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近几天都在下雨,但是滚石崖的挡墙也不会塌吧?毕竟这么多年了大风大雨那挡墙都经历过。”王佳辉皱着眉头说道,他心中甚至产生这样一个想法,也许滚石崖的挡墙就是因为当年施工队的人为了能永远的把他父亲的尸骨藏在挡墙里,所有才费劲心思还有提高了质量,才让让这挡墙屹立多年却安然无恙的吧!
“我们要让挡墙像经受不住雨水一样坍塌但是当然不能只指望着雨水,我们总是要做点什么的。”刘世伟淡淡的说道。
“不管怎么做,你尽管说,只要能把挡墙毁了,让我爸爸的尸骨重见天日,也让当年施工队的阴谋重见天日,我什么都愿意做,这些坏人是时候得到他们的惩罚了,当然要是你说的都是假的,挡墙塌了却什么也没有的话,你也要为之付出代价的,毕竟滚石崖的挡墙要建起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王佳辉态度坚定的说道,像是发誓也像是警告。
刘世伟轻轻“嗯”了一声,对王佳辉的言辞倒是极为欣赏的,因为不仅表现出了王佳辉对父亲死亡蒙冤愤慨和大义,也变现出了他的冷静和对后果的顾虑。可见他能这么多年撑起一个家庭也是有原因的呀。
“其实也简单,你只要找来一辆可以拉水的车就行了。”刘世伟感慨之余又淡淡的说道。
“别的东西在我们这大山里不好找,拉水的车却是家家必备,不用找。”王佳辉也轻松的说道。
“好,那我们就每天晚上的时候行动,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像你所说的,挡墙建起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想要它坍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刘世伟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没问题。”王佳辉坚定的回答道,与初次到访的陌生人达成了如此重大的共识,王佳辉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他还在感叹怎么自己的父亲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也在感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竟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如此重大的意外。
接下来将会是连续几个晚上的行动,所以刘世伟也只好暂且住在王佳辉的家里,王佳辉只告诉他妈妈说刘世伟是他外地的朋友,来这里旅游度假来的,对于刘世伟带来的东西他却没告诉妈妈,因为他觉得等事情坐实了那一天,再让妈妈知道也不迟。
而王佳辉的妈妈也丝毫对刘世伟是来王家湾旅游度假的事不加怀疑,因为王家湾确实就是一个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之地,至少像他们这样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无比的眷恋着这片土地。
第一天晚上,天空中还是和刘世伟来的时候一样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王佳辉开着自家拉水的车,应刘世伟的要求满满的拉了一车,刘世伟背着一个书包坐在副驾驶上,两个人都相对无言的,一边看着窗外的雨,一边朝着滚石崖前进。
虽然刘世伟是无比的信任杨帆的,但是毁掉滚石崖的挡墙也算是一件大事,所以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当然更多的是激动,因为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进行着,滚石崖的挡墙毁了以后他会再帮它建起来,而等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天,他也会成为一个造福后代的人的,他一边看着雨一边默默的思索着。
王佳辉知道下着雨开车走神是很危险的,但是他的思绪还是忍不住的要散发开去,他不知道滚石崖挡墙轰然倒塌的那一刻,他能不能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东西,但是他又不能说服自己放弃追究,所以他的心里也是不安的,也更是期待的,他一边看着路,一边看着淅淅沥沥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一边想象着挡墙坍塌后的景象,还有一切落实后的自己,他知道到那时候肯定会惊天动地的。
晚上这条从市区直通王家湾的柏油路基本上没有车辆来往,所以显得特别的寂静,要是没有这时正下着的雨引起树林的动荡的话,它就像一条沉睡着的大蟒,蜿蜒盘桓的卧在这山间。下着雨就不同了,路两边的树木被打得唰唰作响,再随着风左右摇摆着,让这条路也显得像是在曲折前行一样。
不过下着雨的夜晚的天空是没有一丝颜色的,也没有星星月亮,在这样的夜空的笼罩下,整个山脉也看不出一丝颜色,没有了白日里的树绿花红,也没有落英缤纷。所以即使有下雨引起的声响,刘世伟和王佳辉开着车行驶在路上也只觉得孤寂和荒凉。他们所造成的声响当然也不会在这片浩瀚的山林里激起什么,车灯也点亮不了什么,一切都被吞没了,和从天而降的雨比起来他们就像不存在一样。
因为他们开的是拉水的车所以比起刘世伟来时候速度要慢一些,过了好久他们才到达那个立有石碑刻着“滚石崖”的地方。王佳辉把车停到了靠挡墙的路边,然后慢慢的走出了驾驶室,在挡墙上站定之后他静静的眺望着崖底,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发生的一切,此刻心中又多了一些故事,所以在此站在着挡墙上的时候他就更加的感慨万千了,任凭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动也不动,过了许久他才蹲下来摸了摸挡墙然后向刘世伟问道:“那我们开始吧?”
