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凑起来就睡了两三个小时,今天又被体育老师纠缠了整个白天,朵朵实在是身心疲惫,看见了床倒头就睡。
当她睡得正安逸,一颗石头从阳台飞了进来,直中她的脚底。
“啊。”她惨叫一声,迷迷糊糊地醒了。
吴茉高高地站在了阳台的围栏上:“侯千年,跟我去个地方。”
朵朵感觉眼睛睁不开:“明天再去可以吗?”
吴茉还是站在围栏上:“不行,一定要晚上去。”
“那明晚去,明晚一定跟你去,让我睡……吧。”
“好。”吴茉跳下了阳台,走了。
第二晚,一颗石头从阳台飞了进来,直中她的脚底。
“啊。”她惨叫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醒了。
吴茉站在阳台的围栏上:“侯千年,跟我去个地方。”
朵朵感觉眼睛还是睁不开:“明晚再去可以吗?”
吴茉说:“好。”
他跳下了阳台,又走了。
第三晚,一颗石头从阳台飞了进来,直中她的脚底。
“啊。”她惨叫了一声,再次迷迷糊糊地醒了。
吴茉站在阳台的围栏上:“侯千年,跟我去个地方。”
朵朵努力撑开双眼:“明晚再去…可以吗?”
吴茉说:“好。”
他跳下阳台,又又走了。
第四晚……
朵朵自己主动醒了,吴茉还是站在同一个地方,她走过去:“我们走吧。”说完就把一只腿跨上围栏,翻身准备和他一起跳下去。
吴茉朝宿舍这边跳下,把她抓住在围栏上的手扯下:“侯千年,你又梦游了?”
朵朵回答:“没有呀,我之前那几晚实在太困了,不好意思。”
吴茉疑惑地问:“之前那几晚??我以前晚上有来找过你吗?”
朵朵说:“等一下,今天几号?”
吴茉拿出手机说:“8号。”
头上衣服的水“啪嗒”、“啪嗒”滴落在脸上,她忽然觉得视线变清晰了,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嘘!”她把吴茉拉进了厕所:“小声一点,别吵醒她们。”
“走,跟我去个地方。”吴茉说。
“去哪?”
“深山老林。”
吴茉翻出围栏,顺着排水管,几步跳下到了地面。
他仰头对朵朵说:“下来,我接着你。”
“……真.跳下去。”朵朵心里呵呵道。
“不行,这是三、三楼……”她伸出头看了看装在墙上的管子,说:“我、我走楼梯就好了。”
换了套衣服,朵朵用手拎住鞋,赤脚走下楼去找吴茉。
他们走到操场时,吴茉一掌把朵朵的背拍直:“你们学校摄像头都没有一个,害怕什么?”
朵朵站直了说:“去找侯奶奶为什么要去深山老林?”
吴茉说:“不是,她找不回来了,今晚带你去找另一个人。”
走出校门,给朵朵戴上头盔,吴茉就骑着摩托车往村子的方向走。
穿过村子,看见成片的树木后,如果不停下再继续往前走,除了山林,就还是山林了。
吴茉在某个几公里内都无人居住的地方停下了,拿出写好的黄纸和刀片,对还坐在摩托车上的朵朵说:“最后一次,我保证。”
朵朵把右手递给他,闭上了眼睛:“你来吧。”
“好。”刀一划,吴茉快速把血滴在纸上。
滴好了,他微微低头,张开双唇,把整个伤口外溢的血快速一口吮净。
“啊,好疼。”朵朵不敢睁眼。
吴茉用布把她的手包扎好后,用手把她的眼皮撑开:“没事啦。”
黄纸燃烧,落到枯叶中化为灰烬,黑暗中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朵朵也认识,不过,以这种方式出现,说明他早已不是人了。
朵朵惊讶地跳下车站到吴茉身后:“猴哥死了?”
吴茉听见后冷笑不语,抬眸看向侯二,问他:“埋在哪里了?”
