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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太玄变法

公元一九零年八月初一,陕县城西一里处,一道二里长的暗金色的城墙接连南北,隔绝东西,数不尽的流民在龙城士兵的盘查下缓缓踏入这带给人以深渊巨口之感的“龙城东门”,如果不是到处都能见到分发酒水米面的士兵,也许不会有太多人愿意迈出这一步。

城墙高十五米,顶部宽六米,底部宽九米,城门楼更是分了两层,差不多有二十米高。

此刻,正有四人立于城头,两个年轻文士,腰间都系了个酒葫芦,一个将军,戴甲批氅,威风凛凛,为首一人,穿着月白色的锦丝华服。

独孤明看着城下衣衫褴褛的人们,问道:“奉孝,这是第几批了?”

“主公,算上西门的流民,一共有七批先后进入了龙城,约六十万”,扫了眼看不见尽头的长龙,郭嘉仰头灌了口百花酿:“想不到董卓手下竟然还有这般能人,想得出这么个计策,可惜啊,他失算了,不然依着眼前这情况,还真有些麻烦”

戏志才淡淡一笑,接口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这世上会有米泡树这种东西呢”

郭嘉应道:“哈哈,米泡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啊,此番阴差阳错下,倒是帮了我们大忙,我们真该好好谢谢董卓啊”

独孤明听了,笑了笑,却没有接口,只是问道:“王前辈,救济沿途百姓的队伍都派出去了么?”

一直沉默而立的王越听到问话,认真答道:“启禀主公,以百人为一队,共计千人,已经乔装成商旅,前往接应各方而来的流民”

郭嘉见独孤明看着如人海般的饥民,怔怔发呆,眉头微蹙,轻声叹息道:“主公如想变乱为治,这个过程是难免的,眼下,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主公决断”

“什么事”,独孤明被郭嘉的话语拉回了现实,微微有些诧异。

“主公,此时正是颁布新律的最佳时机,随着后续几波流民的迁入,在下估计会有上百万人,而这些百姓都已经是无家可归,日日在生死温饱边缘挣扎,十之八九会愿意接受新的律法,纵使真的不愿,我们给出的补偿也能让他们过得比现在要好得多,也不会让主公失了仁德”,郭嘉认真回道。

听了郭嘉的话,独孤明低头沉思,许久才开口道:“等后续百姓迁居过来后,就找个日子办了这事吧”,说着,又看向王越:“王前辈,明日你带领李傕,郭汜,前往南山城替回信长和老李夫妇,我这边有事找他们,往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南山城都需要仰仗你了,切记,南山城和龙城东西两关是我们的根基屏障,万不容失,至于那两个降将,我现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也需要你好好打磨打磨他们”

“末将遵命,定不负主公所托”,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自打那日第一次称呼独孤明为主公之后,王越就很好的完成了从江湖大侠到尽职将军的完美转变。

独孤明点点头,目光又转向城门内一处伤病百姓的安置处,仿佛能透过无数的人群看到那个忙里忙外,满头大汗的胖子,心中微暖。

戏志才见此神情,淡笑道:“自从华神医随着流民进入龙城后,离公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探讨学习,人越来越多,病患也越来越多,这两日,他们几乎片刻不得歇息”

“我们也去帮忙吧,看有什么能做的,这么闲着可不好”,话音未落,独孤明便当先下了城楼去了。

救治,派粮,拆城,造房,忙碌中的时光总是流转得特别快,两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

王越他们去了南山城,田信长和老李头夫妇很快也就来到了龙城,成了水月山庄的管家护院,奉孝和志才可能是成为挚友以来第一次分开,捉对带着典韦和许褚分守龙城东西城关,至于独孤明,除开宇文界的时间,整日里不是在孤儿院逗弄孩子,就是给宇文离打下手,只是无论走在哪里,身后总是缀着个粉紫色的身影。

