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的大道上,楚临云终于拖着行李箱来到了一个公交站口,一同在站口等待的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位八字胡穿着灰白破旧的短袖衬衫敞开大腿坐着;一位戴着怀表,身着西装优雅站立等待公交,偶尔路过一位女士他们都会微笑地问好;还有一位年龄比较大的,穿着白色的长袍,杵着拐杖孤独的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刚刚优雅退休的老绅士似乎看不惯八字胡老子,很自觉的与其“划清界线”。八字胡老人则翘着大腿对着前方吐了一句:“又是个为老不休的人。”
老绅士转头撇了八字胡老者一眼,喉咙动了动,但也没说什么。八字胡老者见没能激怒这老绅士,说了句无趣,自顾自地用小风扇吹风。
望向一旁拖着行李箱的楚临云似乎想到什么似得眼睛眯了眯,热情地对楚临云招手,大大咧咧地说:“来来,快过来小兄弟。”
“我?”楚临云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便走了过去。
“小兄弟啊!你是外地人吧。”八字胡老子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开口。
“额~是的。”
“嗨!你这一路走过来很不容易是不是?他们那群年轻人是不是把你当成土包子和乡下人来看啊!”
“额~还行,他们的确没用什么好眼光看我就是了。”楚临云一身上下没一件名牌,搭配也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黑白配。手上没有手环,提着一个过时的行李箱满大街乱逛,之前问个路都没当地人当成乞丐来看待,又怎么会有好眼光。不过他楚临云到并不在乎这些,搭配什么的他不感兴趣。
“小子,看着你老爷子我觉得倍感亲切啊!当年糟老头子我就是这样穿着提着行李箱满大街乱逛,当时我和一堆好兄弟结伴而行,可风光了。哪像现在,穿点破旧的衣服都要遭人歧视,就是现在这群年轻人一天到晚最求什么潮流时尚,搞得整个沧澜城乌烟瘴气,你看看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装饰有什么用,有多稀奇似得,当初的帝都,遍地都有儿童四处玩耍,孩子们玩泥巴,捏石球,堆沙堡可欢乐了,哪像现在高楼大厦,到处都是鸣笛声,一点都没有孩子的欢笑声悦耳。都是那群未老不休的人害的!”
嗨!感情这老大爷是用我来怼老绅士,我还以为要干啥呢。楚临云心想,他刚才还以为老大爷有事情要他帮助呢。
一旁站着的老绅士也听到了八字胡大爷的谈话,眉头上扬,鼻子高跷的出气,瞅了瞅怀表。从手环里面拿出一本书专心致志地品读起来,不理采一旁瞥视他的八字胡大爷。
八字胡大爷牙齿发出“格格”的响声,撅着嘴生着闷气,八字胡一上一下抖动着,风也不吹了,两只手保于胸前翘着二郎腿扭头偏向另一侧沉默不语。
楚临云拖着行李来到年龄最大的老者左边坐下,车还没来,楚临云闲着无事变细细打量起这个老者来。他的头发已经秃了,露出明亮圆润的脑门,花白眉毛下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突兀青筋粗糙的手放在两侧,龙型的桃木拐杖依靠着长方形的凳子。一席白长袍塌拉在地,风一吹,灰尘都扑了上去弄得脏兮兮的。
“老爷爷,您长袍掉地上了,我帮你拾起来。”楚临云弯腰帮助老者整理自己白长袍,用手拍散灰尘,再把他们卷起来。
“嗯!”秃顶老者扭头望向楚临云,眯着眼望着他。干燥的嘴唇微微上扬,“谢谢!”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老爷子突然起来的道谢让楚临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小伙子,爷爷眼里好像进沙子了。你能办爷爷吹一下吗?”秃顶老者眯着眼问道。
“啊!好的!”楚临云用嘴帮老者吹走了眼睛里的沙子,老者使劲眨眼,努力让自己的细小的眼睛睁开。他的双眼缓缓的睁开了,黑色的瞳眸,单眼皮,眼球的周边有少许白色的血丝。
楚临云与老者对视,他感觉老者的瞳孔里面倒映出来的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影像,而是自己所经历的全部。那双深邃明亮的瞳眸仿佛有着看透一切的能力,楚临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水晶人一样被他看破自己一切伪装,神秘深邃的黑色瞳孔里映射出的不只是一隅之地,而是整个世界。
楚临云哽咽一下,背部冷汗直冒,慌忙把目光移开。老者点了点头,摇头继续观看川流不息的车辆。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老者开口问道。
“是的爷爷,我来自凤凰城,一个偏远的南方小城,您应该没听说过。”楚临云答道。
“凤凰城?”
