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是寒冷的风,心却是温热的心,而夜,再也不是寻常的夜。
三人吃过饭,几人都不约而同看了孩子一眼,他依旧睡的香甜,没有丝毫要苏醒的样子。
风微微细细,不是太过凛冽,却感觉丝丝入骨,不管有多冷,人始终有办法将这些寒意抵御在身外,不让他们侵犯己身丝毫。
抚过山岗,抚过老松,抚过点点将熄的渔火,夜渐深。
天上的星辰却耀人璀璨的晃人心神,看上一眼,就会惊叹大自然与天地的神奇,它的奥妙无人能参悟的透彻。就算能窥探到星宇一角一粒一微尘的奥妙,人们都会惊艳羡慕他的才华,称之为圣。
而此刻,紫薇星灿烂如骄阳,现与江南,弥漫了江南的整个夜空,这片天地如灿烂的宝盖,镶嵌了无数宝石,仿佛是在守护什么?
老人抬起头来,望着夜空,华丽璀璨的夜幕,布满他苍老的面孔,皱纹交错,诉说着被无数岁月无声划过遗留下来的痕迹,而他的瞳孔此刻也变得异常光彩夺目,内心世界早已干涸的生命原力,仿佛在此刻新生一般,如泉涌,化作两滴不愿掉落的泪珠,在眼眶里滚动。
这样的夜空夺人心神,它的神秘,老人望而兴叹,眼部的肌肉有些微微颤抖。
中年男子感受到了老人的动容,轻声喊了一声父亲。老人回过神来,忙擦去,散落在眼眶周围的泪珠。
忽的站起身来:走,上屋睡觉,天寒,小心着凉。
说着当先朝屋里走去。
中年男子二话不说,也匆忙站起身来,快速,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正在熟睡的孩子面前,他细心看了一眼孩子,寂静如水的睡姿,面若冠玉,睫毛看上一眼,为何总是给人一种惊诧的感觉,夺人心魄。
而那紧闭的双眼,始终都会有一条细小的缝隙,从那缝隙可以看到眸子,黑如墨宝,细心看去,当他的心神与孩子的眼眸交汇的那一刻,给他的感觉就是无止无尽,犹如深渊,在某一个角落,竟然还有七彩霞光,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孩子,中年男子忙收回心神,不敢再看,楞起神来。
正在收拾碗筷的年轻男子喊道:爹,你楞那干嘛,赶紧把孩子抱屋里床上去,潮气都下来了。
中年男子,心神稍定,仿佛听到有人叫他,也就不知为何,下意识哦了一声。
抬起右手就去摸脑袋,从前脑门摸到后脑勺,要干嘛来着?
天冷,夜深,看到眼前的孩子,抱孩子,哦?
忽然想起来是这样,弯下身来,双手朝着孩子的身底用力铲去。
喝,真重,抱起的刹那,忙稳了一下马步,又把孩子向上坉了一下,抱的姿势会更好些,更舒服些。
埋怨道:你小子这娃是怎么生的,简直是个怪胎,要一夜成人吗?你看这头发都长到肩上了,我估计明天都跟你一样高了,后天就可以娶媳妇了,再过一年你也可以做爷爷了,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对着自己的儿子调侃着。
年轻男子,把碗筷已经收完,刚从屋里走出来几步,弯腰去提只剩下地上快要熄灭的炉火,氤氲的温热与寒凉的风儿相互交织着,扑面而来。
年轻男子提起炉火,听到自己的老子这样调侃自己,竟无言以对,快速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回了一句,这个也是你的孙子,一夜成人,明天传遍整个江南,你也是个名人了。
中年男子听到儿子这样调侃自己,嘴角的余笑也戛然而止,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走,赶紧进屋,赶紧进屋。
传遍整个江南,这可使不得,以后的清净日子还怎么过,一夜成人,这是福是祸,不信的人,不信也罢,而信的人,不是大善就是大恶。
福祸还难以预料,再传遍整个江南,那咱老许家,不是成笑话,就是成神话,不就成了热过上的蚂蚁,茶间饭后的话头,这可使不得。能保密多久就多久,一辈子没人知道才好,这样孩子就能平平安安,安安静静度过一生,记着还有你不要贪图富贵荣华,高官俸禄,权势欲望,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会使迷失本性,步入迷途的引子。
一夜无话,各自安睡,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