，观测墩就被隐蔽在室内，外面看不见，黄主任再三要求赵林海加快观测室的施工进度，尽快隐蔽观测墩，消除老百姓的顾虑。贺支书拿到黄主任的评估报告对黄主任说：“有这个报告我好给群众解释，至于镇妖塔的事我管不住群众的嘴，事态怎么发展我说不准。”黄主任点了点头说：“多谢贺支书做群众工作，我们尽快把观测室做起来。”
黄主任和赵林海意识到问题来了，如果有群众受人指使，妖言惑众，要砸掉观测墩，问题就不好处理，如果观测室把观测墩隐蔽了还有人闹事哪倒不怕，看不见定海神针他们说什么？问题是加紧观测室施工，尽快封顶。
很快蓝田站观测室顺利封顶，赵林海和黄主任终于松了一口气，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观测墩必须有专业的团队来做，观测室和围墙等附带工程一般都由当地的工程队来做。蓝田站的附带工程都是李学瑞做的，贺支书推荐的人，又是贺支书的姐夫，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蓝田站很快就剩外围的护坡了，这一天，李学瑞正在砌护坡，被贺支书挡了，赵林海上去的时候，贺支书和村里的会计在基站门口等着赵林海，这次贺支书脸色不好看了，他非常气愤，还没有等赵林海站稳脚跟，贺支书就对赵林海发起火来了！他怒气冲天，说道：“你自己量一下吧！看你多占了多少？”赵林海一动尺子，糟了，就是大了好多，如果不修护坡的话互不干涉，局里再三强调围墙一侧的土堎砌护一下，护坡砌了墙的话就属于基站用地，不砌护坡就不算。贺支书说完转身就走，赵林海想拉都拉不住。
赵林海把情况汇报给局里的黄主任，黄主任说护坡必须砌！赵林海和李学瑞沟通了一下，让李学瑞去找贺支书，看问题怎么处理？李学瑞就下山去找贺支书，很快李学瑞就打来电话，他说：“这事没有那么简单，牵扯到土地出让问题，贺支书也夹在里面难受，还得找杨协调，他主管土地问题。”终于又回到了杨协调的手里，赵林海知道这一次是难逃杨协调的重拳出击！这个地皮出让金局里是不会认的，有协议写得非常清楚，这回杨协调不知道胃口有多大？
按蓝田站征地的费用计算，超占面积应该在5000元左右，加上其他手续和税费也就不超过7000元，黄主任给赵林海漏了一下底，让赵林海有个思想准备。
赵林海刚想给杨协调打电话，杨协调的电话打了进来，杨协调说：“老赵你真能行，有事了不给我打电话还等我给你打电话，就那点地皮你想怎么处理？”赵林海觉得事情比较复杂，就回复到：“杨主任，咱们见面说吧。”挂了电话后，赵林海觉得把贺支书和杨协调都约在一起，吃个饭协商一下，这样也消除一下大家之间的一些不愉快，他觉得很必要，就给贺支书打了电话，并让贺支书把村主任也请到，赵林海也约了杨协调和李学瑞，在山下一家农家乐定好酒席，约好时间，早早和李学瑞到席等候其他人的到来，贺支书和村主任还有会计先到了，赵林海对贺支书道了谦，怪自己没有把握住尺寸，给村里添麻烦了，正说着杨协调进来了，大家把上座留给杨协调坐，杨协调没有那么多讲究，随便坐了一张凳子，服务员把菜单拿了上来，递给赵林海，赵林海接过菜单又递给了杨协调，杨协调没有推脱扳开菜谱就点了菜。菜上来了，赵林海给大家倒上了白酒说：“由于整天瞎忙活，有些事儿做得不尽人意，多有得罪之处请各位海涵，我自罚三杯！”他端起一杯先是一饮而尽，又连续喝了两杯，村主任接着赵林海的话说：“我还是那句话，不找事就是最大的帮助，我们本着这个原则，没有给你的工程找过麻烦，你的管理疏忽，我们村委会也不好交代，今天都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事，让杨主任按土地的有关章程处理吧。”贺支书点了点头，杨协调没有表态，赵林海再次举杯：“大家相处几个月了，都是缘分，我敬大家一杯酒，同时对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表示感谢！干一个！”酒杯喷得当当响，大家酒饱饭足，杨协调也没有表态，吃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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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刚8点，赵林海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又是杨协调的电话，赵林海接通电话，就听见杨协调训话：“老赵呀，我说你给我报电话费吗？你的事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老是让我给你打电话，你把事就不当一回事，你现在在哪？到镇上来。”
赵林海挂了电话，有些烦躁不安，他就在陈家滩，赶忙开车往镇上赶，到了镇上，他去超市买了两包软中华，刚要给杨协调打电话，杨协调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只听见他又发火：“你过来了吗？我还有其他事，我一天忙得很，你不来算了！”
