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就知道没猜错,果然是你个老东西在作怂。”老道轻狂道,疯狂催动真火,令真火烧灼速度大涨,若是低阶修者靠近,定会被直接焚化。
“你是在找死。”漆太祖大怒,声似洪钟自地底传出,响彻整个英灵城,随即如天外陨石自地底弹射向老道,漆太祖被灰色阴煞气包裹,速度之快,连空气中都擦出了一串火花,让人看不真切,眨眼之际,老道被漆太祖接连攻数十次。
两人在空中,一路朝北打开。灰蒙蒙的阴煞之气和不断四溅的火花,形成一条怪异的长蛇。
数息之后,老道召回真火,又祭出一只铜炉,口诵经文,炉身在空中转动,城内大地之势蠢蠢欲动,丝丝缕缕道韵自体内传入铜炉。真火在道韵融入的刹那,展出燎原之势。炉盖开启,如大江奔腾,汹涌无阻,扑向漆太祖。
“小道尔!”漆太祖冷哼,阴鸷的眼神让城内旁观之人无不畏惧,接着道:“想借势?可笑,这城池大阵就是我漆家所摆。”
随后大喝一声:“势成!”
只见城侧的两条山脉内,无数阴灵在哀嚎,各种阴暗情绪暴涨,天幕都快被埋没,这嚎叫声让人颓靡、惊惧、不甘,毅力薄弱者甚至想自杀。
“啊!我看到了什么,我杀了我的子女。”
“此阵之威,慑人心魄,搅乱识海。”
······
城内一片混乱,这还是没有针对,只是些许的余波,就让城中之人受不了。有凡人被波及死于非命,至死还在谴责诅咒自己。
“老东西,你连城中凡人都不顾忌,视人命如草芥,罪孽之深重,老子拼死你。”老道声含怒意,此时发狠踏着真火之海,抽出一柄冷冰冰的小剑,全力攻杀过去。
漆太祖将此城之势从老道处抢夺过来,真火之海威势顿减,而自己在地势加持后,身体力量在暴增。大有纵横捭阖,横扫八荒之威。
他嘴角微翘,轻藐的扫视着老道的攻击,随手一掌拍出,轰鸣中似有洪荒悲兽在哀鸣,力可开天辟地,声可震碎识海。
老道躲避不开,被一掌拍中,砸落地面,口中咳血。原本以为,以自己的修为可跨境压制这老东西,事实却是活的久了,果然还是恐怖。
“我大颜国主仁慈,不愿与仙门结怨,更不愿无故开启战事,今饶你不死,你该叩头感恩!”漆太祖笑着说道,袖袍一挥转身离去。
“老东西,咳咳!”老道骂着嘴里在不停咳出黑血,望着漆府方向自语道:“对不住那三个小家伙了,我尽力了。”
呼德一第一时间赶来,将师兄扶起,皱着眉小声道:“师兄,你这是在玩火,为了那几个小人物,值吗?”
“师兄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这是我的道。你也该早日打下道基,不然今后难有寸进。”老道严肃道。
漆府老太祖回归,又经历一场大战,这让府上之人群情激奋,要设宴庆祝。而府主却深感忧虑,跪见老太祖,将段府之前发生的事细说了一番。
“哦?这几人身后还有高人?我倒是想会一会他。”漆太祖说道:“去将那两个凡人绑于府门外。”
这漆太祖可不是闲着没事,更不像高人喜欢寻高手厮杀,而是寻思,连这三人都有至宝护身,若将那身后高人擒住又会有怎样收获?
数日后,期间关鹏、依依一直被绑在漆府外,而这一景观在城中早已散播开,城中人都在传那杀神将回归,与漆府的大战不远了,住在附近的城民,皆迁至他处。
期间,姜家太祖回归,闻听身藏至宝之人被漆府拿住,数次找漆太祖商讨无果,两人在城外大战了一场,姜太祖惜败。
自此无人奈何漆太祖,他便安心在地下密室中捉摸如何能引出至宝,并百无一失的掌控。
卓申被固定在案板之上,无法动弹,密室内阴湿冰冷,不见天日。在这里被关了数日,如数年之久,这几天经历了各种地狱般的折磨,那老鬼不知道要折腾到几时,要是可以,卓申早就将至宝扔出。
漆太祖观察了很久,查阅各种秘典、古籍,将卓申全身血液抽干,之后以灵药熬炼,那至宝会自行运转,他记下其运转规律和透发的道韵。
然后,引地势入体,运转体内灵能模仿至宝的运转轨迹,另将道韵融入地势之中,模刻至宝道韵,以期能与至宝共鸣,安抚住不让其暴走,即可将至宝引出。
卓申遭了太多的罪,起初他诅咒谩骂,却不想直接被割去了舌头。
他被抽干血液,挑断全身经脉,敲断骨骼。随后又丢进药桶内蒸煮,最后再引入海量阴煞之气灌体。熬过了桶中的灵药蒸煮后,血干了再生,经脉断了又重接,骨骼碎裂后再长,那断掉的舌头也在生长。过程中的各种剧痛,跟经历几个世纪一般,到最后已经麻木。
事与愿违,漆太祖试了各种法子,最后连至宝再度运转,也不在显出任何迹象,像是从卓申体内消失了一般,再也无法感应到分毫。漆太祖最后选择用祭天之法,以天威熔炼卓申,镇压至宝。
卓申已经有些绝望了,不在诅咒谩骂,连眼中的仇恨都慢慢消融了。他只希望能早点死去,那会比现在好受的多。这种惨绝人寰的折磨,既能摧毁意志,也能锤炼意志,此时的卓申,似乎对世间的人和事愈发淡漠,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终将会逝去。剧痛下原本会渴求死亡,但在长久折磨之后,连这点渴求都在磨灭。
卓申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如此残忍?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总是最大的驱动力,争斗的起因离不开利益。至宝的诱惑,不要说漆太祖,就是那遥远星空里的大能也会眼热,会为此厮杀,即使抹去天下苍生又何妨?
