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渡跨过水波门,就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他站在一长长的青石路上,前方是山,二侧是低矮的山谷的入口,入口处有一条小溪追逐着青石路而行,
这里充满了鸟语花香和诗情画意,是一幅人间仙境,不时的有仙禽异兽在山间出没,青石路上偶尔有一些仙禽异兽驻留,时间都很短暂,不一会儿就向着山里飞去。
每次从跨过水波门都有一些不适应的感觉,明明只是走了几十公分的距离,可是无论你退多少步,你再也退不回那个门。
这就是空间大道吗?
他突然有一丝明悟,觉得自己捕捉到了某种关键,可是等自己想明明白白的抓住时,又失去了一切。
他大步的向前走去,青石板路很宽敞,路上的行人十分稀少,有时候很长的路就他一个人走。
偶尔有一辆让你眼前一亮的马车从你眼前飞驰而过,
更让你惊诧眼睛的是那马车或那人都有着一种内敛的紧缩的嚣张和奢华,只有敏感的人才会体会到,
柳渡似乎是这种人,他清晰的感觉到这种气质,就像一个老风流鬼能够感觉严肃而刻板的世风下那潜藏着的放荡。
他对这种潜藏着的东西谈不上是喜欢,
他这时觉得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呢?
所以当很多人都欣赏并且喜欢这种内敛和紧缩的奢华时他并不去追捧,他冷眼旁观的看着。
青石路弯弯曲曲的上升着,他也随着升入了云端,
路在这里遇到了天堑,一道深渊横在眼前,
过了这道深渊就又是青石路,又一次升高,然后才开始降低,想来是下山了。
柳渡来到了深渊边,他看着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天堑,天堑很宽阔。
他想飞过去就是了,他现在能够飞,可是他发现他不能飞,这片空间被禁锢了。
他喟然叹道:“战祖和杀祖怎么也做起这种无聊的考验了呢?”
他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发现,
路的确没有了,
原路返回,又能回到哪里去?
柳渡坐下来慢慢的观察,这时有一只梅花鹿在山林间跳跃而来,
它来到柳渡的身边,疑惑的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天堑,
那眼神很奇异,就像看傻子一样。
然后对着柳渡呦呦的叫了二声,柳渡笑了,道:“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才懒得去寻找,时间已经不多,时间一到我就能离开这个黑白世界了,所以我不是傻子,我是聪明的懒惰人。”
梅花鹿很有灵性的对他做出了鄙视的神态,
然后,转身朝天堑下跳去,
柳渡惊讶的看着它落下去,过了一会儿,咚的一声,梅花鹿落在青石板上。
它回过头来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柳渡,
又是一声呦呦鹿鸣,然后扬长而去,
不久就出现在对岸,与一只母鹿很是亲密。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轻易相信的,这只鹿也不可太信任,不过,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选择?”
柳渡对着梅花鹿跳下的地方跳下去,但很快他就后悔了,他已经超过了梅花鹿落在青石板上的位置,而他还在下落。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梅花鹿,它正嘲笑着他,它的二只前蹄正搭在母鹿的腰上,笑得很是开心。
他无暇多看,竭力稳住身形,但他的身体还在加速下降,
四周都是云海,
如何生还?
柳渡已经在思考如何在摔成肉泥的情况下保住元神不受伤害?
突然一只仙鹤飞来,叼住了他的衣领,然后开始向上升。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世上本就没有路,我给你一条路,你就有了一条生路。”
柳渡没有回答,他还没有脱离生存的威胁,
仙鹤飞回原来梅花鹿落在青石路上的地方,将柳渡放在地上,
“好奇怪,那地方原来到底有没有路?”
“有的,只是被人以幻术迷惑了。”
柳渡站起来,他看见了一条青石路,在浓郁的迷雾中若隐若现,弯弯曲曲通向对岸,上岸处正是梅花鹿同母鹿相会之处。
柳渡沿着青石路走去,
走了大约一半时他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路的中间,他的身旁有一壶酒,一只烤熟的八珍鸡,一碟花生,
还有一只仙鹤在旁边斟酒,
好一派闲云野鹤的气象。
柳渡恭敬行礼后道:“后辈柳渡,打扰前辈清修,还请恕罪。”
“我在这挡路很多年了,不是打扰了我的清修,那些繁文缛节就都省了吧。”中年人道。
柳渡在他的对面坐下,仙鹤倒了一杯酒,
柳渡自己撕下了一只鸡腿吃了起来,吃完了鸡腿,他擦了擦手,道:“前辈那句话真是霸气。”
“世上本就没有路,我给你一条路,你就有了一条生路。你说的是这一句话?”
“是的。”
“可惜,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至少不是我原创的。”
“那是谁说的?”
“杀祖,除了他,这世上还会有人如此霸道吗?”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酒道。
“但是,今天这句话的确是我说的,是我对黑白世界的守护者说的。”中年男子道。
柳渡没有回答,因为这本就是不需要回答的。
“我知道你已经经过了冥界、妖界、魔界、神界,你只有仙界和人界没有经过了,我想听听你对黑白世界的看法。”
“前辈问起我就斗胆谈谈我的看法?”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表面平静,内部深处却波涛汹涌,黑白世界千年之内必有变化,六界之中也随之大起波澜,只是此发展过程太多变化,非我等小辈敢窥探的。”
中年男子听了,沉默良久,道:“也是,你修为不够,有些东西还看不到。”
“前辈,三百万年前你就认识了战祖和杀祖吧?”
“认识,还算得上是朋友。”
“没想到连朋友也被囚禁了三百万年,怨恨吗?”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又随即释然,慨然道:“怨恨情仇,都已经过去了,这一生只求永生,再无所求。”
“杀祖已经七力融合归一,想来前辈也已经做到了?”
“三十万年前已经就融合归一了,还是比他晚了很多。”
“那句霸道的话想来是三百万年前杀祖囚禁前辈时说的话?他当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
中年男子眼睛中有烈火在燃烧,说话的语气依然平静,“他当时征服天下,正是慨当以歌的时候,我是他最后一批囚禁的人,他当时说这句话的确是俾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