赵林海赶紧回答已经到政府门口了，和上次一样，杨协调很快就出现在政府大门口，还没等赵林海开口，他就直接拉开赵林海的车门坐了进去，赵林海也跟着上了车，把两包软中华递给了坐在副驾驶的杨协调，杨协调接过烟看了看，对赵林海说：“这烟在哪买的？”赵林海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杨协调会问这样的问题，他难道怀疑烟有假？赵林海说是在十字的大超市买的，杨协调就让他开车到那个超市，赵林海把车开到超市门口，他倒想看看这个杨协调今天想耍什么花招？车一停稳，杨协调就把中华烟递给赵林海，让他去换两包芙蓉王，赵林海不想那么多，就去换了烟，还退回来七十元钱，上了车把烟递给杨协调，杨协调接过烟，问赵林海：“你见过我抽烟吗？”赵林海彻底懵了，的确杨协调这样一问，赵林海才知道杨协调不会抽烟，难道他想要……？这时杨协调说话了：“到水陆庵去一下，出门办事这个烟就不错了！”赵林海有点不情愿，也没办法，就开车向水陆庵慢慢走，走出普化镇上了关中环线，杨协调问赵林海道：“超占地你想拿多钱平？说给我听听。”
赵林海有些气愤，但还是压了压火，心平气和地反问杨协调：“你觉得多钱可以平？”杨协调听了赵林海反问他笑了笑，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要懂规矩，我一生都是按规矩办事，所以我从来不怕事，也不会出事，你懂吗？”
赵林海心里想大骂这个老滑头，嘴里还是很友好的回答道：“你看一万怎么样？”杨协调好像很差异又问了一遍：“你说多少？”赵林海揣摩杨协调嫌少又重复了一下：“一万到一万二你看怎么样？”杨协调先是愣了一下，问道：“这么说北斗基站你赚了不少？”
赵林海一下猜到这个老奸巨猾的杨协调终于要现原形了，他问杨协调：“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你说多少合适？”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水陆庵，他让赵林海把车开进水陆庵北边的一个村里，在一家农家乐门口停车，让赵林海在车上等他，他要去农户处理点事，也是土地出让方面的事。赵林海等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杨协调终于出来了，那家农户的男女主人把他送到门外，还不停地向杨协调打招呼。他上了车叫赵林海再去附近的一个叫李家底的村子，赵林海真想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揍他一顿！车顺着关中环线行使，杨协调给他指路，结果车上了逆行道，赵林海非常紧张，他这回发火了：“杨哥这是逆行你懂不懂！你想让我坐牢吗？！”
杨协调显得非常平静，他不紧不慢的说：“开你的，我对这路熟悉的很，一天跑几趟，这是一条新路，还没有正式通行，能让走我保证你安全，，不逆行要多走好几个公里你懂不懂！”
赵林海彻底是服了，好歹很快把逆行走完，进了李家底村子，杨协调还是让他把车停到一家门口，还是让他在车上等，赵林海只能按他的意图去做。
赵林海想走，把杨协调扔在这里，刚准备走，杨协调出来了，他上了车还没有开口，赵林海开口了：“还要到哪里去？”杨协调说：“你看看时间，该吃饭了，把我送回镇上吧。”
赵林海启动汽车，一路开得很快，他实在不想再看见杨协调，在路上杨协调对赵林海说：“老了该退了，每天都是这样跑，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是共产党员，一辈子把守规矩当成命根，你别以为你送了我两条烟，北斗基站协调都招待人了，我没有抽你的烟，况且我不会抽烟，和基层群众打交道就是这样，群众百人百态，我算是吃透了。还有你请我了两顿饭，我不认为是你请我，我火眼金睛，什么人没有见过，你那点心思能逃过我的眼睛？！你们这些干工程的，滑的很！就认得钱！没有信仰，就像光着屁股小孩……”
赵林海想了听他说的话，差一点晕头转向，又稍加琢磨，杨协调好像说得很正确！他瞅了一眼杨协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赵林海就想知道多钱可以平事？很快车到了镇上，赵林海也没有说客气话请他吃饭什么的，赵林海还是重复着他的问题：“杨哥，你说多钱可以解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杨协调一本正经的说：“这样吧，我和贺国栋已经把现场多占土地测量过了，按政府土地出让的相关文件，你准备6000元，镇上有600元的其他费用，一共是6600元，为什么要出12000元呢？没有规矩了！”
赵林海一下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杨协调已经进了政府大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赵林海拨通了杨协调的电话：“杨哥，能一起吃个午饭吗？”
杨协调：“没问题，你进来吧，镇政府的饭厅，我等你，谢谢你帮我跑了半天。”
赵林海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