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凌绝将他安顿好,目光扫了一眼横列的尸体,对千月夜和夜天行道:“我们先去西凉国。”
千月夜的神色轻微动了一下:“皇上是否怀疑这件事与皇妃有关?”
如果真如千月寻所说,她活着就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不到迫不得已,她自然是不希望夜天行伤害她半分,停留在那里没有移动半步。
“她是墨勋的徒弟,原本以为她让我们留宿在西凉国是为了对付我,没想到居然声东击西,为了一举毁灭闵西城。”牧凌绝的神色间多了一丝愤恨。
他越是如此,千月夜越是担心他与千月寻相见,思索了一会:“现在闵西城已经不复存在,不如我们召唤出昔日明珠国的将领,利用他们复仇的心里,来对付牧寒峰?”
牧凌绝知道她这样做是不想让自己伤害千月寻,可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代价,他绝对不会再容忍千月寻活在这个世上。
对上千月夜略微带着恳求的目光,他有心于心不忍,也不想打破她对亲情的那一份渴望,只能暂且同意千月夜的提议:“好,既然千月寻是明珠国的公主,她一定有办法联络明珠国的将士。”
千月夜没想到他又将话题扯到了千月寻的身上,等于是自己将自己绕了进去,知道她是劝不住牧凌绝,只能在心里希望千月寻不要自寻死路才好。
他们回到西凉国,西凉木已经在等候他们,他的眼睛红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似乎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走到牧凌绝面前:“闵西城覆灭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既然有人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你便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牧凌绝看都不看他一眼,“千月寻呢?”
“她已经走了。”西凉木叹了口气,“她是我的妻子,无论她做错什么,我都会护她周全。”
听着西凉木痴情的话语,牧凌绝又想起当初对待千月夜的时候,如果他能够稍微信任一点他的妻子,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不过是被痴情所累,牧凌绝将他扶起来:“我这次找她只是希望她能够与我合作,一同对付月夜国,并没有想要杀她的意思,而已闵西城的覆灭都是墨勋的主意,与她无关。”
“你说的是真的?”西凉木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动,“你真的不是来杀啊寻的?”
“不是!”有牧凌绝的保证,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正要派人去寻找千月寻的下落,就看到她已经往这边而来,目光从牧凌绝身上划过。落在千月夜的身上:“妹妹好久不见。”
“你没有走?”西凉木有些激动的看着她。
“我是西凉国的皇妃,这里就是我的家,皇上觉得我应该去哪呢?”千月寻神色诚恳,眼中带着继续柔情与爱恋,她这样的演技,不去做演员实在是可惜。
被她这样一问,西凉木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笑着道:“的确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有我在,就没有敢伤害你。”
千月寻娇羞的倒在他的怀里:“这是自然。”
牧凌绝看到她挑衅的目光,冷声道:“如果你们想保住西凉国,就必须要与我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千月寻从西凉木的怀中起身,看着他:“你觉得你有能力撼动整个西凉国的根基吗?”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试一试。”牧凌绝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千月寻仍旧执迷不悟,他不介意当着西凉木的面亲自解决了她。
“你手上有神兵铁骑,我有什么资格不信,不过很多时候,你还是不要太过于自信才好。”千月寻走到他面前,“不过我还是决定与你合作,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找回明珠国的旧部,让他们听命于我。”牧凌绝话语郑重有声。
“可以,事成之后,你归还明珠国如何?”这是千月寻开出的唯一条件,她是公主,自然要为自己的国家打算。
“你想当女皇?”牧凌绝一字一句道
“不,明珠国的皇子流落在外,皇位自然是由他来继承。”
“他在哪?”
“无可奉告。”千月寻直接拒绝,以免牧凌绝会对他动手,毕竟明珠国与月夜国相互争斗已久,这次月夜国一举将明珠国歼灭,她可不相信牧凌绝真的会将明珠国心甘情愿的还回去。
既然她不说,牧凌绝也不再追问下去:“去召集旧部,我们马上行动。”
“好!”千月寻见他居然答应,无论是缓兵之策,还是另有心机,她都必须要赌一次。
她走到千月夜的身边:“难道妹妹不想与我一同前往吗?”
