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域草原。夕阳西下，太阳如一团火球似的燃烧在天边。将茫茫雪原抹上一层红色。不远处的树林在夕阳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突然有一头狼在树木之间走动，时而，东嗅嗅西闻闻，四处寻找着食物，时而，站在树林边上，茫然地看着远方。
运粮草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进着，一眼望不到头。其中有牛车、马车，车上堆满了各种袋子。袋子上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士兵有的坐在车上，有的在车旁步行。
小丹骑着马在队伍的前头，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杆长枪，警惕地环顾四周。铁中玉亦骑在马上，在队伍的稍后处照看着。在他的马鞍子两旁挂着一对铜锤。
2
边关衙门书房前有个不太大的院子，大雪纷飞，院子里的花木积着一层厚厚的雪。一个士兵腰间挂着腰刀站在屋檐下，把守在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窗紧闭，屋内生着火盆，屋内有些烟尘。这里是水居一办公兼居住之处。其实，在书房的隔壁便是一间设有砖坑、火墙的卧屋，可以烧火取暖，宽衣就寝。但水居一乐意在书房中休息、办公，也时常在书房内过夜。书房内除了书桌、几把椅子和一个书架之外，在书桌的后面有一个床榻，床榻上铺着羊皮之类的褥子，堆放着被子等睡具。书房的另一端挂着宝剑、盔甲等。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笔架之类，并放着一叠书。
水居一坐在书桌前看书。
门外把守的士兵报道：“报，将军，京城的驿使到了。”
水居一说道：“进来吧。”
门开处，士兵让驿使进入书房，然而门关上了。
驿使抱拳说道：“小的拜见将军。”
水居一言道：“免礼，路上辛苦。”
驿使从怀里掏出文书递给水居一道：“将军。这是照验文书。”
水居一隔着桌子接过文书问道：“你从京城至此走了几日。”
驿使答道：“走了整整九日。”
水居一又问：“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驿使说道：“是，托将军的福。一路平安。”
水居一想了一下道：“这么说，粮草还需三五天才能到。”
驿使又从怀里掏出两封书信来，说道：“是，将军。此处还有将军的书信。”
水居一接过信件，将信件搁在一边。两封信的信封有明显的差别，但他并没在意，只是说道：“辛苦你了。早些歇息吧。”
3
时值初冬，京杭大运河的两岸，树木开始凋零，白花花的芦苇花在西北风里不停地摇晃。摇橹的声响惊起一群水鸟从芦苇丛中飞出。
水庸这是第二次独自一人外出办货。在水福的帮助下，办得很顺利，船舱里堆满绸缎布匹。他的船正由南向北行驶着。西北风，增加了船夫摇橹的强度，他在船尾依然很卖力地摇着橹。他想快些到达历城，结束此次航程。
在船舱里，水福头戴咖啡色的布帽子枕靠在布匹上，身体蜷缩在一起，闭着眼睛想心事。他想着水吟。水吟给他缝制的帽子戴在头上正合适，暖和得很。他十分感激水吟。
船拐进了历城河了，航行了一段路程后，远处已能看见在历城河口的那个鱼塘村了。
水庸已经穿上了棉袍子，正得意洋洋地站在船头观赏着风景。水庸的衣服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水庸高兴地说道：“福子，你不出来瞧瞧，这景色好美？”
夕阳下的河面波光粼粼，如诗如画。
水福在船舱里说道：“少爷，不了。太阳下山了，船头凉。你也进舱来吧。”
水庸并没去搭理他，仍站在船头看风景。
船又渐渐地靠近了鱼塘村。
水庸问船家道：“大伯，上次回来走的好像不是这条河。”
船夫说道：“少爷，进出历城县的水路，只有一条。过了这鱼塘村，不消两天就可到家了。”
水庸问道：“我上次回来怎么没见到这里有个村庄。”
船夫笑着说道：“少爷，你忘了，上回你归心似箭，坐在舱里，路上又一直在催我快些，快些，而且是顺风，自然错过了。这趟，少爷一路玩耍，兴致勃勃，少爷站在船头，又是逆风。自然给你瞧见此处有个村庄了。”
水福走出船舱，讽刺道：“少爷，那小村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水庸说道：“你替我少贫嘴。大伯，那村庄有什么可玩的去处么？”
船夫说道：“可玩的去处倒是没有。村上有一家酒馆的‘酸鱼汤’做得不错。来往的船家逢着饭市，都会泊了去尝鲜。老爷也去吃过饭。”
天气寒冷。水福想叫少爷早点回家。说道：“少爷。……”
没等水福说下去，水庸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少废话，嘴馋了是不。大伯，眼下虽然离饭市尚早，我们不妨也在此地泊了，你替我看着点，我俩吃好了，再换你去吃。”
4
船家答应了一声，摇了一段路后，将船慢慢地靠上了岸。
船夫插了竹槁，系了缆绳，又抛了铁锚，架起跳板，自己率先跳上了岸。水福跟着也上了岸，随后，是水福和船夫各伸出一只手去拉着水庸上岸。
水庸上了岸后，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迫不及待地朝村子里走去，水福赶紧跟了上去。但水庸没走出几步就停下了。回头问船家道：“大伯，那酒馆叫什么名号？”
船家言道：“那村子很小，只有一家饭铺。少爷沿着这条道走，一会儿就见着了。现在去正是时候，客人少。”
5
鱼塘村街头。
天色渐暗。树梢上的叶子在秋风里纷纷飘落，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飞舞着。街上的店铺早早就关了门，只有远处小酒馆还亮着灯火。
沿街有一户人家门前堆放着柴禾，有几根树枝被风吹落在地上，左右晃动着。
街上，水庸和水福一前一后地在街上走着。水庸大步流星似的走着，水福缩头缩颈地搓着双手跟在水庸后面。
水福叫喊道：“少爷，你走慢些，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当心摔了。”
水庸说道：“没事。”
突然，从横向的小巷子里闪出一个人来，走在前面的水庸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原来是个小女子，身材娇小，穿着艳丽，脸上涂脂抹粉的。手中拿着块手绢朝水庸走来。
水庸停住了脚步，对着她笑。这让那女子觉得生意来了，于是一面抛媚眼一面嗲声嗲气地上前搭讪道：“啊哟，公子，是在找宿处吧。我家里又干净又安静又暖和。走吧。”说完，挽起水庸的手臂就往巷子里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