侯二双脚紧绷,脚尖点地,后脚跟离地,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飘行着。
吴茉以最慢的速度跟在他的身后,树林时密时疏,树枝或藤蔓时不时从身上刮过。
车开了几分钟后,路上突然出现了荧绿色的斑斑点点,仔细点看,是一群群会发光的飞虫吸附在地上。
朵朵惊叹道:“好多荧火虫。”
吴茉说:“那不是荧火虫,那是腐血虫,为亡灵指路的。这种虫子从地府而来因陈血而生,血迹越旧,荧火越红。”
朵朵问:“那为什么这个是绿色的?”
吴茉说:“因为它新鲜啊,假如你现在被拋尸了,你的血也是这个颜色的,你………”
“停,别说了…”朵朵放开吴茉的衣角,用手捂住了耳朵,本来这种气氛已经够恐怖了,自己不应该好奇多问的。
沿着这些腐血虫,车又开了好久好久,久到朵朵枕在吴茉的背上睡着了,久到吴茉说:“这是要开到天亮啊。”
车没有开到天亮,开到平坦的路后,他把挡速拧到了全速,“呼”地上的枯叶树枝被辗地窸窣作响,很快车就开到了火光的尽头。
“嘶…”在掉进一个水塘前,吴茉把车刹住了。
朵朵醒了,她下车后吴茉拿出了一把折叠铲,在一片杂叶明显比其他地方薄的土地开始挖,挖了半米左右,他就铲到了异物。
吴茉把异物四周的土挖开,一只装了东西的蛇皮袋出现在他眼前。
他捉住被绳子绑起来的那头,想单手把它提出来,但袋子里装的东西比他想象的重多了。
朵朵看见因异物而鼓起的袋子后狂呕不止,因为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吴茉解开绳子,眉皱了一下后起身,拎住袋子另一边的两个角,一下子把袋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石头?”朵朵惊讶地看着。
这时,一把刀把树皮刮落,飞向吴茉。
吴茉伸手一接,握往了刀柄,刀尖已划过发丝,割断了几根。
“吴茉。”一个声音从近处黑暗中传出:“你偏要作死,我成全你。”
“嗖嗖嗖”绳子从杂草中升起,变成一张网,出现在吴茉脚下。
吴茉在它合拢前纵身一跃,掉进了水里。
“吴茉。”朵朵冲过去拉住了他的衣服。
吴茉把她也扯下了水里,“伐”又是一把刀又飞了过来,插在了她刚趴着的位置上。
吴茉认清了刀飞来的方向,抓住裸露出来的树根,拉着朵朵从水中一跃而起。
他拨出了地上的刀,对朵朵说:“快去捡绳子过来。”
吴茉把刀一挥,“啊”黑暗中传出了一声惨叫。
他走进黑暗,把一个人反手按住了。
朵朵捡了绳子后就跟了过去,他接过绳子,三两下把那人的手和脚捆在了一起。
那人像只蚱蜢一样伏在地上,头贴在土上说:“朵朵,快救我。”
朵朵双瞳放大:“大大……舅?”
“朵朵,大舅决对不会有害你的心啊,这都是误会。”侯国栋拼命把身体挪向她:“快放了我,快放了舅舅。”
吴茉一脚把他踹远:“最后问你一次,我妈疯了的原因是什么?”
“哈哈哈。”侯国栋吐了口泥:“你那么有本事,自己去找啊,哈哈哈,哈哈。”
“喵”一只躲在草中的野猫逃走了,吴茉捏紧了手中的刀:“那就先送你去警察局吧。”
侯国栋被吴茉用手提着,挣扎地说:“你送我去警察局,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了。”
吴茉冷笑:“人都疯了,何妨?”
他把后备箱坼了,扔到朵朵怀里,然后把侯国栋绑在车尾上。
朵朵百感交集,神情复杂,问:“奶奶和猴哥,都是大舅sha……的吗?”
吴茉说:“对。”
天亮透了,吴茉已经把车开到了村里,不少人跑到马路上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