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阳光普照,照在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百神医的一剂药喝下去之后,再经过一整夜充足的休息,十安今日里气色红润许多,只是依旧咳嗽,还需要继续去百神医那里抓药。
十安本就不是能够局限在一处久久不动的大家闺秀的性子,早已经在屋子里憋的烦闷不已。
清早起床之后,十安就去缠着云喃想一起出去转悠,建都这么有名的大城,怎么能不出去看一看。
云喃此刻正在捣鼓着她的小木箱,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一摆放出来,正在一个钵里使劲的碾着草药之类的东西,满室的药香味。
“石姐姐,你看我正在忙着呢。这活做了一半总没有丢下的道理,要不,午时过后再陪你去好不好?”
十安撅着小嘴,
“之前赶路的时候就见你一直捣鼓,怎么现在还在捣鼓?你这到底是在弄什么东西啊。”
云喃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解释,
“这个跟之前那个不一样。之前啊,我做的是酒团子。我看箫大哥是个喝好酒喝惯了的富家子弟,这出门在外不方便携带那么多好酒,一路上也不可能时时都能够买到上等的酒水,若是将我做的这个酒团子放进那路上买的杂酒里,立马就能将酒提升好几个档次,这样随时都可以喝到好酒啦!”
十安坐在一边的桌子上,一腿着地,一条腿晃荡在空中,惊讶出声,
“哇!小可爱,你竟然还会做这个?你到底什么来头啊?感觉一点也不像是从村子里出来的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云喃羞涩一笑,略一思索便出口,
“这是我和祖母在一起生活时,跟祖母学习到的本领。祖母本出生于医者世家,自幼习得药理知识,会辨别很多药草,我曾外祖又酷爱喝酒,惯会自己用草药和酿酒的佐料研究些新品种的酒,喝起来醇香又养生,祖母也跟着学了些。后来又将这些本事交于了我,嘿嘿。”
十安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这些是药丸。出门在外难免有些风伤感冒,服下用这些草药研制而成的药丸跟去药铺子抓药煎熬的效果是一样的。之前你生病的时候,我有些药材不够了,所以才劳烦南大哥去请了医者。趁现在我们要多在此处休息几日,我得赶紧备齐一些常用药材。”
十安撅撅嘴,
“药丸啊。我当是什么好玩的呢。我最讨厌吃药了,可是我自幼体弱,偏偏从小吃到大。”
看着十安气鼓鼓的撅着嘴,
云喃抿嘴而笑,眉眼笑得弯弯,
“石姐姐,我这个可不苦哦!而且,入口会有一股清香甜蜜之味,就像吃糖一样呢!”
“有那么神奇?我不信,我喝过的药可从没有你说的什么清香甜蜜之味,都是苦的跟黄连似的。”
云喃从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粉色药丸递给十安,
“呐,给你石姐姐。这个是清火的,平日里吃了也没有坏处。你尝尝是不是很像糖果的味道。“
十安接过在手里看了看,
“这个怎么会是粉色的?好漂亮啊。”
“我做药丸的时候都会加些花瓣,将它们一块碾成粘稠的汁浆,冷凝后揉成团,外面再裹一层花浆,这样就会从内而外都有花的味道,而且看着也很好看。”
“那我试试!”
十安将粉色药丸填进了嘴里,细细嚼着,然后惊喜的看着云喃,
“真的哎,甜甜香香的,像糖果一样呢!”
“没骗你吧?”
“下次如果我再生病的话,就要吃你的药丸,别人的那些苦不拉几的药我可再也不吃了,嘿嘿!小可爱,你真厉害。”
“你呀,真是嗜甜如命呐!瞧着这药好吃,就闹着要生病啦?真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十安笑呵呵的要去挠云喃的痒痒,
“叫你取笑我!看我不挠得你求饶,哈哈!”
“哈哈哈!好痒,好痒!”
两人正打打闹闹间,萧然推门而入,南风紧随其后。
“离得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玩闹声了,什么事啊这么开心,可否说来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大哥,你们来啦。你快过来看看,云喃做的这些药丸又好看又甜,我以后再也不怕生病了呢!”
十安拉着萧然过去桌边看着那瓶瓶罐罐里的彩色药丸,兴奋的介绍。
萧然讶异的一一扫过,随手拿起其中一绿色瓷瓶往里闻了闻,
“这是什么,好像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味。”
十安伸头望了一眼,
“那个呀,那是小可爱特地为你…哎哎哎!”
“石姐姐,石姐姐,你不是说要出去玩么,走走走!”
云喃赶忙推走十安,朝屋外走去。出门前,回头对着萧然甜甜一笑,
“箫大哥,那些东西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我们现在先出去玩啦。”
萧然看着两个人风风火火的出门,再次闻了闻手中的瓶子,有些沉醉,最后还是放下手里的瓶子,出了门,
“南风,我们也跟着出去看看吧。”
这建都名为三大繁华都城之一,果真不虚。
道路宽阔,路上的雪早已被城内专司环境的条狼氏们清理的整整洁洁。
沿街设有各种店铺门面,摆地摊卖货的挑担郎随处可见,街上人流涌动,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正当四人闲步于闹市之中,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唢呐乐响,那声音凄苦连天,只听得人好似肝肠寸断,悲从中来。
吹吹打打之声越发近了,四人才看清那是一行送葬队伍,共有四口棺材,家眷仆人围在四周呜呜咽咽哭成一团,领头的是个女子,即使一身麻布孝衣也掩饰不住婀娜身段,盈白的脸颊挂着两行清泪,眉眼间浓浓的凄苦之意,看的人满心满怀的怜惜,直想为那丽人擦去泪水,抚慰一番。
一行队伍所到之处,人们皆让出道路,并低头静默以示尊敬。
十安随手抓过旁边一个妇女,
“大姐,这家人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口棺材?”
那妇女抹抹眼泪,
“唉,说来也真是可怜。这家本是城里最有名的威武镖局,他们家武夫各个身怀绝技,押送的镖从未失过手。这一次接了一宗大单,听说押送的是一位皖南豪商刚入手的一批上好玉器,准备运回皖南出手的。所以镖局派出了所有个中好手,结果半路突遭不测,这镖局遇上了一群歹人,想要强抢玉器,镖局武夫们奋力抵抗,但仍旧被屠戮的一个不剩,连这镖局掌门人和他两个儿子都不幸牺牲。家中只剩这么一个小姐,真真是可怜呢。”
说着,那妇女又擦了擦湿润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