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快到四月份,都是南方地区的梅雨季节。当然,我们这儿也不例外,潮湿,发霉,永远晒不干的衣服和被子,永远失踪的太阳,永远的雨衣和雨伞,永远无处不在的水坑……
未来的十几天,都是各种不同程度的雨量。学校不是塑胶操场,跑道上积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水坑,陪婷婷训练跑步的计划暂时停止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陪她训练跳远,篮球,和仰卧起坐。
早晨还没睁开眼,就听见外面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
3月30日
中雨转大雨
【暴雨黄色预警】
……
好吧。
还能不上学咋地。
简单洗漱,换好校服,和婷婷乐瑶一起吃早餐,赶去上课。早晨的雨还不算大,但赶到学校裤脚还是湿了一大块。我们仨都是那种能撑雨伞骑车就不穿雨衣的类型,很危险,但没办法,雨衣太鸡肋了,帽子很容易被风吹掉,到时候湿的不是裤脚,而是整个头。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雨渐渐加大了,学校离家说远不远,但其实也不近,遇上雨天,感觉路程多了两倍远。婷婷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看她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毕竟中考在即,感冒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事情,特别是在这样的梅雨天。
“感觉,下午应该去不了学校了,头好晕啊!”她有气无力地说着,脸红红的,我摸摸她的额头,好烫。
“下午好好休息吧!放学后我们来看你。”我们两个叮嘱她。她点点头,回了家。
吃完午饭后12:40,我和乐瑶相约去学校,虽然一点半才开始午自习,但此时好不容易雨停了,想趁这个空挡赶紧到达目的地。果然,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在到教室不久,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自担心:待会回家怎么办?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冲出教室,继而又折返回来,雨太大了,而且没有要停的意思。
方惜的奶奶来到学校来接她回家,她家住的很近,走路就能到。我与她道别,同时,乐瑶背着书包来我们班教室找我。
“走吧!看上去雨不会停了,再不走天也要黑了。”因为下雨的原因,明明才下午四点多,天黑的格外早。
我跟着她准备回家,心烦躁极了,到处是雨水,根本无处可躲。更烦躁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我们撑好伞骑上自行车准备回家时,我一踩,脚踏板却一滑,完了。
车链子掉了。
我x(粗鄙之语)!
把车重新推回车棚,乐瑶和我因为没有工具,无奈之下只好徒手修车,车棚有些昏暗,弄得满手都是黑黑的油后,无果。
“要不要我帮你们修?”我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源头。是一位中年大叔,是学生家长,老师,还是教导主任?而且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我并不认识他,有点紧张,但基于怎么也修不好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车,还是点了点头。
他抬起车,搬到了车棚外面,倒了过来。雨水瞬间打湿了他蓝色的衬衣,染成了深色,头发贴着脸颊,瓢泼大雨仿佛要将他淹没。我不忍心,他与我素不相识,本没有义务帮我,也本来可以不被淋湿。确认过眼神,乐瑶和我跑去为他撑伞,他抬起头,突然打了个喷嚏,脸上全是雨水,用沙哑的中低音对我们说:
“阿妹啊,你们自己撑着就可以了。车马上修好!”
说着把车链子往上一拉,用手转了一下脚踏板,链子乖乖回到了原位。他冲我们笑了笑,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丝上还有一滴滴水滑落,看上去有些狼狈。我的心突然有一股暖流流淌着,尽管在这样的雨天,也感觉有阳光普照。不知该如何报答这样陌生人的善意,突然想起书包里还有一包没用过的纸巾,赶紧拿出来让他擦水。虽然杯水车薪,但他还是收下了,拍了拍我的肩,向我们挥挥手。
“赶紧回家,别感冒了!”
……
婷婷还发着烧,吃了片药睡着了,我俩守在她旁边,乐瑶分了我一只耳机,放了首应景的歌:
“我一直没有走远
天再黑我还是等在雨里面
陪你一起度过下雨的时间”
耳机里传来温暖的女声,我望向窗外。
梅雨天,赶紧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