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星期，期中考的其他两个科目也出成绩了，吴茉还是全系第一，可喜可贺，牛大发羡慕地对吴茉说他也要好好学习说了三天三夜。
但吴茉这几天总感觉哪里出了点问题，就像是出门后想起自己忘带东西了但又想不起是什么东西，就像是有人躲在背后阴深深地笑又转渐既逝。
在十一月九号的深夜，他得到了答案。
已经过了立冬两天，宿舍在晚上睡觉时开起了空调暖气，本来熄灯的时候吴茉还嫌空调温度调太高了，但睡到半夜时被冷醒了。
吴茉是真的被冷到皮肤发抖，感觉这温度在室内都可以把空气凝结成冰晶了，他看了眼空调，空调开关的指示灯是亮着的，还可以看见显示屏上显示的调定温度是24.7℃。
“这破空调早说该换了，偏不换，掉下来砸死你们。”吴茉抖擞地用脚趾头把床头边下面的窗户关上。
关上了照样冷，夏天的被单根本不挡风，吴茉只能爬下去拿棉被御寒。
“奇怪？他们两个怎么睡得这么死？不冷的吗？我记得他们盖的也是薄被啊。”被子两三年没用过了，一股味道，吴茉皱着眉把棉被从柜子里抱出来。
就在他关上柜门后，突然，“滴…滴”空调自动响了几声后重新恢复运转，气温逐渐回升。
“……”吴茉把厚重的被子塞回柜子里，继续睡觉。
“啊…”有呼吸的气息在耳边徘徊，气氛很冷，近身之物很赤热，是头动物？或许说，是有个人，正趴在自己身上沉醉吸吮着，温润的触感从锁骨凹处掠过，一直往下…
“停。”吴茉喘着粗气睁开眼，抓住了那只手。
“你喜欢我吗？你不喜欢我吗？”身上之人喃喃地说道。
舌尖已经亲吻到嘴角了，要是换一个人，吴茉大概此时已经把对方的脏腑踢出身外了。
吴茉把身上之人推离至床尾，自己则坐起在床头与他对峙着。
“大发，起床！”吴茉朝牛大发那边喊了一句。
牛大发被吴茉的一声巨吼惊得脑子发麻，半睡半醒地把灯开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你们在干嘛？”牛大发深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看见了只穿了内裤的吴知北正被穿了衬衫和内裤的吴茉强行按在地板上。
吴知北拼命挣扎着，力气之大，吴茉快控制不住他了：“卧槽你妹，快帮忙啊，牛大发！”
“哦哦…哦。”牛大发没有裸睡的习惯，两步跳下床，刚想问吴茉怎么帮，按头还是按尾时，风把门“呯”一声吹开，吴知北在吴茉脖子处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吴茉松手之际起身踢了牛大发一脚，然后冲出了门外。
“艹。”吴茉冲牛大发喊：“快追，别让他跑出去，不然等着上明天市报头条吧…”
牛大发也顾不得鲜血直流的吴茉了，穿了拖鞋就往外跑。
“衣服！”吴茉忍痛随手从晾衣杆上扯了条裤子下来，从阳台扔下一楼。
牛大发接住后边跑边扭过头朝吴茉挥手：“你快去止血…”
“当我绝味鸭脖啊？啃啃啃…”吴茉去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瓶云南白药，在店里直接坼封全倒在伤口上了，血液被粉末吸干，强烈地刺激着分布在其间的神经，疼得吴茉只想杀人。
他把沾了血的一张五十块拍在台面上就走了。
牛大发走时没拿手机，吴茉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开着摩托车在校园转了一圈也不见人，猜可能已经溜出学校了也说不定。
吴茉兜转到正门时，见门卫室还亮着灯，探到窗口处问：“叔叔，刚才有看见两个人从这跑出去吗？”
“呦，那两人你认识？像疯子一样，又喊又叫的，刷地跑出去没影了…”
“谢谢叔叔…”吴茉说完就把摩托车开出校门：“艹，真跑出去了。”
“唉，这学校……”大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了上次还有学生大半夜的不睡觉，发酒疯爬进门卫室偏要拉着自己喝酒。
路有很多条，吴茉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个方向，思来想去，最后开去了曲水大桥那边。
然而他还没开上桥，就听见了从很远处，大概是桥的另一端，传来了警笛声。
“不会已经咬死几个了吧？”吴茉赶紧加速开过去。
没有人被咬死，但很多辆警车聚集在了一块，塞住了半边的交通。
吴知北坐在防护拦上，欢快地晃动着两条脚，裤子还是没有穿上，还被牛大发拿在手里。
吴茉没眼看了，他一手把眼睛捂住，低头叹了口气。
桥面离下面的江水起码有四十米高，掉下去不会摔死，但会淹死啊，牛大发声嘶力竭地喊道：“小北，快下来，听话呀。”
“嘻嘻嘻…”吴知北似听见了个好笑的笑话般笑了几声：“我不下…哈哈哈。”
“下来啊啊啊…！”
“嘻嘻…哈哈哈…”吴知北笑得更欢快了。
“大发，他不是吴知北。”吴茉突然在他身后冷冷地说。
“什么？”牛大发转身：“那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知道了再告诉你。”吴茉此时的目光已经百分之八十盯在了吴知北的背上。
在警察劝降劝生兼用喇叭响起时，吴知北欢快地笑着跳进了曲水江。
吴茉也跳了下去，随后落水救生人员出动。
吴茉跳下去后，与吴知北错开了一段距离，也远离了人群，终于有机会画符咒了。
一道咒印上去，吴知北似乎昏迷过去了，不见人也不闻水声。
“吴知北，吴知北…”吴茉打着闪光灯边游过去边呼喊着他的名字。
只见一缕头发快速地往下沉，吴茉潜进水里，游下去拉扯住了那具愈沉下江底的身躯。
他把手机塞回裤袋，拖着吴知北缓慢地游向岸边。
牛大发站在岸上，套好救生员给的游泳圈，正准备下水，就看见他们游回来了。
救生员接过吴知北，立即对他进行了急救，裹上毛巾后送上了救护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