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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险之又险

暗夜精灵与黑暗精灵从本质上讲其实不属于一个种族:

暗夜精灵是比大精灵族诞生还要早的大陆种族,甚至大精灵族之所以称之为大精灵,就是科罗族对比暗夜精灵形体而临时起意的名字。暗夜精灵最早生存在漠北森林及以北的漠北冰原上,几万年前,漠北冰原还比较温暖,不是现在常年被冰盖覆盖的样子,森林、丘陵和草原绿意盎然,比较适合智慧生命生活。但是日照时间不如南方,夜晚时间要比白天长很多,所以刚刚接触到他们的科罗族人就把昼伏夜出的他们称为暗夜精灵。暗夜精灵生性洒脱但谨遵古训,性格带着隐忍和狡诈,魔法修炼大多以防御和负面魔法为主,身高、体质普遍不如纯正的大精灵族。外貌上与大精灵族也有明显不同,因为他们习惯夜间行动,所以进化的皮肤普遍较黑,发色乌黑而不是纯白或者金黄,眼睛同为蓝眼但暗夜精灵为竖瞳。他们是夜晚的精灵,大家都看不大清楚对方的模样,所以长的也比较随意,相貌虽然相比于其他种族普遍娇好,但是对于大精灵族那种俊美得没人性的相貌差别很大。暗夜精灵生而带一支本命魔箭,达到八阶以后即可以用全部法力和生命力凝结成一支箭矢射进对手体内,随着生命力在目标体内爆开,法力会瞬间摧毁任何种族脆弱的内脏。这种箭无声无息,甚至在体内爆开前疼痛感都没有,被暗夜精灵本命魔箭射入体内的生物没有生存的可能。所以,一般有智慧的生物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把一个8阶以上的暗夜精灵逼到绝路。

黑暗精灵由于本是从大精灵族分裂出来的,所以基本特征与大精灵族极为相近,只是被魔族侵染,面相变成褐眼紫唇。信仰缺失后,性格变得阴狠冷血,近些年为了生存逐渐走向娱乐化道路,功法上更趋于黑暗。

——《大陆种族史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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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此时半蹲在一棵大树下的一个小土坑中,身上覆盖着蛛纱披风,手中一柄小锤有规律地向地面的青石上敲打着。这个姿势已经维持很久,头上已经飞过了几个波次的晶蜂和铁嘴雀群,晶蜂冷森森的尾针和铁雀寒光闪闪的铁嘴让夜晚显得更加清寒。他所能做的,就是使用现在紫霞村所有人都必须学会的一种发送信号的方法。因为进入紫雾中能见度非常低,大声呼喊除了无数回响别人什么信息都得不到,却可以让能够听风辨位的魔兽找到发音者的位置。而这种敲击方法可以借助地面传输发送密码信息,其中包括自己的身体状况、大概的方位以及周围所知的情况等等,其他知道音码的人只要不超过500米、地面上没有太大骚扰,就能通过贴着地面传输的信息找声音源头。冷秋无意识中闯入紫雾中,当他发现时已经深入进2000多米,他从小接受迷失紫雾后的应急常识,来回走了几趟没有找到出口后,就不敢再乱动。当即拿匕首在地面挖了一个小坑,自己蹲了进去,把空间戒指里存放的青石片镶进坑沿,一直敲打着。这几天他精神恍惚又没有吃饭的心情,现在又困又冷又饿,但是不敢睡觉,虽然鬼面毒蛛*是紫霞山大多空中飞行魔兽的天敌,它的蛛丝织成的披风晶蜂和铁嘴雀都不敢靠近。但是地面的大型魔兽却不屑它,如果在这里睡过去,他基本就不用再醒了。