十月初一,辰时起,龙城所属境内,从黄河到南山城,从西关到东门,各地张榜处都有将士张贴了关于科举制度和律法变更的公告,数名将士轮流宣读,日夜不辍,更有无数飞骑四处奔走宣告,接连持续了七日。

还是那“龙城东门”的城楼头,独孤明看着城下的两千人,大多是些士族男子,只有寥寥数名女子,在一千骑兵的护卫下,缓缓向东而去,没有想象中的暴乱与怨愤,也许是因为给出的补偿足够丰盛,也许是见了大势没有愤恨的勇气,无论如何,这两千人也算是坚守了自己心中的礼法,这并不存在对错,只是很单纯的道不同。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般顺利”,陈群立在一旁,看着东行的队伍,喃喃道。

独孤明苦笑道:“长文兄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吧,莫非你以为选择留下的,都是完全赞同新律法的百姓么”

“主公说的是,这些离开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不能接受新的律法,至于留下的人,更多的是还没有发现自己不能接受而已,不过此事无法操之过急,只能顺其自然,但在下可以肯定的是,暴乱是不会有了的,这已是幸事”,戏志才看着陈群有些迷惑的样子,开口解释道。

“长文啊,你的思维还是不够敏捷啊”,独孤明赞赏的看了戏志才一眼,接着道。

陈群微感尴尬:“在下岂敢和主公与军师相提并论”

“长文兄过谦了,兴许你的思维不够迅捷,可但凡能够拟定律法之人,其心思必定是缜密无缝,你我只是各有所长罢了”,戏志才谦虚一笑,说道。

独孤明点点头认同道:“志才这话倒是说的不错”,直把陈群整得尴尬也不是得意也不是,只得一个劲的傻笑。

“师兄放心吧,现在留在龙城的人,将来也不会离开,不会有人愿意离开家”,貂蝉柔弱的声音响起,引得独孤明转脸望去,对上了那一对明亮的双眸。

微微笑了笑,独孤明复又转回看向车队,自语道:“但愿如此吧,那正是我所期盼的国家,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国和家两个字真正的摆放在一起”

众人陷入了沉默,都不再说话,看着车队远离,直到彻底消失在官道上。

龙城颁布新律法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转瞬间便传至了各方诸侯,董卓,曹操深知龙城的实力,得知消息后,更是厉兵秣马加紧发展。至于其他的诸侯,绝大多数都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势力不屑一顾,对这变法一事自然也是嗤之以鼻,就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虽都想给这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个教训,却又谁都不愿出兵,干着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冀州平原县,一间有些破败的署衙,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端坐于堂上,如果不是那异于常人的垂肩大耳和山羊胡子,此人堪当美男子。

此刻,他正皱眉看着手中的竹简,阅罢将竹简重重拍在桌案上,厉声道:“一个无名无望之人,仅凭着些许兵马,割据城池尚不知足,竟然胆敢颁布新律,视我大汉王朝如无物,若非千里山川阻隔,我必亲自引兵灭了此贼”

堂下一个身披绿袍的英武汉子问道:“大哥说的可是那龙城?”

定睛一看,此人生得卧眉凤目,面若重枣,更是挂着两尺长髯,举手投足间,气势巍然,贯穿整个三国史,想来也只有关公云长。

刘备点点头道:“不错,此贼正是龙城城主独孤明,此人不遵纲常,罔顾礼法,肆意妄为,哗众取宠,我料定此人死期不远矣,只恨不能亲手为国除贼”

又一人开口道:“大哥,别瞎操心,这独孤明敢公然颁布新律,和开国称帝没什么区别,别人不说,董卓第一个饶不过他,放宽心放宽心”,循声望去,正是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的魁梧壮汉,涿郡张翼德。

关羽听了,眼含笑意,举起酒樽:“三弟话粗理不粗,当浮一大白”

刘备看着自家的二弟三弟怡然自得,无奈的笑了笑,缓步走到门口,扫了眼四周老旧的屋舍,抬头望天,深深叹息,些许嫉妒,些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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