不知不觉中,卓申的意志在不断被洗礼,坚毅像是一种本能,他不再嘶吼不再赘言。聆听着黑暗中隐藏的声音,以前从未发现过的东西,突然在识海中出现,那些悬浮在远空的虚影慢慢的聚实,识海空间在悄悄的发生变化。
与此同时,他似乎在流失一种曾经无比让他珍惜的东西,像是亲情和牵挂等等,只是卓申自己体会不到。淡漠好像原本就藏在体内,只在磨难的土壤中滋长。
又过去数日,到了漆太祖算定的祭天时间。
“报!段大将军和魏大将军在帝都的归途中,被一短发少年截杀!”姜府内探子神色慌张疾步飞奔,大声的禀告府主。
而漆、段、魏三家随后收到了同样的消息,让人无不想起那名杀神,那可怕冷漠的背影,让人望而生畏。
段、魏两家推出新任府主,四家聚集一处,商讨事宜,怀疑凶手就是杀神所为,众人不敢怠慢!段魏两家希望能得到另外两家帮助,捉拿杀神,不然从此段魏两家根本无颜在大颜立足。
姜家不曾有表示,因为觉得自家不曾得罪那杀神,想置身事外,然而,其余三家可不想让姜家做壁上观,没那种好事。一起逼着姜家,四家联手,以精血发下誓言为约束,自此四家联盟成,以漆家为首,着人四处搜寻杀神踪迹。
已经过去十日,关鹏和依依仍被绑缚在漆府外,连日的暴晒,两人已经意识模糊,幸亏当初服食过灵果,性命才算无忧。
漆府内动静甚大,大院之内人头攒动。院内设了一座祭坛,并从宝库中将各中宝玉、神磁、石符搬运出来,摆下通神阵。又将十二根精金打造的铜柱打入地下,每一根都有数个成年男人腰粗,高数十米,形成锁灵阵。中间围拢出一片区域,刻下各种神秘文字、绘制密密麻麻的纹路,祭坛高台上摆着一只大鼎。一切准备妥当后,漆太祖拎着卓申走入阵中。
“将祭品带上来。”漆太祖沉声道。数十名修者将一些瑞兽捆着带上,漆太祖将瑞兽全数拍碎在大鼎中,惨嚎声让人胆寒。
随后漆太祖自体内逼出几滴精血融入鼎内,鼎中血肉瞬间翻腾起来。再引阴脉地势,自地下注入大鼎内,鼎身有凄凄惨惨的鸣叫声传出。漆太祖抬手,一道虚影自头顶冲出,进入两侧山脉中抓了上百只阴灵,扔进鼎内,像来自地府的惨叫,尖锐声令众人牙齿打颤。
做完这些,他将卓申扔在大鼎前,口中诵着听不清的经文。而鼎内开始升腾起氤氲之气,十光五色,有光电在雾气中闪烁。漆太祖又将卓申拎起,使一柄木剑刺入心脏,心口处喷出数尺高的血柱,喷进了大鼎内。
霎时间,风云色变,滚滚乌云聚拢在漆府上空,雷鸣声隐在云层之后,大鼎中氤氲的彩雾与黑压压云层呼应,大鼎缓缓升起。
突的,自云层后,穿出一道电芒,直落鼎中。这电芒没有一闪即逝,而是如同一条雷电之蛇,贯通天与鼎。雷蛇在鼎内稍作滞留,又扑向了鼎旁的卓申,似乎卓申对它更具吸引力,卷住卓申欲要带入高空。
这时漆太祖急了,他只是想在撕开卓申肉身后,借助天威找出至宝并镇压住,此时的变故是他不能接受的。
漆太祖面色阴沉的快滴水了,祭天本想借天成事,哪知道老天要跟自己争夺至宝。
“哼!想从我手中抢东西,我灭了你。”漆太祖怒喝道。
他祭出一杆方天画戟,扫向雷蛇,却穿透而过,没能阻隔卓申的上升趋势。
那十二根锁天铜柱,此时光芒大盛,封锁天宇,欲挡住卓申上升趋势,而电芒震动,让十二根铜柱根根爆碎。
卓申被折磨过后,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又被人用木剑刺穿心脏,流失了大量血液,此时陷入昏迷中。
漆太祖自储物器内,取出大量宝物,灵宝就有数十件,而其他灵器,密宝上百件,催动后齐朝雷蛇冲去。又引动阴脉下的阴火冲天而起,成巨大火蛇,张口吞向电芒。自己周身精光四射,手持方天画戟杀向云层之上。
漆太祖冲进乌云内,顿时狂风大作,只听云层之上雷声沉闷,银光在乌云中疯狂闪烁,那漆太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过却是被拍落下来,砸入了地下。
“天神要收此人,漆太祖居然敢逆天意而为,惹怒了天神。这天要变了,会有灾劫降临。”
“你们看,那雷蛇电芒在暗淡。”
······
地面大批民众在低语,皆担心忤逆天意,会带来不详的后果,史前的活尸冲城可能会再度来临。
天空的雷蛇确实在暗淡,不过没有人能看出究竟。因为雷芒是被卓申体内的水潭所吞噬,此时,卓申体内的泪滴宝物有了再次溶解的迹象,边角在缓缓融化。
高空的乌云剧烈翻涌,天意震怒,又有数道天雷落下,比之前的雷蛇电芒更粗壮,光芒更刺目。让原本漆黑的天空,瞬间明亮起来。
而此时,后山之上,那里站着一道消瘦的身影,正安静的注视着天空的各种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