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
“……”
临川城中的一座私塾里,伴随着朗朗书声,学童们开始早课。
众人都在大声诵读,只有坐于后排的一名学童不为所动。
他单手托腮,怔怔地望着窗外街边忙碌的小贩。
他是柳恒,临川城中捕头柳安的二子。柳安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年近不惑功夫却达到了江湖一流好手的层次。且事业心强,工作认真。多次缉拿穷凶极恶之徒,履立大功,深得上级下属的欢迎。
刘家大子柳夔,满月抓阄时,竟从众多的玩物果脯中选中了一个杆笔,这也预示他的不凡之处。他的成长也没让人意外,三岁识字,五岁上私塾读书。九岁已经把十三本蒙学讲义背完。十六岁秀才,二十三岁举人。进度不可谓不快。如今柳夔正在州府进学,师从科举大家。
对于大子取得的成就,识字不多的柳父自然是喜不自禁。满以为二子也有他大哥的读书天赋,早早的就送入私塾读书。
却不知现在的柳恒已经不是原来的柳恒,在六岁那年,原主生了一场濒死的大病,郎中更是说无药可救。在死前,一个灵魂降落在这具身体上。柳恒的死而复生让大家惊奇不已。郎中检查后毫无发现。只能托言神灵庇护。
对于柳父将他送入私塾读书的这个遭遇,他虽然满心不喜,却无可奈何。前世他是一个武术教练,天赋悟性无一不远超常人,奈何身处末法时代,练了一辈子武功,也仅仅是无病无痛,多活了十年。
看着周遭叽叽喳喳读书说话的孩童,柳恒不由叹了口气,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活得比上一世精彩。
此时,一位中等个头,头发苍白的黑衣老叟走了进来,环视四周,看了眼柳恒说:“你来说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何解?”
真是流年不利,柳恒暗道。他缓缓起身同时瞥了一眼老者,又急忙低下头说:“先生,学生不知。”
老者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又意示了身旁的学生。
“这句话意思是只学习却不思考就会迷茫;只思考却不学习,就会精神疲倦而无所得。”那孩童乖巧的回答道。
“唔,坐下吧”,老学究捻着胡子,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没有什么表扬的话,但知道先生对他的回答相当满意。最后坐下时不忘还看了柳恒一眼,浑身透露着骄傲的神色。
柳恒知道这是先生在敲打他,平心而论这位不苟言笑,行事古板的老学究待他还是不错的。兴许是看出他聪颖过人,没有直接当面指出。要是其他顽劣学生,可能就是戒尺伺候了。
经历一天的折磨后,柳恒依然步履轻快的走出私塾。这时回家还早,晚饭也没有准备好。因此柳恒有时间在城中闲逛。
“恒哥,一起回去吧!”
柳恒正好奇地打量街边事物,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喊道。
柳恒回过头去,是一个低他半个头,背着巨大书箱的青衣小童,正气喘吁吁地向他赶来。小童名叫朱璟,和家同住城东区,朱家先祖考取进士后,入朝做了大官,曾经显赫一时。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了朱璟爷爷这一代越发不行了,仅仅是十八岁考中了一个秀才,之后再无进展。也难怪沦落到寄身于临川这个边隅小城。
柳恒有意停留了一下,待他赶到身,说:“现在回去还早,不如我们去黑三那看看吧”。
黑三是长安街,一家书铺掌柜的名字,家中排行第三。至于黑是因为三文钱进货的书物竟给买到了十文钱,足足涨了三倍。久而久之,人们便叫他黑三。
朱璟听了明显意动,犹豫了一会儿说:“这不行,我爹知道会打死我。”柳恒以前生几十年识人辩物的能力看出朱璟的犹豫。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柳恒说道。
听完朱璟不再犹豫,一同走上了长安街。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书铺过道,经过一个隔间时,黑三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把算盘打得啪啪做响,低声算计道:“文人诗赋卖得比上个月少了,游记小说倒是比上月多五本,赚的钱却不及前者零头。”脸色越发不善。
游记小说的买主自然是柳恒,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一直是通过书籍来了解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类似于前世中国古代的世界,书籍文字大体相近,也有科举考试和投身行伍这样的上升通道。通过了解柳少平知道临川是魏国的一个边境小城,隶属于苍州。魏国处于大陆的南端,像魏国这样的国家在大陆上有数十个。
张姓是魏国的国姓,太祖皇帝张四维是前朝宋国的臣子。宋国末代皇帝李琦荒诞淫乐,喜好细腰。于是宫中女子以缩食束腰作为风气,饿死的宫女不知其数。
李琦登机十六年,国库日渐空虚。恰逢天灾,有米库之称的江南地区连续五月滴雨未下,粮食颗粒无收。百姓先是吃米种,米种吃完了,吃树皮谷糠。到最后再也扛不住了,易子而食也绝非史书中的虚构,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朝廷也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人伦惨剧,饿孚千里的发生,实在是拨不出银子了。许多豪门大族在旱灾发生前就大量地囤积粮食,留待带高价卖出。
一时怨声载道,贼寇四起。贼寇越来越多,到最后发展成起义军。史书记载:“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起义的口号就像野火一样烧遍帝国的每一个地方。
等朝廷反应过来时,已经是积重难返。内忧外患之下宋国被灭了,国祯260年。
宋国灭国后,天下大乱。当朝开国皇帝张四维趁势而起,用了10年时间,先是镇压起义军,之后打败了数位手握重兵的封疆大臣。最后建立了魏国,至今已有四十六年了。
魏国的开国皇帝张四维在称帝十一后退位,把皇位让给大子张思礼,三年后驾崩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