刘世伟也站在雨中眺望了一下崖底了,他在感受着晚上和白天的不同,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觉得晚上的崖底更加的让他充满了好奇和遐想的空间,也许就像当年王佳辉只知道他父亲死了但什么也看不见一样吧···
“不急,我们得先做一件事。”刘世伟从感慨中回过神来,一边打开书包一边说道。
只见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仔细一看更像是石灰。
“什么东西?”王佳辉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滚石崖的挡墙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吗?”刘世伟一边把白色粉末交到王佳辉的手里一边说道。
“因为建得牢呗。”王佳辉不假思索的说。
“在这样的地方想要建一个特别牢靠的挡墙其实特别不容易,首先根基要打得很深,在稳固住原有山体的同时要让挡墙的根基也深深插入到山体中,其次在挡墙建成之后要有很好的排水系统,让雨水不会渗透到根基去,或者不会让整个挡墙都成为泄水的地方,一旦下雨雨水渗入挡墙中是必然,但是只要排水做的好,那么雨水也很快就会从挡墙里流出去,那么对挡墙就不会造成什么损害了。所以要想很快的摧毁挡墙,就要想摧毁它的的排水系统。”刘世伟一边说着一边把王佳辉带到了挡墙的排水处。
当然这个挡墙不止有一处,而是分布在挡墙的好几个地方,从左到右然后从上到下形成三排三列总共就九根埋在挡墙里的钢管,这时候也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水呢。
“那和你给我的这些粉末有什么关系吗?”王佳辉疑惑的问道,因为在他看来那些粉末就像家里的白面似的,那遇水不就流了吗?
“这个粉末是一种新材料,用于军工业的,一般人不知道,它遇水就会凝固了,而且有很强的粘附性和韧性,可以承受很强的压力,所以只要我们把它放到排水的钢管里,钢管就会被堵死的,那么挡墙的排水系统也就瘫痪了,随之雨水就会慢慢的渗透到挡墙的根基,到根基也吸收不了那么多水的时候,整个挡墙都会成为千疮百孔的泄水点,那么挡墙也会慢慢被摧毁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等到挡墙坍塌之后,天气放晴,水分一干,这些粉末又会重新变成粉末,它们就像石灰一样混在泥土里是没人会发现的。”刘世伟有些得意的说道,不仅是因为它能拥有如此稀有的东西,也是因为他这个周密的计划。
王佳辉听得似懂非懂的,也很好奇这些粉末到底有没有那么厉害,所以刘世伟一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行动了,果然效果和刘世伟说的是一样,他把粉末放到钢管里,那些粉末就凝固了,而且粘在钢管内壁扣也扣不动,他一点一点的往里塞粉末,很快钢管就水都不流了。
没过多大一会他就把所有的光管都给封上了。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封往钢管后王佳辉又迫不及待的向刘世伟问道。
“可以放水了。”刘世伟淡淡的说道。
接着王佳辉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皮管接在了水车的出水口上,然后把另一端拉到了挡墙旁边,在挡墙和柏油路的相接处挖了一条小沟就开始把皮管放在沟里放水了,只见那些水从皮管里流出,又从小沟里流走,有一些慢慢的往挡墙里渗入了,也有一半是从两边流走了。
看着水哗哗的流着,刘世伟和王佳辉各自点了一根烟抽着,谁都不说话,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但各自心里都想着什么。
等到一车水都放完的时候,刘世伟把地上的烟头都捡起来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又把挡墙上的小沟填平,从挡墙上看去毫无痕迹了之后,刘世伟才和王佳辉说道:“走,回家吧,明晚再来。”
王佳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开着车就往家里去了,从第二天开始他就不把烟头仍在地上了,在走之前也会把挡墙上的小沟给填平。
就这样他们每天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拉着水往滚石崖去,然后四点多的时候载着疲惫赶回家里,回到家就倒头大睡,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第二天照样早起散步,白天爬山钓鱼,时不时的刘世伟还会去和村子里的大爷下下棋,和王佳辉的妈妈打打麻将。
这一个星期都是阴雨绵绵,期间只有一天没下雨,他们那一天就没去放水,只要下雨的时候他们才去。
第七天晚上,照例王佳辉开着拉水的车,刘世伟坐在副驾驶,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刘世伟没有背着书包了,而他们也不再相对无言了,毕竟相处了这么些天彼此也熟悉了,所以时不时的会说说话,不过有些话倒是想刻意找的话题,让彼此都有些尴尬。
从第五天开始挡墙就有些切斜的样子了,所以第七天晚上放水的时候刘世伟和王佳辉也站得比较靠远,生怕挡墙突然坍塌会让他们滚下崖去。
又是照例的放完了水,王佳辉收拾完一切,准备开车回家了,但刘世伟却不上车。王佳辉以为刘世伟是在发呆感慨什么呢,所以也没叫他,自己点了根烟默默的在车上抽着,等着刘世伟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