“她还有事,不能与你同行。”牧凌绝脚步一动,挡在他们二人中间。
千月寻心思缜密,他不能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以免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这是在害怕?”千月寻的声音中多了一份讽刺。
“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牧凌绝手中的剑轻微动了一下,只要他出手没有能拦得住。
千月夜看着他们二人僵持的画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心中第一次对牧凌绝的感情产生了动摇,知道他定然是有事瞒着自己。
“皇上,我还是跟她一起去吧。”千月夜自告奋勇。
牧凌绝看了千月寻一眼,眼中露出警告的神色,千月寻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神色,牧凌绝脸上略微露出担忧之色。
他们二人出去之后,千月寻拉住千月夜的手:“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千月夜摇摇头:“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呵呵……”千月寻的笑声有些发狂,“告诉你有什么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而你爱上了牧凌绝不是吗?”
“是!”千月夜低着头承认。
她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爱情,但是这次她的话语中有些虚弱,甚至有些不愿意去承认,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千月寻欲言又止:“我们先去召回明珠国的旧部,一起复仇才是大事。”
她一定要让九泉之下的千万年看看,到底谁才是明珠国的希望,当初他们如此冷落她,如今还不是要依靠她才能复国。
看着她略微有些癫狂的神色,千月夜不知道为何心中感觉有些沉甸甸的,仿佛她的心被人狠狠掐住一样,有些生疼,想问却又担心听到自己不愿意知道的结果。
他们二人出了西凉国,在一处偏僻的村落停下来,从外面看过去这里与普通的城镇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站在外面能够感受到里面传出来的一股股杀气。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才能保持平静。
“我们进去!”千月寻往里面而去。
千月夜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去,除了几个妇女之外,没有看到一个人男人,一直都到小镇的尽头,才看到正在操练的军队,而这股杀气就是由此而来。
看到千月夜和千月寻,领头的主帅肃消往他们这边跑来:“参见两位公主。”
“起来吧!”千月寻将他扶起来,“牧凌绝要与我们合作一同对付牧寒峰,你们意下如何?”
“牧寒峰毁了我们的国家,这个仇不能不报,可是牧凌绝也绝非善茬,我们这样做等于是与虎谋皮,只怕最后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肃消对于她的提议并不是十分赞成。
“你放心,我自然会防着,与虎谋皮至少还有胜算的机会,难道你们想一直这样下去吗?”千月寻厉声喝道。
肃消看着她沉静的脸色不敢再开口。
“你放心,等牧凌绝杀了牧寒峰之后,一定会将明珠国归还给你们的。”千月夜第一次直呼牧凌绝的姓名,话语颇有有些不自然。
肃消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片刻:“既然两位公主这样说,我自当遵命。”
“好,你准备一下,即可出发。”明珠国的百姓被牧寒峰屠杀的十分惨烈,现在他们起兵还能唤起掩藏在人们心底的恨,不然时间长了,百姓安定下来,一切都会有变数。
千月寻虽然不是玩弄整治的高手,却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手段让人不敢小觑。
肃消领命,吩咐下去,不一会十万军队全部聚集在此,等候她的调遣。
千月夜没想到明珠国竟然保留了如此多的将士,牧凌绝的神兵铁骑没有办法靠近月夜国的都城,现在有了这十万大军,等于离胜利近了一大步。
只是看肃消的样子,他们似乎只听命于千月寻,心中不免为日后有些担忧,担心牧凌绝养虎为患。
千月寻看出她的忧虑:“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与牧凌绝合作,就一定会信守承诺,不会让这件事出现一点差池。”
“你说的可是真的?”千月夜还是有些疑惑,千月寻的变化实在太大,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不错,但是若你信不过我,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千月寻横扫众将士,“十万铁骑当初竟然挡不住叶威生的五万人,你说着算不算很嘲讽?”
千月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叶威生是用兵的行家,战胜不了他也不足为奇,只是不战而降,实在并非大丈夫所为,但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保存实力,以至于日后能够与之抗衡,孰是孰非实在是很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