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曦主意打定,不再采取保守的方式吸收灵力,全力吸收灵力,赵子曦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般,泉水内的灵气被赵子曦鲸吸而去。赵子曦再运《九转归一》法门,牵引第七处窍穴向体内丹田那处已经融合了六窍的主窍穴融去,稍微一牵引,并没有赵子曦想象的那般剧痛,这倒是奇了怪了,夫子送给他这本炼体法门的时候,后面有注解最后三处窍穴乃是险中之险,有一窍一重天的说法,成功融合了一窍便是从地到天的蜕变,但同样要融合成功也是登天之难。
南天州幻魔宗中有一名被宗门寄予厚望的天才在融合地七处窍穴时,就受不了那非人的痛苦而活活痛死,对没错一旦要融合后三窍便无法再中途放弃融合,只有成功与死亡两种结果。
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使赵子曦感到一头雾水,不由得心中嘀咕道:“莫非书上记载有误?”此时一股无名思绪涌上心头,一种很温暖很温馨的感觉萦绕心头,赵子曦的心神出现了一丝恍惚,他感觉自己似乎回到小时候一样,回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回到趴在父亲高大伟岸的肩膀上,这是一种怎样奇妙而又怀念的感觉?
赵子曦回想起小时候许多往事,回想起自己那年和母亲皇城的玉溪街道上,自己撒泼打滚让母亲给自己买糖葫芦,想起了那年元宵节自己一家人在皇城最高的酒楼观赏那万家灯火,漫天都是五彩绚烂的烟花,好不美丽。
赵子曦丝毫没感受自己的异状,依旧沉浸在那早已模糊不清的回忆中,许多本来已经遗忘的事在此时却突然清晰了起来,他想起了那八岁年随父亲去青云观还愿烧香,年仅八岁的他在观内深墙写下了一首令昌明国许多酸儒汗颜的《九月初九青云观上观青云》题记,父亲本来是要斥责我的,可是看到我的文章,却也被我那篇锦绣文章打动,此题记一出昌明国三十六郡内的所有文学大家包括其他邻国的文学大豪皆赞不绝口。
自己也被誉为昌明国乃至幽域十五国第一神童美名,赵子曦还想到了许多,母亲为自己第一次下厨学做了那道自己最爱吃的清风湖醋鱼,父亲第一次送他的礼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幸福是那么美好又是那般易碎,赵子曦又回想起十年前赤晶山脉附近官道,一群人从天而降,无论父亲如何低声下气,那般人始终那般高傲,就像看待蝼蚁在他们脚下苦苦挣扎求生存的卑微模样。那为首之人就那么一挥手父亲就化成齑粉灰飞烟灭,母亲为护清白自撞车柱而亡。你看美好是这么容易就会消散的啊!赵子曦现在心烦意乱,五内俱焦,体内周天运行的经脉出现一丝裂痕,这是功法运行不稳带来的结果,疼痛或许唤醒了赵子曦一丝神智,让他稍微清醒了过来。
原来不是身体不感到疼痛而是内心的疼盖过了身体的剧痛,肉体再疼不过皮肉之苦过一会儿就会消散,可心的疼痛要怎么缓解怎么消除?赵子曦稍微恢复点神智,心中有些明了原来这最后三窍是针对心智的历练,古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古来成大事者无不永远超人一等的心志。赵子曦心中明了如果自己不能将心绪调归平稳,自己恐将落过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下场。
可是越想调整思绪,心思就越发紊乱,赵子曦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他看到早已死去的父母出现在自己面前,浑身都是鲜血满脸狰狞的望着他,父亲瞪着他,怒斥道:“为什么?整整十年了你连逼死我们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没用。”母亲也十分怨恨的责问道:“曦儿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为我们两报仇?我恨啊!未见仇人下地狱我死不瞑目,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曦儿别让母亲失望啊。”重见双亲,不却没有一丝阖家欢乐的景象,反倒像是冤家索命似的,那两张狰狞而又熟悉的面孔离他越来越近,赵子曦屏气凝神,心中告诫自己都是幻觉,不要被眼前幻象所惑,赵子曦心神渐渐回守不被幻象所惑,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那幻像马上消失。
赵子曦舒了一口气,这第七窍融合的痛感虽然激烈但他已经经过前六窍的历练,这痛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第七窍即将融合完成之际,赵子曦突然像感受到自己被人整个拥在怀里一样,可这个怀抱是那样熟悉温软,如同母亲一般的怀抱,赵子曦脸上有两很清泪滑落。“这些年一人过得很苦是吧?抱歉了将你一个人独自丢在这世上生活,是母亲的不对。”耳边又响起那温柔的细语,赵子曦眼前环境再变,自己不再泡在温泉中,而是再一座大院子中,一座承载了他许多回忆的院子里,母亲与父亲再次出现在眼前,只是不再狰狞恐怖而是慈爱的望着他。母亲将他拥在怀中哭泣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父亲立在一旁,他那威严重脸庞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看看你在孩子面前哭什么呢?我们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要永永远远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一家人。”赵玄昌走上前来宽厚的手掌抚摸着赵子曦的额头,同记忆深处的父亲手感一模一样,连手上的老茧在哪儿是什么触感都完美的重合在一起,提醒着赵子曦这是真实的而非虚假的幻影。
父亲和母亲一人一边牵住了赵子曦的双手,赵子曦颤抖着吐出四个字。
“父…亲”
“母…亲”
赵玄昌和月柔望向自己的孩子眼中满是溺爱之色,赵玄昌开口说道:“走吧进房再说吧!我知道你有许多疑惑,故事很会长我慢慢向你道来。”接着二人拉着赵子曦的手走向院长东边厢房,在即将要跨过门槛进入厢房时,赵子曦突然停下不走了,月柔疑惑着看着赵子曦问道:“为什么不走了?”
