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若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特来相决绝。”
傲雪踩着轻巧莲步，掀开琪琪闺房珠帘。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头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琪琪不知来着何意，只听她诵着《白头吟》。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一首词罢，傲雪坐到琪琪面前。
“纳兰姑娘有何贵干。”
“哦。”傲雪朱辰轻启：“常日无聊，听说萧夫人玉体抱恙，我当然要把握时机。”
“把握时机？”
“俗话说，过了这村没这店儿，再想吃包子没狗不理的馅儿。”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傲雪一笑：“琪琪，十年了，我都学会世故。你还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真是傻的可笑。难怪萧长老会常住画风阁。”
“我的意思是，你病了，对我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白了，就是我想你死。”
琪琪愣在原地不动，怎么会有这般狠毒的人？
“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琪琪红了眼眸，露出利齿。
“你最好别这么做，死人可不会讲话的。我死了没关系，萧言以后不理你，也没关系吗？其实要我说，你现在的日子也不错，萧言还给你大把银子花。不如见好就收。”
琪琪握着拳：“萧言不会休妻。他答应我的。”
“我也没要他休妻啊。你不知道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还不如偷不着。到了时机成熟，偷不着的也会适当变战术。”
“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我哪里惹到你了？”琪琪泛着泪光。
“说实在的，我要是男的我也挺喜欢你的。温柔贤淑，美丽动人，气质也好，心地还这样善良，这样伤你你都下不了手。连我都感动了。”
“请你出去！”
“发脾气都这么可爱。”傲雪嘲讽道：“你这么温柔，真希望不要有个女人，睡你守候的男人，花你攒下的钱，住你精心打理的屋子，最后还要打你心疼的娃。哦，你没有娃，无后可是大大的不孝呢。纳妾求子什么的，你懂的。告辞。”
傲雪优雅的行礼：“对了，姐妹一场，我为你想了后路。之前那首《白头吟》还没完，后面还有——”
“春华竞芳，五色菱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只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之前的《白头吟》可做最后一搏，这首《诀别书》留着临走时用，你可是要受这样的煎熬太久太久，久到没有尽头。刹那芳华也是一种美。”
“你！你！”琪琪口中吐出一口浓血，勉强扶着桌子站着。
侍婢冲进屋子：“夫人这是怎么了？快！快通知萧长老！”
“慢着……”琪琪扶着侍女站直：“去、去叫秦灏回来。快、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