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眉头一挑，张城不禁追问道：“你认识他？”
像是没听到张城的话，赵医生情绪激动，不停大喊大叫，偶尔夹杂着几句外地方言，张城听的很辛苦。
听了一会，他大概了解了这个无头保安的来龙去脉。
无头保安名字叫杜鹏，也算是医院的老人了，至少赵医生来时他就在了，负责夜里给县医院打更。
一年多前在值夜班的时候因故横死，死状凄惨，尸首分离，还是这位赵医生帮其缝合的头颅。
死因赵医生没有提，不过据之前对杜鹏尸首的观察，大概率是颈部被尖锐物体斩首致死，并且此物体还要有相当的重量及体积。
这点可以从杜鹏的颅骨开裂，牙床破碎得知，被斩首的同时，头部应该经受了相当强度的撞击。
不像是人为，更像是自然灾害或是重机械致伤。
上一次见到类似的场景还是在一次工程事故中，死者被山坡上滚落的巨石径直命中头部，颅骨碎裂，当场死亡。
眼见赵医生也再说不出什么，张城整理一下思路，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他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
“段医生是谁？”
“是他杀了杜鹏？”趁热打铁，他接着问。
没想到话刚出口，赵医生就像受了莫大的刺激般，浑身一个激灵，接着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不动了。
不远处的黑影飘了过来，停在张城面前。
“他没事吧？”黑影微微开口，楚曦的声音温婉而有磁性。
将放在赵医生鼻下的右手收回，张城舒了口气，“没事，受了太多刺激，昏过去了。”
“他说的那个段医生是怎么回事？”顿了顿，楚曦又问。
“不清楚，从来没听人说过，”张城摇摇头，将不省人事的赵医生放平，单手替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使其保持呼吸通畅，另一只手反复刺激人中。
几分钟后，等赵医生微微有些意识后，张城将他扶起，然后原路返回。
回到4楼换药室附近后，正与李海逸等人撞个正着。
“他这是怎么了？”李海逸指着瘫在张城怀中的赵医生问。
“哎，别提了，刚才你们一走，赵医生也不知怎么的，拉着我一定要带我去楼下走走。”
“楼下没有灯，再说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啊，就说我不去，结果他二话不说，拉起我就走，他力气大，我也没办法挣脱，这一路上我怎么求他都没用。”
“后来直到负一层的楼梯附近，我们发现有个人影，还没等看清，他就尖叫一声，然后就昏倒了。”
“还好我这人比较有良心，虽然他之前那样对我，可我也不放心给他一个人留在黑暗中，就这样，给他背回来了，”长叹一口气，张城望向赵医生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与关怀，接着拉起他仍不断抽搐的左手，“其实我也挺理解他的，伤害到他人并不是他的本意。”
“医护工作者压力都很大，宣泄出来就好，只是要注意途径，这次碰到我还好，要是其他人的话......”
故意留了半句话没说，张城叹了口气，接着张开双臂，给了勉强站立的赵医生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肆意的笑容打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以德报怨，不过如此。
这一刻人性的光辉集中闪耀在张城身上，看得身旁的护士长眼泪汪汪，“要是我的病人能有张先生您一半的修养，我......我都......”
“别放弃，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差，”张城微微一笑，留给40多岁的护士长一个想入非非的侧脸。
“好了，快去照看赵医生吧，他刚刚昏倒，身体还很虚弱，”点了下头，张城将话题扯回赵医生。
可怜赵医生刚刚清醒一些，结果正赶上张城一波骚操作，瞬间又被气昏了过去。
“快，送赵医生去3楼，通知刘医生他们过来，”护士长转头吩咐，当她安排好赵医生后，回头寻找张城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有什么发现吗？”与李海逸并排，张城一行人沿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没有，所有的病人我们都查过了，没发现谁的手臂有伤，”李海逸脸色不太好看，一而再再而三的判断失误，让他心情很差。
刘文峰等人也冷着张脸，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就奇了怪了，不是医生，不是病人，那人到底是谁？这医院里还能有谁？”刚刚都快摸到线索了，结果查下来一无所获，这让一贯暴脾气的刘文峰满肚子火。
“难不成那个许东升说的是真的？县医院里真的有鬼？”他语气微变。
李海逸突然站定，回头呵斥道：“胡说！光天化日哪里来的鬼，即便是有，也是在人心里！”
“案子破不了就归咎于鬼怪，那是无能！”
刘文峰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他不过是发句牢骚，其实心里也并没往这方面想，没想到李海逸反应如此强烈。
“算了，他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也别太着急了，”眼见李海逸是动了真火，张城赶忙充当灭火队员。
“思路不会错，那个人一定藏在医院里，刘文峰跟我去3，4楼，你们两个负责5层及以上，一层一层的查，我就不信他能藏到哪里！”撂下最后一句话，李海逸黑着一张脸，转身下楼。
既然李海逸没说让他一起去，张城也就偷了个清闲，等李海逸等人散去后，张城寻了个没人的黑暗角落，将楚曦唤了出来。
“你怎么看？那东西会是......？”考虑到楚曦也是鬼怪，后半句话张城没好意思问出口。
楚曦一直在背包中，偷鞋贼的来龙去脉他听的很清楚。
“不会，”他很肯定回答。
“这么确定？”
“嗯，”或许是担心张城不信自己，他半补充半解释道：“如果换我做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发现。”
“这就奇怪了，李海逸他们做事一向谨慎。”
“到底遗漏了谁？”
背靠墙壁，张城微微蹙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