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十分钟后，唐生从场景内出来，汗水已经把身上那件T恤洇湿了。
他把手里的旗帜随手一丢，还没触碰到地面，就还原为光点，缓缓地消散了。
“最后一次记录是二十分钟……”小赵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在记录板上刷刷刷地写下一行数字。
“已经可以了，这个成绩很优秀了。我估计二十二班的学生也就能坚持五六分钟吧。”
唐生抬手随意抹了把下颌不断滴落的汗珠。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后，又放回原处。
“刚才的录像能调出来吗？”
“当然。”
小赵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场景中录下来的视频便开始自动播放。
唐生调快播放速度，看了十分钟后，点暂停，然后指着镜头中的自己。
“这里，还是被擦到了一点。”唐生点了点屏幕中手肘的位置，那里有一处不明显的荧光标记。
“哦？我刚才看的时候还没注意，”小赵凑近了看，“不过你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我估计全国上下能有你这水平的也不到五十人吧。说实话，唐哥你的各项测试数据都有点让我惊到。你原来真的没接受相关训练？”
小赵一边说，一边琢磨：“不应该啊。看你的实力，说从小学开始接受专业训练都有可能。”
“光是我做到没有用，”唐生又把水瓶端起来，“等比赛的时候要打团体赛，还得这些学生做到才行。”
“哎呀，这个得慢慢来啊，基础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好的。唐哥，你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有吗？”唐生还没自觉，“我以为我这是正常的对学生的敦促。”
“那可能是我的感觉错了吧。不过也没必要太心急，毕竟你们班的同学天赋在那里。只要训练方法对，他们进步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小赵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开导唐生，唐生却在真情实意地反思自己有没有表现得太心急。
但他后来又重新肯定了自己。
对付这帮小崽子，你要是不逼急点儿，他们半年都不带从窝里挪半步的。
因为唐生三四节有课，所以他也不打算再多加训练了，否则上课的时候没精神。本来他也只是打算赶在学生上课前，试验一下新场景够不够稳定。
“那唐哥，我先回去了。我得去主任那儿递交一下申请助教的材料。我估计两三天内能申请下来吧。不过你这边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不用客气。”
“行，那今天麻烦你了。”
“小事小事。新场景要是有什么问题，找我，我再来看。”
“好。”
小赵先离开了场馆，唐生把机器关好后，再把老1馆的门锁好，这才回去。
因为身上出了不少汗，他在学校的游泳馆借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才返回去上课。
三四节是地理课。以孙无空和朱一戒的集中力，到上午的这个时候他们基本就不行了。唐生这两堂课有一小半的时间都在让他们别睡觉。
“醒醒吧。还没吃中午饭呢，怎么就食困了？”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孙无空的桌面。与此同时，隔了个过道的朱一戒因为困倦不停地点头，终于，脑门磕在桌子上。
咚的一声响，吓得旁边昏昏欲睡的孙无空都精神了。
“行了，这回你俩都别睡了。还有半个小时，听我把课上完。”
朱一戒摸着额头嘟囔：“老师你就不能把文化课也画画重点吗……”
“想得美。做梦还没醒？文化课你们必须自己认真听讲，好好理解我讲过的内容，对你们考试有好处。”
“老唐，不是我不想理解啊。虽然你说的是汉语，但在讲课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俩完全是两个世界了。”
孙无空懒趴趴地瘫在桌面上。
“叫我老师。还有，我也没要求你们都能理解消化。为师已经不指望你们在文化课上能有什么大的造诣了，等高考的时候不拖后腿就行。即便你们在全国大赛上拿了名次降分数，那文化课也是要考的。更何况就凭你们现在的水平，在大赛上拿名次，基本上是为师在做梦。所以能多学一分是一分。别抱怨了，快点听讲。”
“哦……”
“我这国际标准的讲课水平给你俩讲真是大材小用了，还不好好珍惜？”
“……”
好不容易，唐生把他的地理课上完。等下课的铃声一响，要吃饭了，他那俩学生跑得比谁都快。
“这时候来精神了。”
唐生无奈地扯了下嘴角，然后拿着教材回了教研室。杜太白刚才发消息给他，说让他一下课就到这里来。
新老师已经到了。
唐生不想让人家多等，就没回办公室放教材，直接带着去。教研室的门是虚掩的。等他到了，里面就俩人，一个侧身站着，一个背对着门坐着。站着那个是杜太白，坐着的那位，想必就是新老师了。
“来了？快，老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数学老师。李敬，李老师。”
李敬？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唐生调取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这不之前甄圆圆提过的，西天四美中的一美吗？！
李敬听见背后的门推开的声音，也站起身。他转过来，注视着匆匆赶来的唐生，伸出手。
“你好，唐老师，我是李敬。”
“唐生。”
等李敬转过身之后，唐生才发现这位李老师的确一表人才，就是有点不苟言笑。
按理说面对第一次认识的人，再怎么不乐意也得给个笑脸。但李敬始终一脸严肃正经，反倒让唐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了。
“那什么，李老师话比较少，但教学水平还是相当高的。老唐，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从毕业班下来的数学老师。我跟你说你这回算是捡着了。要不是我抢在其他班老师之前跟主任提出来，咱二十二班还没有这荣幸呢。”
杜太白帮着调节气氛，却被李敬用一个手势止住了话头。
“杜老师，我来说。”
然后他转头面向唐生，十分严肃地说：“唐老师，你们班没有一个女生存在，这很好。”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