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落入敌手
袁碧琦所猜不错,唐亮羽果真是被‘黑龙教’的人抓走了。
刚才打斗中,唐亮羽见来了支援的人,心中一喜,不由松了戒备,却被“断肠七鬼”的容虎趁虚而入,一掌打晕了他。
他们将他绑在一个布袋里,由容虎与冯老三、冯老二押送到一片荒地处。
冯老二学杜鹃叫了几声,只见四周忽然纱巾飘飘,几位宫装女子出现三人周围。
一个穿红色宫装的女子发话道:“冯老二,事情办得如何?”
冯老二赔笑道:“这可得请姑娘多多包涵,那小贱人嘛!咱……咱们抓不到。”
红色宫装的女子冷冰冰的眼光向三人一扫,哼了一声,道:“‘黑龙教’的人莫非都是废物,叫你们抓个人都抓不到,真是枉费我家夫人还跟你们合作。”
容虎不甘受辱,正要答话,冯老二轻轻扯一下他的袖角,嬉皮笑脸道:“小贱人虽然没抓着,不过,倒抓了她一个相好的。”
一个穿金色宫装的女子道:“那个人在哪?”
冯老三解开布袋,露出昏迷不醒的唐亮羽。
红色宫装的女子嫌恶地拉下眉毛:“是个男人!”
金色宫装的女子脱口道:“是个年轻的男人!”
青色宫装的女子道:“是个英俊的男人!”
蓝色宫装的女子道:“还是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红色宫装的女子冷言:“你们该不会要我们把一个臭男人运回青莲水宫吧!夫人知道了,咱们可吃罪不起。”
冯老二这才省起青莲水宫的宫主“青莲仙姬”木环霞最讨厌男人,不禁犯愁,为难地道:“但是咱们可要回去向教主交差呢!这可如何是好?”
红色宫装的女子一沉吟,道:“这……”
金色宫装的女子悄悄对她说道:“这样看来,我们只好亲自护送一趟了。这一次是有助于擒拿那个小贱人的事,料来夫人也不会见怪吧!”
红色宫装的女子只好点头应允,道:“冯老二,这人我们暂且带回去,你们便走吧!”
冯老二刚要走,红色宫装的女子又道:“哦!对了,我再提醒你们一遍,青莲水宫只是和你们交个朋友,可不是听命于你们。像前几天,你们便不该指使我们护宫的‘金刀四虎’去阻截那个小贱人。咱们可是一早说好了的,你们抓人,我们付银子。”
冯老二心中暗暗咒骂,可明白眼前这四个女子乃是青莲仙姬座下四大高手,武功何等高强,也只好忍气吞声,道:“这位姑娘教训得是,在下知错。”话犹未了,那四女已经不知去向,地上那个唐亮羽也被带走了。
三人不禁相顾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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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颠簸,唐亮羽渐渐转醒。
颈上一阵作痛,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昏迷了很久,他想坐起来,却全身乏力,四肢酸软,连动也动不得了。
耳中忽闻一女子轻声惊噫道:“嗨,他醒了耶。”
唐亮羽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一个车厢里,旁边坐着四个娇俏的宫装女子,不禁“哎”的一声,问:“我怎么会在这?”
蓝色宫装的女子笑道:“姐姐,你看他还傻不愣登的。”
唐亮羽见自己手上无绳索捆绑,自己却无法动弹,不由惊道:“你们……”
金色宫装的女子道:“咱们又没毒死你,你嚷个什么劲?”
唐亮羽一阵恐惧袭来,颤声道:“你们下毒害我……”
金色宫装的女子道:“放心好了,那不是厉害的毒药,只不过是让你全身乏力的‘软骨散’,但是,”她脸色一变,道:“到时候我们问你一些事情,如果不老实回答,我就下一种最厉害的毒给你,让你肠穿肚烂而死。”
这话十分恶毒,听得唐亮羽一阵全身发毛,惧感倍增。她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她们要问我什么事?一连串疑问像乱丝般盘绕心中。
渐渐的,他恢复几分清醒:“我不是在客栈和袁姑娘并肩对敌吗?袁姑娘呢?”
