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十分细心，她把孙无空手指上面所有的刺挑了出来。因为手上时不时传来的隐隐刺痛，他只能僵硬地张开双手，跟在唐生后面走。
唐生：“走快点，别磨蹭，人家小姑娘走得都比你利索。”
他正说着，一个短发的女同学健步如飞地走过去，差点把孙无空撞到。
无空同学：“我是病人，我走不快，必须得慢慢走。”
“你是脚也扎刺了还是用手走路？别找借口，快点跟上。”
“……”
即便唐生这么催了，孙无空仍是磨磨蹭蹭地走。等两人回到教室，第一节课的上课铃都打响了。
“其他三位同学来了吗？”
还没进班级前门，唐生就开始喊。
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教室，一个人都没有。
“好吧，真不给面子。”唐生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诶唐老师，不用打了！”孙无空制止住他的动作。
“咋回事？”唐生用狐疑的眼光盯着他。
“那啥，他们三个都请病假。”孙无空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始编瞎话。
“病假？什么病，还能组团得？他们仨该不会昨晚通宵斗地主吧？”
“呃……”
“说实话，不然这个电话我还是要打的。”唐生的手指放到拨号键盘上。
“真的真的，真是病假。一姐，哦不，朱一戒他是脚崴了。沙增发烧，白龙骨折。”
“……你就不能想你同学点儿好吗？这么凄惨？”
孙无空瞪大眼睛装无辜：“老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可以问他们。”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背在身后，拿手机迅速地给另外三个发消息。
快点收到啊，不然老子兜不住了……
孙无空在心里碎碎念道。
唐生没信他，直接拨通电话号码。
“您好，请问是朱一戒的家长吗？我是他的新班主任唐生。我想和您确认一下，朱同学今天没来上课……是生病了？”
“……嗯？原来是这样，好的，那让他好好休息。”
唐生嗯哈地应付两句，挂断电话，眼睛看向孙无空，看得后者心里发虚。
“是、是我说的那样吧？”
唐生盯着他看了会儿，良久才点点头：“没错，就像你说的，朱一戒同学昨天晚上在家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崴了。”
“真的假——”孙无空捂了下嘴，改口说，“不，我是说我只知道他崴脚了，还不知道他竟然是在家里崴的。”
“没什么好惊讶的，家里同样危机四伏。”
唐生嘴上一边说，手也不闲着，在给第二个同学拨号。
“喂，请问您是沙增的家长吗？我是他班主任唐生。请问沙增同学今天是身体不舒服吗？”
“哦？真的发烧了？那没事了，让他好好休息。”
第二个电话打完，孙无空的眼睛抑制不住地瞪大。
我这嘴是开过光啊……
第三个电话打给白龙家里，没人接。唐生没办法，又打给白龙本人，一个年轻的女音回的电话，貌似是白龙的姐姐。
“白龙和别人打架，现在在医院，昏迷中，估计要一周才能醒。唐老师，如果您安排了什么作业，让班里其他同学带一下就好，麻烦您了。”
姐姐说话温婉大方，听上去十分优雅，看来家教很好。但是弟弟却因为打架住院……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三个电话都打完了，唐生把手机重新放回裤兜里，看向吃惊的孙无空。
“你好像很意外？”
“没、没有，”孙无空拍拍胸脯，“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唐生没接他话茬，而是径直走向讲台，边走边说：“第一节课的语文课调到下午，早上我们，嗯，是我们俩开个班会，强调一下新学期的纪律问题。”
唐生说完，从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厚厚的A4纸，递给一头雾水的孙无空。
“鉴于你们几个前科累累，我决定采用打卡制的方式，来记录你们一个月内的行踪，以便设计出针对性的教学方案。”
“那啥……唐老师，不用这么麻烦吧？”
“有什么好麻烦的？”唐生从眼镜盒里拿出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整个人更像衣冠禽兽，“一共四个人，一点都不麻烦。先哲都说过了，要因材施教。”
“那您也不关心一下有‘材’的这个人他乐不乐意？！”
“好吧。既然你知道因材施教，那你也应该知道玉不琢不成器是什么意思。”
“呃，啥意思？”孙无空懵。
“就是说这块玉啊，它如果不被精心雕琢，那就不能成为有用的器物。”
“然后呢？这和我有啥关系？”
唐生“哼”地一笑：“你看过哪个雕玉的在动手前，问过玉的意见了？”
孙无空：“……”
虽然他脑子转得不是很快，但转两圈，他也该知道唐生是在损他。
“我们再说回这份班级纪律管理法则，”唐生拿起讲桌上的一把教学用的塑料尺，拍了拍装着纸张的文件袋。
“先给你两分钟，看一遍上面写的内容。”
孙无空听了唐生的话，把打印资料的封面揭过去，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小字就把他看蒙了。
“上课准时到，作业及时写，不许在课堂上打瞌睡，这些我都能理解……在学校不许随便勾搭女同学，这是什么鬼？！”
“啊，根据我的推测，”唐生竖起一根手指，“按照你们个人的基础和实力，如果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的话，那我大概要把你们带到高四高五高六。老师虽然不是什么力争上游的老师，也不指望你们几个能给老师增光，但还是要考上一所大学，顺利毕业啊。不要给老师增添多余的负担。”
“……这种说法我姑且接受。那这个吃饭的时候不许睡觉，睡觉的时候不许吃饭又是啥？”
“这条不是规定给你的，是讲给朱一戒同学的。高中生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在食堂睡觉给人的感觉也很奇怪。”
“所以这些规矩定下后到底有什么用？”
“规矩定下，当然是为了执行。如果做的好呢，会有奖励。要是做不好……”
唐生故意顿了一下，看着孙无空紧张的表情，笑了。
“别紧张，老师怎么可能惩罚你们呢？只不过是在我的异能课的时候，多多操练操练你们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