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因为孙无空还是个学生，所以唐生让他赶快回家。
“虽然你在下午的课堂上表现得很好，但也有一些问题，等下堂课我再跟你说。”
孙无空没说别的，只是点点头。
“唐老师拜拜。”
“别瞎逛，也别去找人打架。赶紧回家吧。”
目送着孙悟空进了电梯间，唐生才把房门带上。
“感觉无空这孩子对你的态度有转变啊。”小赵用叉子叉了一瓣苹果，咔嚓咔嚓地搅。
“大概被我的厨艺感动了吧，”唐生随意找了个理由，“还有，你要在我家赖到几点？”
“我现在正在全心全意地消化肚子里的美食，不宜乱动。唐老师，你包早餐吗？”
“不包。最晚一班公交十点，你自己掂量着办。”
“那我把果盘吃完再说，你家连水果都特别好吃。”
唐生也坐到一个单人沙发上。他今天从早忙到晚，现在也是累了。想想孙无空刚才出门后活蹦乱跳的样子，不得不说未成年就是精力充沛。
“递我个苹果，旁边切一半那个就行。”
“哦哦，给你。”
唐生接过来，咔嚓咬掉一大口，脑子里还在想着下午那堂实战课。
“你把录像都看完了？”他问小赵。
“啊，看完了。吃饭前就完事儿了。”
“你觉得怎么样？我是说……孙无空的表现。”
“唔……”小赵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虽然说他的处理方式挺让我意外的，不过，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吧。”
“嗯。”
唐生明白小赵的意思。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通关场景的条件是穿过四根针，很简单，估计西天高中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学生能做到。
孙无空虽然也做到了，但他相当于用牛刀杀鸡，抬炮轰蚊子。明明只是一个很容易的操作，却让他在拐了山路十八弯后才得到最终想要的效果。
达到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种。一般人肯定是进行比较，并在其中寻找最优的一种，人们都偏爱事半功倍。
但孙无空这样，就是小题大做了。尽管唐生认可他的实力，但他的短板也很明显。
不过，不急。
上课就是为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及早关注到问题的所在，更有利于他今后的成长。
“唐老师，其实孙无空现在这样，也不完全是他自身的原因，”小赵给唐生提供了另一个思路，“本身有不擅长的方面是肯定的，但他身上佩戴的稳定器太多，也会紊乱异能，进而影响他的发挥。”
“嗯？还有这方面原因？”唐生纳罕道。
“是啊。你想想，他佩戴的那些稳定器，就像一道又一道的锁。虽然这样做，可以压制他体内那股庞大的力量，但在他想要调动的时候，肯定也没有其他人那么随心所欲吧。我之前是建议无空淘一件好点的微型稳定器，戴在身上。依他们家的条件，还有他哥哥的人脉，办成这点小事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让我很意外的是……无空当时就否定了这个办法。”
小赵又从果盘里面叉了一瓣桃子，送入口中。
“小孙和他家里人关系不好？”
唐生对孙无空的家庭背景还不够了解。当初甄主任给他的那份档案上，只是浮皮潦草地写了几句话。至于家访……他现在连学生还没认全呢，更谈不上了。
“这个嘛，我也都是道听途说。我听说孙家的背景还蛮复杂的，反正肯定不是普通家庭啦。但从外界来看，他们家比较看重的是大儿子，对这个小儿子就有点放任自流了，不太管。”
“不管？一般不会比较疼爱小的那个吗？”
“所以才说他们不是普通家庭啊！你用咱们意识中的亲情啊、血缘纽带啊什么的，去衡量他们，根本不适用。我猜……仅仅是猜测哈，他们大概只是想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吧。剩下的，都无所谓啦。”
小赵含着桃瓣，含糊不清地说了一通。
唐生能理解小赵说的话，但他并不能切实感受到。他上辈子不知道父母姓甚名谁，等后来也没成家，所以没机会感受。
可孟秀云女士和唐父，也就是原主的亲生父母，都是很可爱的长辈。这个唐生倒是很有体会。然而有这样体贴的爸妈，原主还是因为一点小事想不开，也算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
“唐老师，你还吃吗？”
小赵把半个果盘都搜刮进他的肚子里了，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唐生。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唐生让他随便吃。
“嘿嘿，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小赵把果盘一搂，絮絮叨叨地又开始说起来：“其实唐老师你不用太纠结这些事啦。我们西天高中的升学率很高的。而且现在高校开设了那么多，有文化类的也有异能类，想考大学总能考上的。”
唐生听了他的鼓励，脸色反而更灰暗了。
他看过好几遍成绩单。这几个学生的功课，可没一门是及格的。
他们四个的分数加一起，大概能勉强考一所大学。
“而且这几个孩子又不是笨到无药可救。相反，我觉得他们四个比西天高中大多数学生机灵很多啊。不爱学和学不会可是两码事。”
“但它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唐生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二者包含的可能性完全不等同啊！而且你现在也没有完全了解你的学生。我觉得……他们只是还没入门而已。等入门了，进步速度一定很快。”
小赵十分积极乐观。
唐生当然并非绝望，只不过他觉得让孙无空这么不积极的背后，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改天还是要做一次家访，直接和家长沟通。光问学生，对方防心那么重，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这些都可以缓一缓，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解决课堂上发现的问题。
“小赵，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像孙无空这样的学生？”
“你说S级？这我可没见过几个……”
“不，我是说微控能力很差的学生。”
“啊——这就很多啦。”
“你有他们当时测试的录像吗？我想看看，参考一下。”
“我好像记得图书馆五层有保管，等明天我带你看看去！”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