蓦然间,他记起来了,他是在打斗中被人打晕,那时已经来了好几个高手相助。
“袁姑娘一定被人救走了。”想到袁碧琦没有遇难,不知怎的,他心中竟松了一大口气。
可是目下他的处境却十分危险,唐亮羽看了看周围那四位娇俏美貌,却冷若冰霜的女子,问:“各位姑娘,请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蓝色宫装的女子正待说话,红色宫装的女子一声怒斥:“谁也不许和他说话,夫人平日的教训都没听进去吗?”
那蓝色宫装的女子头一垂,不敢顶嘴。
那红色宫装的女子又朝唐亮羽怒道:“你给我好好躺着,再多问,我一掌毙了你!”
唐亮羽暗道:这真是个蛮横的女子。不过,他心知四女绝对不会告诉他的,只好听命闭上嘴巴。
唐亮羽一面闭目假寐,一边侧耳倾听四女的谈话,却只听她们谈论的只是一些生活小事,完全与他拉不上关系。不过,从她们的对话里,唐亮羽知道了她们是青莲水宫的四大主管,芳名均有一个云字,为红云、金云、蓝云和青云。
听着听着,唐亮羽却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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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一道刺眼的阳光从墙上一个又高又小的窗口射入。
唐亮羽微睁双眼,不自在地蠕动了一下身子,发觉手脚竟然能动了。他喜出望外地坐起,环望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房间里,底下一堆稻草,潮湿阴冷的墙壁有说不出来的阴森森。
他心中一动,莫名其妙地涌上两个字。
“牢狱?”
唐亮羽一阵恐惧,他跳起来,抓着铁门窗口上的几根铁栏,大声喊:“放我出去,喂,你们快放我出去……”
铁门“轰隆隆”一声,沉重地被打开,一个女子缓缓走进来,后面除了青莲水宫四大主管外,还跟着两名俏婢。
唐亮羽见这名女子,却不禁一怔。
只见她一身橙黄纱衫,衣饰华贵,珠环翠绕。由于她养尊处优,所以面皮白嫩,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的妇人。流波转盼,容貌端庄秀美,虽然脸庞上已有历经风霜的痕迹,但也是个十分人才的美人。
当下,那美妇人朝唐亮羽一看,脸上登现不悦之色,斥道:“红云,你们四姐妹也颇胆大了吧!竟敢私带男子入内院。”
红云福了一福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小子可是那袁碧琦的相好。”
那美妇人正是“青莲仙姬”木环霞。
木环霞向她斜睨一眼,冷冷道:“哼,不争气的东西,小贱人抓不到,抓她个相好的有什么用?”
金云急忙道:“夫人息怒,说不定这小子有那贱人的消息。”
木环霞微一颔首,道:“好,你问问去吧!”
唐亮羽听她们的对话,急忙叫道:“喂,你们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木环霞脸色一愠,吩咐两旁两个使婢道:“小兰、小红,你们两个把他拖下去,先断其双脚,再拉回来问话。”
小兰、小红应道:“是。”双双举步。
唐亮羽万万没想到这神仙一般的美妇人心肠竟然如此恶毒,不禁心中失望,同时也害怕起来:“喂!喂!喂!你们别过来,我……我会武功的……”
小兰、小红哪管他乱说一通,上前一把揪住了他,唐亮羽欲逃,双手急推,这一推毫无章法,竟冲着小兰的胸脯而去。
将碰未碰之际,忽觉手腕一痛,那木环霞一条金丝从袖中射出,缠上了他的手腕,木环霞一运劲,便把唐亮羽抛得飞起,额角正好撞在墙上,登时鲜血涔涔。
木环霞怒道:“这小子好大胆,竟敢当我的面对我宫中人无礼,哼,这等轻薄下流之徒,留他何用,来人,把他拉下去剁碎了喂狗……”
唐亮羽头昏脑涨,此时欲辨也无从说起。
忽又听那小红道:“且慢。夫人,这等死法也太便宜他了……”
“哦?”
那小红笑道:“婢子倒有个主意。”
木环霞好奇心起,问:“什么主意?”
小红说道:“把他关在牢里饿上个十天半月,又不给他喝水,保准让他死得舒舒服服的。”
木环霞笑道:“此法甚妙,不错。你说怎样?”她笑吟吟望着唐亮羽,如同猫戏老鼠一般。
唐亮羽骨子里的一股傲气忽被激发,他朗声道:“你要杀便杀好了,何必多说。”
木环霞淡淡一笑,道:“好骨气。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办了吧!小兰、小红,你们两个好生看着他,十天之内不许他吃饭喝水,不许他迈出门槛一步,懂了吧!”
