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好像有些过了...”洛河看着樊无争的反应，不禁有些后悔。
他确实是别有所图，不过那些事情他不可能现在对樊无争解释。
因为他不能在这里对樊无争诉说他和那位老友的过往，也不能在樊无争还未拜入那位的师门前，解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于是他又想了想，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见此言，樊无争却是来了精神。无功受禄的事情只会让他更加地怀疑。
“在今年的青穹大会上，你要击败所有的新晋弟子，拿到个人的名次的榜首，你做不到的话，此事就此作罢。”
“好。”
此言既出，樊无争再也没有犹豫，直接是接过了灵牌。
洛河的眼睛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但很快便被掩盖了下去。
“那就先这样吧，我在‘习玉台’等你。”说完，洛河便转身离开。
而就在这时，初试殿再次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人的语气透露着无奈，又有些不满，“洛叔，你这样...不符合规矩啊。”
洛河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严万明身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回去别和你父亲说。”然后便化为了漫天飘散的寒气，消失在了殿里。
严万明看着那些逸散在空气中的寒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洛河是一门之主，又是看着他成长的长辈，无论是于公于私，他都不好说什么。
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樊无争，然后走到后者面前，平静道，“看来，你已经有了选择。”
樊无争点头，“是的，弟子要入璞玉门。”
这个回答算是意料之中。既然洛叔已经发现了面前这个孩子实力不凡，又亲至而来，想来应是允诺下了什么难以拒绝的条件。
“你的名字是...”
“樊无争。”
严万明点点头，忍不住打量了眼前这名弟子一番，问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闯过最后一道考验的。”
樊无争眉梢一挑，没想到严万明竟是问了一个和洛河相同的问题。但遗憾的是，他的回答也依旧相同。
“抱歉，我不能说。”
闻言，严万明也没有生气，道，“无妨。”
修行之道万千，每个修行者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他继续道，“虽说你已经作出了选择，但...我觉得我还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
“前辈请讲。”
“青穹学院有四大武门，武门之间也分先后，其中，近年曜日门稳居于榜首，洞虚门、扬星门互争第二，但你选择的璞玉门，其实一直居于末位。”
“这一点，晚辈已经提前得知。”樊无争答道，神情很是平静。
“那你可知，四大武门自开院以来便有对应的圣者传承，皆是开院祖师所留下，但属于璞玉门的那一道传承却一直沉睡不醒？”
樊无争沉吟了片刻，问道：“那意思便是璞玉门没有自己的传承?”
“有，不过那是洛门主所留下的‘冰朽道法’。洛门主天生冰寒灵气，在寒性道法上的修行一日千里，但这却不适用于其他人。”
他看着樊无争的眼睛，神情认真，“而其他三大武门所修的，一直都是开院祖师所留下的道法，孰优孰弱，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修行者在大道之途前行，一旦落后了便是落后了，产生的差距有可能永远也追不上来，今日你还能够平时的同侪，明日便可能越过你，离你远去。”
樊无争沉默，但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严万明继续道，“曜日门之‘曜日道法’至刚至烈，而恰巧你力量不弱，两者相辅相成，才是最佳。”
“而知道了这些，你的答案依旧不变吗？”
......
......
樊无争依旧沉默，没有说话。
严万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基础不差，但璞玉门那么弱，你为何不选择曜日门？
冰朽道法必然不及圣者道统来得强，为何不选择曜日道法？
见到樊无争没有回答，严万明心知对方内心已是出现了动摇，毕竟有更好的选择摆在面前，谁会择劣不择忧呢？虽说言璞玉门为劣有些过了，但曜日门远优于它却是事实。
然而，樊无争却是摇摇头，平静道，“抱歉，前辈，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严万明一愣，旋即道，“是洛叔...洛门主吗？”
“是的。”樊无争脸上有些歉然，但眼里却无比坚定。
严万明很是意外。
真是个...固执的人啊。他忍不住心想，不知是应该心喜还是心忧。
因为在他看来，樊无争这个选择对他自己只有坏处，但...作为一名督战者，他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说下去，已经超出了他职位的本份。
他叹了口气，知道樊无争意已决，再劝也没有用。
严万明抬起手，旋即有淡淡的灵气汇聚而来，汇聚成了一道光门。
光门洞开，显露出门后青翠的世界。
“去吧，”严万明道，“那里便是璞玉门，记得先去找管事报到。”
“谢前辈。”
樊无争行了一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那道光门一眼，然后迈了过去。
......
......
看着樊无争的背影消失在了光门里，严万明忍不住叹了口气，还不等他多想，初试殿又迎来了一位弟子。
“看来应该是南宫平闯阵而出了。”严万明看着脚步声起处，目光期待。
然而，当严万明看清那道从冰道走出的身影时，他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眼睛。
“这是谁？”
来的人又不是南宫平，而是一位身材修长的青年。
青年背后背负着同样修长的棕木剑，衣装平整，根本看不出一丝战斗过的痕迹。当其缓缓走来时，他瞧见呆滞在殿中的严万明，顿时笑得无比灿烂。
他挥了挥手，笑容如沐春风，“哟！前辈好！”
青年的笑容似乎有种感染力，让严万明忍不住也微笑道：“你好。”
然而，他脸上的笑意在青年说出下一句话后便略显僵硬了。
青年笑意如山野般清爽，“我叫燕银山，我要选择洞虚门。”
真直接...但怎么又不是曜日门？
稳居第一的曜日门从何时起这么不受待见了？
他们知不知道往届的初试，那些弟子为了进入曜日门甚至大打出手？
严万明顿时有些郁闷，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看起来尽量和善的笑意，“小友，不再想想？”
“不想啦！我来之前就想好了。”燕银山回答得相当爽快，爽快得让严万明有些绝望。
严万明不禁在心中叹气，手臂挥动，凝出一道光门。
他指了指那里，有气无力地道，“去吧。”
看着那道光门，燕银山眼睛一亮，出于心底的敬佩，他忍不住对严万明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前辈果然境界高深！”
瞧得燕银山这般举动，严万明郁结的情绪瞬间冲淡了不少，顿时有些苦笑不得。
这小家伙，似乎也很有趣啊。
他看着燕银山消失的背影，想起那青年身上散发的气息，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燕银山...”
“樊无争...”
“没想到，当年汇聚了最多期待目光的南宫平，竟是接连被两个小家伙超了过去。但是，论妖孽，青穹可多得是啊...只是不知，今后你们在群星璀璨的青穹里，能走到哪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