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期中考试，和较为正统的考试时间安排大体相同。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午休完后考英语，第二天上午考文综或者理综，下午考外语。我之所以只是说外语，是因为中南海一中的学生修的不只是英语，还有几个英语奇烂的奇葩，修的是日语。
这时期的高考文综和理综还是分得很清晰的，政史地理化生，倒是有几个较发达的区域已经将高考改为了可以在这六门当中任意选择，当然这也未必是件好事，可以选择擅长的东西多了，竞争对手也多了一大截。
老大一走进考场，看见姜总已经坐在里面了，他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学号，竟然就恰巧坐在了姜总后面。
老大一开始也没有准备要偷看姜总的意思，因为昨天他向老天爷保佑了之后，在自己的铅笔各个面刻上了ABCD，第二天一早醒来，忘记了昨天的这件事，看到这只早已经刻好ABCD的铅笔，吃了一大惊。
“天呐，我去，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吗？”老大抱着那只铅笔亲了好多次，“看来老天也不愿意我去工地里搬砖啊，哈哈哈……”
进到考场后，他熟练地投掷了几次命运的铅笔，投了两次A和两次C，这个结果老大也是很满意。没错，手感投出来了，剩下的就只等发试卷了。
第一门语文考试，选择题并不多，命运铅笔并没有很大的用武之地，倒是老大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凭借老大那么多年抄袭别人的经验，那真不是吹的，脑子其实蛮聪明的老大每次总能瞒着监考老师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这不，他坐在姜总的身后，闭上双眼，好像能隐约听到姜总的刷刷笔迹声。
其实这也是武林高手的一记绝学，所谓春雨润物细无声，万物其实哪怕是一片落叶，落在地面的那一刹那间，也能造成极为微小的气流波动，倘若闭上双眼仔细感觉，用心去倾听，就算再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你身上的每一个器官。
老大就八九不离十地领悟了其真谛，利用裸视5.2的双眼以及敏锐的双耳，平常他就用这些去在游戏中纵横沙场，去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去倾听敌人的脚步声，慢慢地在生活当中，他也感觉到了些许不同的色彩。就说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座姜总手中笔的一扭一动，仿佛模仿着姜总的一举一动，就能拥有一个不错的成绩，光明的未来。
这种感觉，在英语考试上更为锋芒毕露。因为听力题目填写答案的时间间隙较短，姜总的下笔声音就较重，老大就能判别的极为清楚——其中A姜总是写的三划，三划之间有一定间隙，而且姜总写的三划每一划下笔都较重；而B是两划，第二划有两次转动，而且每一次转动笔的声音都会有所改变；相对来说，C的话就特别容易判别，因为它是下笔极为重的一划；而D呢也是两划，第二划的转动幅度较B更大，所以笔声就像一条悠远的抛物线，也能够得以判别出来。
其次便是物理以及数学的各种计算题目了，这种题目老大平生做对的次数，也只是个位数，就甭提考试的时候了。平时能一读一大篇几万字的小说，颇有体会，而看一道一百字不到的题目，老大觉得这简直难得堪比登天。他只能一步一步紧跟着前座姜总的步伐，而且姜总也没注意到有人在偷看他的答题卷，没有做出任何掩盖的动作，反而将答案很显摆的暴露在自己的右臂处，老大就模仿着姜总的笔记，即使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也能写个八九不离十吧。
至于最难以令人感悟的，莫过于英语和语文的作文了，即使隔着一个位置能偶尔瞄到几个字母或中文，也难以猜测道身为作者的姜总究竟想要写一些什么，这就更需要功力的深厚以及全身贯注地发掘了，哪怕是姜总小小的一个扭身，或者是一下抖腿，再或者是举起一边的撕去广告纸的矿泉水喝一口，这几个动作别看每一个都在不经意间，其实都蕴藏着丰富的感情。然后，结合老大所偶然观望到的几个单词还有几句表达思想的话语，再三地与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几乎没有）相互拼凑，终于结合成了在他看来不够完美但也接近的英语和语文作文。
几门考试都结束后，即使老大压根就没有怎么看题目，即使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命运铅笔还没来得及使用几次，他也还是觉得这次期中考试蛮有把握的，毕竟照着学神姜总原班模样打造的考卷，成绩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老大，怎么样，准备回家去工地上干活了吗，”张希望见老大从考场走回教师，便粘上去，“准备好干啥活了吧，是搬砖呢，还是拎水泥呢，还是开挖掘机啊？”
“二狗，这次真不好意思，”老大每一门考试都得到了考神相助，这下可得意得不行了，“我回不去了，嘿嘿，我得继续留在学校学习啊！”
“啥，你在扯什么？脑子瓦特了？”张希望又想扼杀住老大这要装逼的势头，“就你，还跟老子谈学习？虽然这次期中考试，有些题目真的很变态，但是我好歹也把对应的公式都写出来了，哼，这次要是你有一门成绩比老子高，老子喊你一声爸爸！”
老大才不在乎张二狗的一声爸爸，只要给他一点好处，他能每天都叫自己爸爸。不过通过分数来打败他，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想还真的有点意思。
老大学着姜总，默默笑着不说话，将双手同样插进口袋，望着窗户外面，想着今天的南湖真是格外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