小兰和小红齐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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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
昏沉沉……
唐亮羽觉得自己快瘫倒了,他实在受不了了。
在他腹中,这时正翻天覆地地搅着拌着,似乎有几百只小老鼠在他胃中拼命抓着。从来没尝过这种饿的滋味,三天以来,他粒米未进,已经饿得他全身软绵绵没点气力了。
与饿相比,更令人受不了的是口渴,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已在冒烟。渴得难受,这真是一种比死还要残酷的折磨,他不止一次的舔舔干枯的嘴唇,希望能得到一点水分。
天,唐亮羽欲哭无泪。
他究竟是做了些什么?杀人放火,还是烧杀淫掠?在记忆里,好像都没这么回事。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罪?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女人?
不就是是看他和袁碧琦同行,就不分青红皂白将他抓来。将他一个失手的动作看成罪大恶极,让他在这里饱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唐亮羽几乎想有一个人进来将他一剑刺了,那倒死得干脆一点。在这种生死关头,唐亮羽心头忽然浮现了一个影子,那个青衫公子!
那天真的微笑,那清秀的面容,那悦耳的声音,以及那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一遍又一遍在他心头环绕。
在这瞬时间,他倏地一省,心中几分迷糊又几分清醒过来。迷糊的是自己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记起他来,清醒的是发现自己此时还是身在虎口,快要有生命之虞,而自己居然还在乱想一通。
他心里一个强烈的欲望道:“我可不能稀里糊涂死在这里。”
唐亮羽是个机灵的人,虽然平时忠厚,不愿耍小聪明,但在这性命攸关之际,他亦不能不绞尽脑汁去想脱身之计。
唐亮羽朝两个看守的丫环看去,他知道一个是小兰,一个是小红。
唐亮羽凑到铁栏前,叫道:“两位姑娘,请你们行行好,给我点水好吗?”
那小兰神情冷酷,冷笑道:“怎么?求饶了。哼哼,只可惜我们做不了主。这也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
唐亮羽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要分辨,又不知从何说起,唯有苦笑。
一旁的小红似有不忍之色,轻声劝道:“你若肯说出袁碧琦的下落,我或许可以替你向夫人求求情,放你出来也未可知……”
唐亮羽除苦笑之余,还是苦笑,他与袁碧琦不过初识,哪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小兰见他不答,更是忿怒,朝小红一瞪眼,道:“这小子还嘴硬着呢?你还瞎搅和个什么劲,让他死了算了。”
小红眉一皱,道:“小兰,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袁碧琦是咱们夫人的大对头,而这人正是寻她的唯一线索,要是他死了,这线索不就断了么?喂,小兄弟,你说是不说?”
那小兰本是气冲冲,被她这篇话一堵,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唐亮羽却在筹划脱身之计,忽然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吧,我说。”
小兰喝道:“那就快讲。”
唐亮羽道:“我要当夫人的面才讲。”
那小兰怒道:“有什么不能现在讲出来?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小红心中一动,便微笑地对小兰道:“算了,竟然他想跟夫人当面说,我们就带他去找夫人吧!料他也不敢耍花样……”
唐亮羽心中不禁想:“这小红姑娘待我不坏,倘若我一逃,不是反而连累了她。”他心中想着,一面运气,发觉一切都能如常,武功也使得出来。
唐亮羽心想:“原来那木环霞骄傲得很,以为我关在这间牢里,是插翅难飞,是以也没有下毒害我。”
但听那小兰仍迟疑道:“这……”
小红道:“什么这这那那的,别犹豫了,难道凭我们的本事,还看不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那小兰被这一激,登时点头答应。
两人开了门,扶着唐亮羽出来。唐亮羽此时善有余力一击,只是心潮起伏:我究竟逃不逃呢?如果此时不走,恐怕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如果走,只怕牵连了小红姑娘。
走到半路,忽然听那小兰“啊”的一声,倒在地上。侧过头一看,不由惊呆了,原来小红手持软剑站在那里,剑尖犹自滴着血。
唐亮羽万万没想到那小红会有此举,不由惊道:“你……”
小红收剑还鞘,道:“你别吵,快跟我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