说起这种敲击的方式,就不能不提及风语家族,风语无声所在的家族并不是以风系魔法出名的,而是因为家族密语,那些复杂的传送方式和传送密码让这个家族的人从小就接受地狱般的训练,他们的人体构造、对外界信息的感知和认知程度都与普通人族稍有不同(所以,风语无声最讨厌紫电的大嗓门)。第三次人魔大战以及三千年间多次战争中,每次他们的侦查、情报传送能力都大放异彩,从而一举确定了家族的地位。他们世居黑暗森林中部,以雇佣兵的形式生存。后来家族领地被一条魔蛇占据,迁移后的领地又被一头魔犀占据,被迫走出黑暗森林被冷轩妍全体绑架到冷家,逐渐成为了冷家军的风字营。风语无声、风声、风语、风言其实不是名字,而是称号。一般对外他们的名字都是固定的,叫风语一般是家族长子称号,全面掌握各种技艺;风声是家族用空气传播消息部门的负责人,也是这一领域的集大成者;而风言则是用语言密码传递信息部门的负责人,风言部门也组成了风语家族在大陆最广泛的情报网。而到了无声的境界,则是风语家族最高的境界,2/3的家族技艺掌握到最高级别。风语家族人身体素质一般,修炼天赋更是寸草不生,这一代风语无声能够成为九级风系大魔导师,全靠冷家变态的资源。他修炼的也几乎全部是防御魔法,没有时间精力也没有人需要他去冲锋陷阵。

风语无声此时跟他的妻子花开焦急地沿着地面若隐若现的敲击声潜行在灌木中,中间已经被岩蛇和小魔蛛袭击了十余次,不是花开和无声快速的风刃,早已伤在这片灌木中。冷秋是黄昏的时候沿着村子外上山采药和蘑菇的路上去而迷路的(因为那时候雾边缘的路在夕阳里隐约可看),而无声他们则偏离了路直接从灌木中冲了进来,得到冷秋的信息后,他们开始惊喜万分,但随后又很失望,因为他们的位置在一大片藜木中间,而千年藜木坚硬的棘刺却让他们举步为艰,虽然已经离冷秋不到500米的距离,但是以现在的速度前进,估计再有半个小时也到不了位置,冷秋的敲击声已经变得微弱起来,信息从最初的我很好,我在一棵树下,到现在已经是我很饿也很困,周围的铁雀突然多了,我看不清了等等,说明冷秋已经到了昏迷的边缘。风语无声不敢用飞翔魔法飞过去,一来空中大量的晶蜂和铁嘴雀在来回追逐着,飞起来跟活靶子差不多,再一个离开大地就没有了信号,自己如果一个闪失就可能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落入密林中,如果冷秋昏迷再想找回位置,就更难了。就在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摸索着前进的时候,敲打声突然中断了!

冷秋紧贴着树干停了下来,母亲遗传下来的豹子一般的敏锐和迅捷让他堪堪躲过了刚才的冰矛,但是背上划开的地方还是传来刻骨的疼,从感到危险到贴上树干再转一圈的过程中,他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从冰矛瞬发的速度和粗细,至少可以判断攻击他的魔兽不下五级,由于自己还没有激怒对方,所以到底是什么级别不好判断,但即使五级的冰系魔兽已能够瞬间让冷秋死上两个来回了。冷秋第一时间决定在树上做文章,把身前这棵十人可抱的大树作为掩体,跟魔兽捉起了迷藏。不过很快他便失去了对方的踪迹,那双冰魔幻豹独有的湛蓝色眼睛突然消失在大雾中。冰魔幻豹狡诈无比,最高可达八级,连九级的大地之熊都不愿轻易招惹一头八级幻豹,它们幽灵一般的速度,永远不用补充似的默发冰矛让任何魔兽都感到麻烦。

冷秋一动不动抱紧大树,闭着眼睛感知着周围魔法元素的波动——独立属性的魔法师,尤其是低级魔法师只对自身拥有的魔法属性元素敏感,而“顽人”没有任何属性,但是却可以对任何一种属性的元素具有天生的感知,所以刚才他在毫厘之间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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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找死!”一声怒吼打乱了片刻的安宁,忙碌着采集雷暴花蜜的晶蜂纷纷飞向空中,与同时惊起的铁嘴雀撞了个正着,晶蜂看到天敌扑来放出毒刺反击,一时间蜂与鸟的尸体成批掉落,潜伏了很久的岩蛇、紫斑灵猫等小型肉食动物疯狂的抢夺声在夜里形成一片诡异的嘈杂。

