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小桐木这个插曲之后,白锦打消了回齐北的念头。
她现在回家,是乔蓁儿的身份,暴露在她根本就不了解的冥卫军团眼中,没有一点好处,反而会打草惊蛇,惹祸上身。
重要的是,她有太多的疑虑。
冥卫军团是什么?
为什么白家会招惹上冥卫军团?
乔蓁儿到底是谁?
为什么乔蓁儿如此了解她?
她们的灵魂,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她都要慢慢寻找答案,在此之前,她要敛去锋芒,潜心学习,保护自己,保护乔蓁儿。
冷静下来之后,白锦有些唏嘘。
一直以来,她对武修的研究极其认真,从未关注过武修以外的东西。
比如人际交往,因为她的“高冷”,她在学院根本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
对于看不惯她的人,她从未放在心上,不曾揣测人心,便不知人心可怕。
带着可笑的傲气,毁了最亲近的人。如今,她要珍惜活着的机会,为亲人报仇。
魂修这场不归路,她将走得义无反顾。
决定暂避锋芒,她即刻动身前往陵西。然而,她身上除了乔蓁儿留的银鱼,李箴给的驱蚊香包和箭矢,给小桐木折千纸鹤的纸什么也没有——她很穷。
白锦尴尬地挠了挠头,没钱可不行,估计她还没到陵西就饿死了。
她环顾四周,青鹿城的街头格外热闹,灵光一闪,人最多的地方只数修罗殿。
修罗殿是一个任人比试的地方,且比斗前均要签署生死协议。
学院内不允许生死斗,因此是解决私人恩怨的好地方。
也是她下手的好地方……
白锦穿梭在人群,来来回回一刻钟,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挑了个无人的小巷钻进去,白锦才掏出了藏在身上大大小小的钱包——正是她刚刚来回穿梭在人群的战利品。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做,感谢你们,我会报答你们的。”
白锦双手合十,默念道。
说完她麻利地将所有钱袋都空出来,扔掉,包着一大口袋空深币跑到了钱庄。
“老板,帮我存空深卡。”白锦淡淡说道。空深卡是可以储存空深币的卡,为了方便人携带而诞生的。
“好的,尊敬地客人,请问您的名字……”柜台的姑娘礼貌地询问。
“乔锦。”白锦不敢报自己的名字,只好将乔蓁儿和自己的名字结合起来。
“好的,一共六千四百空深币,感谢光临。”柜台姑娘双手把一张白色的卡递给白锦。
白锦收好卡,走出钱庄。灵魂与身体没有契合的白锦感知不到,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按照计划,准备路途需要的东西。
一匹快马,一些干粮,几件换洗衣服,几本关于魂修的书,还有一个小箭袋,将箭矢装在里面,背在身后。
一切准备就绪,便匆匆离开。她顺了别人的钱,若被报御青卫,是会被全青鹿通缉的。
快马加鞭六个小时,她终于离开了青鹿城,到了与青鹿城链接陵西边界的玄海桥,过了这个桥,便到了陵西边境的小镇——玄海。
正在此时,一股冷风疾驰而来,白锦想侧身一闪却无奈身体没有做出及时反应,还是被掌风打下了马。
“唔。”白锦感觉骨头都被摔散了架,不由的感慨灵魂与身体契合的重要性。
“你不是修者?”来者现出人身,清秀的脸上满是惊讶道。
白锦看着面前跟她年纪差不多的青衣少年,没好气道:“是修者还能让你这么打我?”
“这不能怪我。看你刚刚身手挺灵敏的……”青衣少年对欺负普通人有点不好意思,他伸手扶起白锦,愤愤道:“谁让你偷我钱包的,我出门就这么点钱了,你让我怎么回家,哼!”
白锦头疼地揉揉脑袋,头一回做贼就被逮住了,“所以,你就跟了我一路?”
“对!”青衣少年坚定地回答道。
“那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是我偷的,那为什么到了这里你才拆穿我?”白锦疑惑地问。
“这个……因为……”青衣少年眼珠转了转,“我想看你偷那么多钱包干什么。然后我看你只是买了匹马和日用品,估摸着是急着赶路缺钱用,所以就跟着看你去哪里……”
白锦叹了口气,没有修为,贼也不好当啊,说道:“我还给你。”
“我不!晚了!”青衣少年双手叉腰,嘟着嘴巴一副不满的样子。
白锦头疼得揉揉脑袋,“那你想怎样?”
