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柯睡得浑浑噩噩,睁开眼,东方还是有点黑暗,她取出包袱里一件大红色衣衫。那件红的妖艳如火的衣服,是她临走时南宫珏塞进去的,她简直不明白这件红衣服,有什么用。
她披上那件红色的衣裙,又顺手掏出-件大氅披在身上。她将轻功提到最强,飞身跃上了屋顶,果然是人在高处,色更好。凤南柯还挺喜欢在屋顶上吹冷风的感觉。
今天不是十五,也不是初一,天上星星那么多,根本看不见明亮。凤南柯不喜欢学古人,学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更不喜欢做什么忧郁姑娘,对月叹气,她只是冷冰冰的坐在屋顶上。
“哎哟,这寒风一吹,实在是舒服。原来这扒屋顶也是挺好玩的。“凤南柯将大氅扑在几块瓦上,人就很没形象的躺在大氅上,她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和身下的大氅,实在是舒服。凤南柯正好整以暇的微眯着眼睛,突然眼前看见双倭锻团纹的织锦靴子,抬眼看去,竟是清一。
“清一,你怎么也学我扒屋顶啊。“凤南柯见是熟人,就又闭上眼睛,慵懒的问几句。
“四个人一个屋,实在是太挤,我就上来吹吹风,睡的能舒服点儿。墨翎,你也喜欢这么吹冷风。“清一找了片干净瓦片,人模人样的坐了下来。
“我睡的太早,到了后伴夜实在是睡不着,你家公子睡得那么香,我在屋子里又不好打扰,穿上衣衫就上来,本来想看看亮,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实在是郁闷。最后无聊的我说不出话,就一个人在上面躺着闭目养神。”凤南柯依旧半躺着,眼睛都不睁下。
晚上的风儿吹得凉凉的,第日醒来,头有点儿酸酸的,竟是害了风寒,栗城地方小,实在是没有像样的医馆抓药,叶清歌只得加快步伐,必须提前到达洛阳。一路顛簸,凤南柯居然又害上了晕车的毛病,整个人一天到晚蜷缩在马车里,那都不愿去。
凤南柯被马车中的炭火炉子的热气,的有点儿发慌,马车昼夜不停的跑了五天五夜,也有些受不住,在离洛阳不过百里的芽县停了下来。
外面一片荒郊野岭,没有客栈可以落脚,大家为了照顾风南柯,将马车让给了她。或许是白天睡了一路,凤南柯就算是黑夜也也是没有睡觉的心思,就慵懒的趴在马车座椅上数星星。凤南柯十分的开心,却听见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我让你来洛阳寻江湖寻梦人,你在这儿给我数星星,凤南柯,你可是真有脸。”凤南柯寻声望去,竟是一袭红衣的凤楚涟,微微错愕了几秒,板应过来。
“我这病入膏肓的模样,你是没看见还是怎么地?我都成这副消瘦的样子,你来看我不关照我一下就算了,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你是不是我亲哥。“凤南柯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凤楚涟。
“我说凤南柯,你是真的天真还是在给我装傻,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要不是我这两天一直让人跟着你,你早被刺杀这伙人的刺客给一锅端了。我说没说过,让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你就这么傻的被一个小白脸给蒙了。“凤楚涟对凤南柯一脸懵的样子嗤之以鼻。
“刺,刺客,怎么会?他们不是普通商人吗?怎么会有刺客。你是不是搞错了。“凤南柯有些迷惘的看了看眼前一本正经的自家哥哥。
“凤南柯,我看你是真傻,那个化名叶清歌的是北境四皇子一赫连清歌,他身边那个叫清一的男子,是北境的王侯世家敏家的嫡长子一敏清一。凤南柯我看你是真傻子,一点儿端倪都没看出来。“凤楚涟掐住凤南柯的下颌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有些惊恐,她惊恐的不是为什么北境的皇子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惊恐的是自己那样信任的叶清歌和清一,原来一直都在骗她。她好像有些回过神来,自己何尝不是在骗他们,有些自嘲的哼唧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们都在这样骗彼此。“
“墨翎,我们都在骗彼此,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凤南柯看见车外面眼神有些冷冽的叶清歌
“我们原来都在说谎话,在谎话中建立的信任原来这么不堪一击。我不应该再叫你叶清歌了,乱世儿女,各自家国,我们之间没有朋友可言。赫连清歌,我想你从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是暗卫了吧?“凤南柯笑得很勉强,一袭红衣更显得孤单寂寥。
“不错,我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是北境皇子,我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还不是易如反掌。所以,我派人查你,凤小姐凤南柯。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你,你说的不错,乱世儿女,各自家国,谈不上朋友。“赫连清歌取出腰间的一把弩,射向凤南柯。
凤楚涟将凤南柯拉倒身后,手中的长剑挡住飞向凤南柯的弩箭,凤南柯听见了心头破碎的声音,她心中对叶清歌最后的一点点儿信任,也不堪一击的破碎掉了。
“赫连清歌,我那样相信你,你就如此对我吗?”凤南柯有些怒了。凤楚涟看看身边一直在颤抖的凤南柯,他知道,她已经怒到一个程度,南柯怒了,结局很可怕。的确如此,身边那个红衣的娇小的人已经提剑杀去。
凤南柯病体未愈,功夫无法全部施展,所以堪堪与那赫连清歌打个平手,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无不是拿命搏斗。凤楚涟暗暗惊呼一句,“这个死丫头不要命了!这般打法,总会精力枯竭而死的,她为了赢,竟然这么不看重自己这条小命了吗?”
两人打斗声惊醒了一旁睡得并不深的敏清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公子跟墨翎纠缠在一起,但只知道,无论如何是要帮自家公子的。也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提剑杀上去。
凤南柯抵挡一个已经是困难无比了,清一的武功并不弱,提着内力这番打下去,凤南柯已经有点就头晕目眩。这厢凤楚涟与车队其他人纠缠上,也是无暇分身顾及凤南柯,只得强行替她挡住身后人的偷袭。
凤南柯的内力已经快要枯竭,招式中已经露出了弱点,赫连清歌一剑上去,直指凤南柯要害,凤南柯实在是避闪不及,就这样硬生生受下了这一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的一切都有点模糊起来。
清一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会跟凤南柯打起来,这厢赫连清歌收手,清一就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几欲倒下的凤南柯。“公子,不知道墨翎..“
“清一,你还傻乎乎的以为你面前的就是墨翎吗?她是有名的暗卫洞中的暗卫,还是统领凤楚涟的家妹。每次两国交战,暗卫洞中的人,总能窃取情报,若是将她撸回去,严加审问,总能获取一些暗卫洞中的秘密。”
凤南柯被清一掺着,“赫连清歌,就算把我撸回去,我也不会说出与暗卫洞有关的一个字,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话来。赫连清歌,我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真后悔遇见你。“
赫连清歌的脚步顿了顿,“清一,带她回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