冷秋摸索着跳进先前挖的小坑中,再次覆上蛛丝披风,拣起丢掉里面的锤子并拿起青石板,大声敲击起来。

不久,温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秋,是我,清莲妈妈,别害怕,我过来了!”看到模糊的人影从树后走出来,冷秋终于再也挺不住,慢慢地倒在了坑边上。

可是这时从树后面走出来的,却是一头立起的魔豹,它低头得意地轻吼一声,紧紧地盯住冷秋的位置——幻豹最善于利用环境对其他魔兽发动精神攻击,趁机击杀。但是因为人类,哪怕是普通人类的精神力都不是野兽所能比拟的,所以很少对人类实施精神攻击。但是冷秋走失之前精神就很恍惚,加之第一次经历如此紧张刺激的场面精神高度集中,实际已经严重透支了他脆弱的精神力。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声音后,自然就无欲无求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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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宇很郁闷,今天本来是女儿小吱吱27岁*的生日,他和妻子准备好了晶蜂面圆,并跟族长申请了一条成年风狼的后腿,肉已经煮得八成熟了,却出了这个乱子。他摆弄着用这条后腿上的筋新做的只有暗夜精灵才会使用的腕弩,弩夹刚做了一半,只放进去两只短箭,就跑了出来——与其他精灵族擅使长箭不同,暗夜精灵单独行动时使用的多是弩,因为暗夜精灵力量的先天欠缺和暗黑魔法的阴柔属性使暗夜精灵身体柔韧有余而强悍不足,这种腕弩只有暗夜精灵这种可以将手指后翻成平角的种族才能一只手非常灵活地使用出来。

黑暗之于暗夜精灵就像水之于鱼,丹宇舒畅地贴着地面沿着冷秋留下的气息游走着,半个小时前丹宇就摸到了这里,沿途他已经留下了暗夜精灵特有的记号——骷髅粉*,方圆数百丈的地方其实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由于冷秋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自己迷路以后曾经几次试图找到回去的路,所以丹宇走了几段冤枉路以后,终于摸到了正路上来。打头阵的他又转回去在正路上记了一个更明显的标记,然后返回了这棵大树旁,到这里冷秋的气息已经非常浓了,他在树上刻了一个环形的凹槽并留了一个缺口,洒上骷髅粉,满意的拍了拍手,向身后的浓雾看了一眼,弓起身,迅速地向树的另一侧弹射而出。

在他感觉自己已经快摸到冷秋位置的时候,那声“畜生,找死”的声音在他身旁不远处响了起来,随后天空上纷纷坠落的晶蜂和铁嘴雀的尸体和血腥气一下冲散了孩子的气息。丹宇一惊,弓下身展开夜眼搜索起来,他猛地看到了一个孩子使劲敲打青石的背影,兴奋地冲起来向冷秋跑去。刚跑到一半的距离,丹宇心中一悸,暗夜精灵黑暗中对危险的敏感预知性,让他顺着冲起的速度一个侧翻,来到了树根下。这时候只听一声吼叫,一道黄色的闪电从树干的另一侧扑向刚刚昏倒的冷秋。丹宇没有时间多思考,忙向四周打了一声呼哨,然后抬手向黄影射出腕弩上的两支短箭,另一只手则将不用咒语的“疲惫”、“迟缓”、“衰弱”等等低级负面魔法纷纷砸了过去,身体随之伏下,贴着地面向幻豹“游”去,他射弩箭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黑色的短剑,此时他像与周围的黑色融合到一起一样悄无声息地向目标贴了过去。

七级幻豹果然厉害,虽然事出突然,但它却慌而不乱,在空中尾巴一翻一卷,鞭子一样挥开了两只短箭。后撤一步,放出三道冰刃,自己则风一样向丹宇冲去。不到10米的距离眨眼就到,丹宇从地上起身、腾空,避开了豹子攻击的方向,一个暗黑护盾发出去,借助冰刃反弹的力量迅速倒冲,来到了昏迷的冷秋身边,两手一抱一翻抗在肩上,在魔豹突破魔法盾之前,朝着刚才喝骂声发出的方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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