“嘿。”青衣少年凑到白锦跟前,笑眯眯地说:“你是要去陵西城吗,巧了我也要去,不如,你把我的吃穿用度都包了吧!反正你顺了我的钱,你就得负责。”
白锦白了青衣少年一眼,若有所思。
这个少年至少是个修者,比她一个刚还魂的人赶路要安全得多,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看样子,他暂时对她没有威胁。
“行。”白锦干脆地回答。
“不过……”白锦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青衣少年紧张兮兮地看着白锦,“我,我可不卖身的!”
“闭嘴。”白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青衣少年委屈巴巴地低下头。
“我顺你的钱应该不多,我心里有数,这一路上买什么东西不买什么东西都要我说了算。”白锦挑眉说道。
“没问题!”青衣少年一扫满脸委屈,笑嘻嘻道,“反正你总不会饿死我。哎对了,我叫繁歌,你叫什么?”
“乔锦。”白锦揉揉腰,走到马儿跟前,抚摸抚摸刚刚被惊到的马儿。
“乔锦……”繁歌疑惑出声。
“怎么。有问题吗?”白锦心头一紧,转过头。盯着繁歌,问道。
“啊没问题没问题。”繁歌敛起疑惑,笑眯眯地摆手,“我只是在想,你有马,我又没有,我怎么走啊?”
白锦听罢牵着自己的马一脸戒备:“这是我自己买的,你想都别想。”
“切。你还真以为本少……年靠你这个普通人?”繁歌一脸不屑道。
白锦挑眉,欲盖弥彰。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歪着头,看他有什么把戏。
之间繁歌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放在唇边,默念。
一柄浑身带着剑气的剑横在繁歌跟前。
原来是武修者。
便没多看一眼,翻身上马准备走。
“喂!你,你就不表达个惊讶什么的?好歹本公子能飞!哼,你要是跟我说个好话啥的说不定我一高兴还带着你飞呢。”繁歌对于白锦的反应很是不满。
“不就是个基础的御剑术,有什么稀奇。”白锦头都没回,“驾!”
“哎!等等我!”见白锦头都不回,繁歌急忙踏上剑,追上白锦,问道:“你咋知道我是基础的御剑术啊?不对,我可不是普通的基础御剑术!”
白锦斜了繁歌一眼,不再言语。
繁歌并不死心:“喂,你不是个普通人吗?去陵西那个邪气的地方干啥?”
“读书。”
“你,你是魂修者?”繁歌一脸不信。
“快是了。”白锦看了一眼繁歌,回答道。
“快是了……那就还不是啊,可你至少也有十五六岁了吧?”繁歌疑惑地问。
在空深,若有修行天赋,在九岁时就会被送往学校。在入学时,便可被称为修者。
白锦懒得解释,自然也就不说话。
“喂,你是不是小时候吃药吃坏了脑子啊?所以延迟上学?”繁歌托住下巴,认真地思索。“或者,你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你家人不让读书啥的……”
“闭嘴。”提到家人,白锦一记冷眼扫过去。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繁歌收到冷眼,赶紧捂住嘴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白锦。
“哎哟!”伴随一声“哐当”,繁歌一头撞到树上,连人带剑摔了个狗啃泥。他盯着白锦,没控制剑的方向,冷不丁冒出一颗歪脖子树,没刹住脚。
白锦拉住了马,下马走到繁歌旁边,嘴角微微勾了勾,伸出了手。
“哇,你终于笑了!”繁歌咧着嘴,满脸是笑。“值了值了……哎哟喂!”
白锦微微一愣,旋即恢复如初,淡淡地说:“起不起来。”
“起起起!”繁歌伸手抓住白锦,借力利索地爬了起来。
白锦安静地骑马,繁歌仍然嘴巴不停歇地御剑。
“那个,前面就到了玄海镇上,我们可以歇会嘛?我饿了!”繁歌抱着手问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