“嗯?是的!”楚临云有些奇怪,刚才老者语气明显有变化,好像真的认识凤凰城一般。
老者又转头扫视楚临云一眼,目光定格了一会儿,又转回去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吗?我姓楚叫临云。临时的临。”
“楚临云,临云......临云吗?”一抹微笑从老者脸上转瞬即逝,老者接着问道:“小伙子,你这次来帝都是干嘛的?”
“我吗?老爷爷,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沧澜皇家护卫队员的所有身份信息都是保密的,一旦进入护卫队之后自己的所有信息将完全从沧澜国内抹去,在里面所有的兵都还是用代号相互称呼。进入帝都这些事情都要保密。
“哦!这样啊,那算了。”老者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一俩公交驶过,并不是楚临云要乘坐的,反倒是老绅士和八字胡老大爷两人挤上同一辆车。两个人上车时一个堵一个,谁也不让谁,弄得公交车多等了半分钟。
“老爷爷,您不坐车吗?”因为担心老大爷错过自己的车,楚临云好心提醒。
秃头老者摇了摇头,“年轻时候在漆黑无光的世界里飙车,撞得多了,老来倒也怕了。”
“什么意思?”楚临云摸不着头脑。
“小伙子,你一路走来觉得现在的沧澜城如何?”
“啊?我..我觉得沧澜城气势磅礴,城内金碧辉煌,不愧为沧澜帝都。”楚临云夸大其词的赞美一番。
“哦!那你觉得沧澜国的人才如何?”老者接着问。
“啊!人才?我觉得沧澜城人才济济,个个都是优秀刻苦,不枉费国家对他们的悉心栽培。虎威不倒,沧澜不灭。”
“哦!这么说你很欣赏沧澜国师的镇龙扬虎之计了。”
“这个?沧澜国师的计策那是我这等小人物可以评价的,怎么说呢?我是从西南来的,我只能说那边的确民不聊生,百姓生活艰苦和帝都奢侈的生活差距十分巨大。”楚临云开始虽说,不敢评价,但语句中还是透露出了自己的不满,毕竟三州边境是什么样子的他是知道的。
“老爷爷我车到了,我要走了。”楚临云等待的公交到了,他与秃顶老头告别之后,匆匆拖着行李箱走掉了。
整个站点只剩下白袍老人孤零零地坐着,像一开始那样不知道在想些什。过来差不多半小时,一辆沧澜皇家专属的蓝色轿车驶过来,车上下来几位拿着枪的警卫。
“国师大人,该回去了,不然帝王又要担心您的安危了。”警卫对着老者说道。
“哦!闲暇的时间真是短暂。”护卫扶着老者杵着龙型拐杖上车。
“大人,您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护卫问道。
“有吗?”秃头老者问道。
“嗯,就是平时您根部不会去感叹闲暇什么的。”护卫低着头,不敢直视老者,生怕猜错惹老者生气。
“哦!没什么,别紧张!只是今天见到了一位故人罢了。”老者开口。
“故人?国师大人还有故人在皇宫外吗?”护卫眉头紧皱,国师一直被他们保护,有故人这件事情他们毫不知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失职了。
“哈哈!别担心,他不会害老夫的。”国师开口。
“哦!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故人?”见到国师如此,他们心也放松下来,好奇地问道。
“嗯~我想想......”老者思索片刻开口道,“一条潜龙而已。”
“一条潜龙?”这算是什么故人,护卫摸不着头脑。
“哈哈!走回宫!”国师咧嘴一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