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你看我给你带回什么了?”茨木童子扛着月姬兴冲冲的喊着,他还还没进殿里,酒吞就听见了他的大嗓门。
酒吞童子领众鬼怪盘踞在丹波国,此处也称‘大江山’。酒吞童子自封鬼王,其居所是铁铸成的宫殿,犹如龙宫般豪华。
他性情任性肆意,狂傲不羁,统领着为数众多的鬼怪,不时为害人间。
酒吞童子当之无愧是平安京时代最强的鬼。然而令他最头疼的就是自己的这位兄弟兼大将。
茨木是实力仅次于自己的鬼,他凶残嗜杀且性情豪迈暴躁,满脑子都是战斗,整天喜欢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身边,时不时找自己‘切磋’。
今天他难得耳根清净一会儿,和众妖饮酒作乐,歌舞升平。
这下他又找来了,看来这酒是没法儿喝下去了。
酒吞坐直斜倚在王座上的身子,单手执起一只酒碗,一旁狸猫女妖恭敬地添上了醇香的美酒,她看向酒吞的眼神充满爱意和崇拜。
酒吞不以为意,嗤笑一声,仰头一口将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撒出的液体顺着碗沿滑到他滑动的喉结,滴落在他敞开的小麦色胸膛上。这个场景奢靡而诱惑,透出一种令人目眩的性感光晕。
“茨木,你又干了什么好事?这般开心!”酒吞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他,垂眸看向重新斟满的酒碗。
罢了,自己招揽的大将,哭着也要养下去。
“挚友,接着,你要的东西!”闻到殿内的美酒浓香,茨木腾出手将肩上的月姬扔向酒吞。
“什么东西……”酒吞随意伸出一只手。“怎么,月姬!”酒吞童子眼神一凛扔掉酒碗,踩在桌上腾身而起,旋身稳当的接住了昏迷不醒的月姬。
酒吞十分小心的缓冲了茨木大力抛来的力道,小心翼翼的将月姬横抱在怀中,单膝跪着。
“月姬,月姬!”酒吞托着她的头,想要摇醒她,却看清了怀中人脉息微弱的苍白脸色,嘴角胸前还有蜿蜒的血迹,纤细白皙的脖子无力的后仰着。
“茨木童子,你怎么她了!为什么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酒吞当下暴怒,质问着坐在桌前大吃大喝的茨木童子。
“我也没碰她,只是今天我要杀一个人,她自不量力的用阵法想封住我,结果就成这样了。不过……”
“够了!”酒吞不悦的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动她,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酒吞怒气冲天,身上的妖力涛天,巨大的压迫力和如刃的妖气风刃盖向了蛮不在意的茨木。
坚固华贵的桌具被砍成碎片,那边力量弱点的妖怪直接四分五裂,酒水血肉和饭菜混合着撒落,狼藉一地。风暴中心的茨木只是脸颊划了几道伤口,手中酒杯破碎成膩粉。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血腥味混合着酒气、饭菜味儿,让人极度不适,胃中翻涌几欲作呕。
当然一无所知的月姬被护了起来。
“茨木童子,谁让你私自妄为的!”酒吞咬着牙一字一顿的沉声斥责。
“挚友,我们的关系竟然还比不过一个蝼蚁一般的人类女子么,你竟然起了杀心?”茨木沉着脸,盯着酒吞,用手指抹去了脸颊的血迹,眼中风起云涌,阴云密布。
“我回来你都没发现我的变化,就只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要不是发现你最近老是在安倍那家伙的宅子找她的消息,我在那里守了很久才逮到机会把她带回来,想着这样就能让你别为此事烦心。”
酒吞哑然,看着为自己着想,却办了错事的茨木,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呵,挚友,这个女人就是你的软肋和成王的障碍,只有除掉她,才能变成以前英明神武的你!”死脑筋的茨木祭出恢复好的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萦绕着致命妖毒的鬼爪刺向月姬。
酒吞心惊的快速单手将月姬紧抱在胸膛,用凝实的妖雾笼在身前,还用胳膊挡住了破雾而进的鬼爪。
“挚友!”茨木童子不可置信的看到被自己鬼爪刺穿的酒吞手臂,黑色的尖锐指甲完全没有碰到女子。
酒吞被刺穿的伤口溢出了乌黑的瘴气,鲜血滴滴答答的打在地板上。“茨木,这不关她的事,你清醒一点,不要乱来!”
顿了顿:“一味指责作为好兄弟的你,我很抱歉。但是月姬是我要护着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一分一毫!”
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铁铸的豪华宫殿里,茨木越发觉得月姬就是魅惑自己好友的妖姬,怒气和杀气激的他妖异的金瞳亮起残忍的光。
可是酒吞神情严肃而认真,不容置疑的宣言表明了他坚决的态度。
茨木童子这刻才真实意识到,这个人类女子,在自己眼中视为挚友和王的酒吞童子心中的份量。
“啧,一个弱小的人类而已,你竟被她变成了懦弱的人!我绝不会允许。”
茨木恍若失神的向酒吞大声吼着。退身猛的抽出深陷在茨木骨肉中的毒爪,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而酒吞仿佛没有感觉到伤口撕扯的疼痛一般,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紧紧的抿着薄唇,目送着看向茨木童子消失不见的身影,眉宇间隆起深深的沟壑。
一旁的酒红色炸毛的夜叉踌躇上前:“王,要去看看茨木大人的情况么?”
酒吞收回了目光,沉默不语。温柔地抱起月姬,默许了夜叉的提议。
“遵命。”夜叉目光隐晦的扫了一眼被男人强健的身躯牢牢护着的人类女子,闪身朝茨木追了上去。
酒吞童子目光以及身心全都倾注在怀中的美丽女子的身上,他十分着急月姬身上的伤势,大跨赶向自己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