赵子曦声音很冷的回道:“是不是只要进了这扇门我就再也出不去了,永远沉浸在这个虚假的美梦当中?”
“就这样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好吗?这不是你一直渴望的吗?在无数孤独的黑夜里,你做过无数次这样的美梦。不是吗?”赵玄昌说道。紧接着月柔说道:“如今进了这扇门你的美梦就实现了,你还记得那年你在青云观对着清虚圣人的道像许下一家和睦,永世不离的心愿吗?”
赵子曦冷笑了一声:“我的确希望能长伴父母膝下照护他们二老,可你们不是他们,无论你们怎样从我的记忆里塑造出最接近他们的形象,可依旧有瑕疵,没人能完全重现一个独立的人格。”
赵子曦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好梦由来易醒,却也最让人沉浸不愿醒,可我也不是一个沉迷在梦中的懦弱者,要不然真的会令死去的父母感到失望的。”赵子曦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挣脱赵玄昌与月柔的手,就在挣脱的一瞬间,眼前的画面出现道道裂痕,像瓷器破碎了一般,赵子曦神识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回归现实,而回归那一刻赵子曦的第七窍也已经成功融合。
“呼!”赵子曦呼出一口气心中十分后怕,这原来后三处位于心脉附近的窍穴针对的不是肉体上的折磨,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永远沉睡在梦中不愿醒来。“不错能够抵御心境上的磨炼,你虽然算不上什么天赋异禀的天才但也算是意志坚韧不拔之辈,日后若有机缘未必不能像那名名叫季逍遥的剑客一样于平庸中崛起。”甘罗在一旁赞誉道。赵子曦望着去而复返的甘罗问道:“前辈何时回来的?”甘罗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大概离你融合第六窍的第二天时差不多回来的。”赵子曦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担忧的问道:“那夫子他们…可安好!”
甘罗笑嘻嘻的回道:“放心他们没事都已经离开了,我确实一开始想要杀了他们三人,不过后来我与他们做了一项交易。”赵子曦没有不识趣的去问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前辈不想告诉他,自己也没必要去问,就算知道了自己也没什么能力去参合他们这些大佬之间的博弈之中。
赵子曦不再泡在泉水之中,上岸将衣服穿上,不是泉水中的灵力不够了而是自己身体已经达到饱和状态,身体已经无法再吸收这泉水与雪莲的药力与灵气了,而且五村演武的时间快到了。甘罗打量着他,“嗯!不错这次你可谓脱胎换骨,灵根已经由丙级进化成甲级灵根了可以算得上中游的资质了,与灵根相比,肉体上的强悍才让人感到惊叹!如今的你遇上筑基后期不就算是筑基大圆满或许也能硬拼一下了。”甲级灵根在这昌明国内乃至幽域十五国内都算得上一流的天才,在甘罗前辈面前只能算过得去。不过赵子曦在感受实力上的突飞猛进时也感到十分喜悦,虽然自己没有继承到始帝传承和成为冥月仙国的圣子,可是如今自己已经成功将《九转归一》融合了七窍,基础比一般修仙者不知道深厚几十倍,而且最拖他后腿的灵根也有了巨大的改善,又有神秘的祖传玉石和一个庞大的修仙家族苦苦寻找的的镇天神剑,自己已经领先其他人好长的一段距离。
将来自己未必不能向那个家族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