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白震南的喋喋不休,心头的那股子烦躁,越来越浓。
沉默了十几秒,傅珩夜猛然抬起了头,深若潭水的眸子里,冰寒刺骨,“从这到酒庄,要多久?”
白震南微微一愣,“大约四五分钟,怎么了?”
凌厉的眉峰,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傅珩夜倏地站了起来,“然然已经去了二十几分钟了!”
心头的预感,很不好,他少有心不平的时候,可此时,就像有只猫在胸腔里抓挠着,坐立难安。
到了酒庄,厚重的木门关着,白震南拧了两把,没拧开,“门锁上了,看来非然不在这。”
傅珩夜没有理会他,兀自拍了拍门板,“唐非然,你在里面吗?”
冰寒,早已经蔓延到全身,僵硬的四肢,开始失去了知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觉。
外头,传来了一阵拍门的声音,唐非然勉强着睁开眼睛,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我,我在这......”
虚弱的声音,宛如蚊蝇。
唐非然有些急了,扯开声带,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出口的声音,就像落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外头的人根本听不到。
她抬了抬手,想扣动那扇厚重到压抑的木门,但从心尖到指尖,早已没了知觉。
手,很沉,抬不起分毫,像不受控制的木偶,脑袋里越来越沉,当黑暗完全侵袭以后,上辈子临死前的那种感觉,再次跟着涌上心头。
再次醒来的时候,鼻尖充斥着一阵药水的味道,脑袋里还有些沉,唐非然动了动,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嘶——”
她猛然坐起,吊针的针头,扎穿了血管,暗红色的血珠子,将白皙的肌肤,浸染的有些刺眼。
唐非然一把扯掉了针头,这才看清,自己是在医院里。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护士,看见她坐了起来,又看见她顺着手指流下来的血,惊叫了一声,“呀,你怎么把针头拔掉了!”
小护士三两步跑了过来,赶紧从药箱里拿了个棉球递给她,“快按住。”
唐非然直愣愣看向她,“我是没死?还是又活了?”
“什么死啊活啊的?你在说什么啊?”
小护士给她重新绑上了皮管,“握拳。”
唐非然乖乖地握了拳头,“嘶——”
手面上一痛,唐非然还反应过来,针头已经扎进了血管里。
“这次可千万不能再拔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去把刘医生喊过来!”
唐非然还有些懵,呆呆地看着那扇开了合,合了又开的门,满脑袋搜索着自己生前有没有因为什么住院过。
可想来想去,都没有过。
她不是白震南亲生的,生病了全靠在家挺,哪怕烧得昏迷了,都不曾被人送去过医院。
这待遇......
思绪还在乱着,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约莫五六个医生,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唐非然没有说话,带头的那个医生,也没有生气,脸上的热情不减,“奥,世子殿下还有些事情,已经先回去了,不过他交代了,你醒了,就通知他过来,现在想必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