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船长的手中借来了一本名为《人鱼泪》的书籍,没想到书中的主角与我同姓,名叫弗雷德.海尔顿,他也是一名猎魔教士。
我搬来一张小凳子,和一张小桌子,在桌子上放上一根小小的红色蜡烛,又用灯罩将蜡烛罩着以防它被海风吹得左摇右摆。
就这样我一边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爽海风,耳朵听着朵朵浪花的哗哗声,在明皓的月光下秉烛夜读。
此时海面已经因为夜晚的到来变得一片漆黑,却在黑暗中漂浮着明月的倒影。
其实我自己也是困得要死,可是父亲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猎魔教士坚持要在船的甲板上守夜,我身为他的儿子为父分担是应该的,怕他劳累过度,我和他轮流值班。
《人鱼泪》是一本作者关于人鱼灭绝之谜的猜想,在《人鱼泪》中,弗雷德.海尔顿本是一名除魔不眨眼的猎魔人,他也是靠买卖人鱼牟取暴利的不良商家之一。
有一次他出海捕捉人鱼,遭遇风暴,船沉没了,他自己也差点葬身鱼腹。
没想到有一条叫昭雪的美丽的人鱼救了他,这条人鱼有着淡蓝色的头发,眼睛清澈如水,与众不同,她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了他。
海尔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并为她付出一切。
人鱼先是假装无意间得知海尔顿是靠捕杀人鱼才发家致富地,并留下伤心的眼泪,故意装出失望至极的表情。
她的眼泪要打动海尔顿简直是易如反掌,海尔顿为了不让她伤心向她发誓痛改前非,并且找到了一位女巫,花钱令他将自己变为一条人鱼。
本想从此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到海里过着幸福的生活,没想到美梦破碎。
人鱼对他的没有爱只有仇恨,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熊熊燃烧的复仇之心无法释怀。
人鱼叫上同伴们对他进行报复,他被绑在礁石上极度痛苦绝望,白天退潮时要忍受烈日无情的炙烤,夜晚涨潮时要忍受海水冰冷刺骨的击打。
没想到有一天一场雷阵雨突然来袭,滚滚的雷声夹杂着闪电劈开了绑在他身上的枷锁。
海尔顿重获自由,并且对人鱼的虚情假意恨之入骨。于是他变卖了所有的家产买了大量的毒药往人鱼所在的海域投毒导致人鱼灭绝。
书中最后提到:“永远不要相信人鱼的眼泪,否则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我合上书,回过神来,觉得疑点重重,首先是他被人鱼绑架晚上被冰冷海水击打,人鱼既然长年居住在海里照理说也不至于怕海水冷吧,第二点是大海如此庞大无边无垠,再多的毒也应该会被海水稀释掉,这样也不可能毒死人鱼。
此时父亲正在练习法术,只见他的手掌不断凝聚光球,像是一个小灯泡,然后掷向大海,海面上便浮起金色的涟漪。
“这招圣光球你会吗?”父亲表情凝重地问。
“这不是《圣光魔导书》中非常简单的法术吗?没什么用,威力如同小孩子在玩的摔炮。”
“呵~”他露出掌控一切的微笑,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万物皆有其特性,掌握其中的规律,便能将它利用极致。”
“所以……这招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又在手掌心凝聚了一个光球,手掌慢慢收拢,指间向光球施压,原本圆润的光球被压成椭圆型然后迅速弹射出去,在海面溅起很大的涟漪。
“圣光球虽然是《圣光魔导书》中非常简单的法术,但是你爷爷发现只要对它进行施压就可以增加它的威力,是一种耗费体力少而且很实用的法术。”
我立即在心里念动咒语想要模仿父亲,被他手疾眼快地制止了:“傻瓜!这招很有技术含量的,要是操作失误逆向弹射,会打穿手掌心的!”
父亲的话吓得我脊背发凉,万一刚刚父亲来不及阻止……真是细思极恐。
“对了,我现在正在看的《人鱼泪》主角弗雷德.海尔顿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吗?书上说他是一个以狩猎人鱼发家致富的猎魔人。”
父亲怒斥道:“什么鸟书?!尽是瞎扯蛋!弗雷德.海尔顿是你高祖父最小的一个儿子,你高祖父一共有九个儿子,而且据我们家的族谱记载弗雷德.海尔顿最受你高祖父的疼爱,他一直继承你高祖父的意志守护魔物只不过某一天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呢,族谱上也没有任何记载,但是他绝对不会贩卖人鱼或者伤害人鱼,那本书的内容也许只不过是一些人的恶意诽谤吧,毕竟他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死人是无法反驳的。”
我这个人的个性贪玩好胜,经常一时兴起就忍不住恶作剧,我决定逗一逗父亲:“爸!……你看你身后!……有人鱼!”
父亲急急忙忙地转过头去,我正想说破,大笑父亲中计,没想到我竟一语成谶,当时随意说的玩笑话竟然成真了。
谈话间美妙的歌声突然响起,我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传入耳朵的是一种悦耳到令人陶醉,致幻的声音,仿佛天使在用人类无法高攀的喉咙吟唱。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耳朵里被人塞了什么温温的东西,这一下使我大梦初醒。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耳朵暖暖的?”
“是人鱼的歌声!会使人出现幻觉!”父亲警觉地环顾四周,发现船上的所有船员都爬上甲板,他们一个个目光无神,表情呆滞,像是一个个弱智的低能儿。
我当时并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水手们开始扬帆各归其位,船长手握船舵不知道要把船使向何方。
“快!快把圣光球塞进他们的耳朵里!这样他们就听不到歌声了!”父亲拼了命地朝我喊,但是我的耳朵里因为也被塞了圣光球所以什么都听不到。
父亲竭尽全力地把一个个圣光球塞进他们的耳朵了,每一个清醒的人都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但是父亲也没空向他们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们也听不到。
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尝试着把圣光球塞进他们的耳朵里,可惜我学艺不精,无法控制圣光球的大小,以至于塞不进去。
最终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条货船都在瑟瑟发抖,海水从破洞中疯狂涌入,一切已是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