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一直被忽略的纪理纱也扑了过去,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高乐瞪着眼睛张着嘴都惊呆了,耳边突然传来秦渐希一声暴吼:“理纱——”
高乐被震得耳膜一疼,下意识闭上了眼,小黑抓住了言暖的衣角,但南扬抓住了言暖的手,纪理纱冲着小黑猛扑了过去,秦渐希的奔跑还在起步。
“嗤”地一声,言暖的衣角裂开,纪理纱扑到小黑身上,借着冲力,抱着他一起冲出了天台——
“理纱——”
言暖半路掉头向着纪理纱伸出手却扑了个空,另一只手被南扬紧紧扼住,把她往回拽,硬是在天台边缘把她锁进了怀里。
眼睁睁看着纪理纱冲出了天台,言暖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泪水顷刻洒了出来,那一瞬间,纪理纱回头冲她笑了一下,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眨眼,她和小黑都掉了下去,消失在黑暗中。
“理纱——”
秦渐希赶到,南扬眼疾手快用另外一只手把他也拽了回来,否则估计秦渐希就跟着纪理纱一起跳下去了。
言暖放弃了挣扎,两腿一软坐了下去,南扬一用力把秦渐希往后拽倒在地上,高乐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过来按住了又爬到天台边的秦渐希,他还在发疯:“理纱!理纱——”
愣住了好几秒,言暖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南扬回头看着她,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脱下了外衣盖在她肩上。
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言暖此刻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只想哭,放声大哭。
很快,南城大学里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宋泽和叶小草扶着苏醒过来的简卿跌跌撞撞赶来,站在门口听着言暖惊天动地的哭声,莫名地就停住了脚步。
在呼啸的警笛声中,刚竣工的大厦前被警方拉起了封锁线,用布盖起了两具尸体,不少师生闻讯赶来,议论纷纷,远处的阴影中,罗影倚着一棵树站着,静静地望着大厦的方向许久,然后按着自己的小腹,一步一步走得跌跌撞撞,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身后居然又冒出了一个人来,是南绯。
这件事闹得很大,刚竣工的大厦也因为这件事搁置了,整个南城都议论纷纷沸沸扬扬,南扬他们都被带回了警察局录口供,但第二天新闻出来却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神秘势力绑架纪家大小姐,双双离奇坠亡!
那晚在场还有那么多人,但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南扬直接去见了南城警察厅最高指挥官,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被南扬这么压下去了,不过那天晚上,奶奶是跟南扬一起从警察厅指挥官办公室出来的。
纪理纱确认死亡,言暖默默地坐在长椅上流泪,根本没有心力再去联想太多,也没有警察敢来给南家三少奶奶录口供,叶小草陪在她身边寸步不敢离,直到南扬和奶奶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才把言暖交还给了南扬。
奶奶吩咐了司机把他们几个各自都送了回去,自己回头严肃地看了眼南扬,也坐车离开了。
剩下南扬陪着言暖,宋泽把车开过来,只放下了车钥匙就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言暖不停地擦眼泪什么也没说,眼里谁也看不到。
送言暖回到家,天都亮了,南扬替她开门,她进去之后就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南扬放下外衣在她身旁坐下,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陪着。
太阳逐渐升高,南扬把纸巾盒子送到她面前的茶几上,起身解着袖扣朝厨房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言暖低哑的嗓音:“昨晚,你是不是给理纱发过消息?”
南扬停住,悠悠地点了点头:“那些人是用她父亲纪连海威胁她的,但昨晚……纪连海突发心肌梗塞,过世了。”
言暖愣了一下,捂住脸哭出声,破碎的话从指缝间飘了出来:“难怪……她最后那么豁达……还说谢谢……”
掉下去那一刻,那一回眸,纪理纱说的话,言暖没听见,但看见了,她在说……谢谢。
身后传来言暖像个孩子般无奈的哭声,南扬悄悄握了握拳,返身回来默默坐下,张开双臂把她用力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暖暖……”南扬把下巴抵在她发顶,“要不是我告诉她纪连海过世的消息,她或许不会……”
言暖把脸深深埋进了他胸膛里,断断续续地说了句话:“那声谢谢……理纱是跟你说的……”
南扬眉一动,有些意外。
“你能及时告诉她纪连海过世的消息……她很感激……让她不用再受那些人的威胁,也让她找到了赎罪解脱的方法……”
顷刻,南扬明白了,纪理纱应该已经跟言暖承认了,是她杀了秦蕙颖的。
“但是……”言暖哭得更厉害,声音也更破碎,“我真的……从来没想过理纱会死……她是算计你……算计我……算计秦渐希……算计所有人……但是……她说过,她从来没想要伤害我……我也没想过要她怎么样……如果她能活过来,我愿意什么都不计较的……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能不能……让理纱不要死……”
南扬心酸沉默,对纪理纱的背叛和算计,她可以轻易原谅不计较,但对他……时间都没办法消磨两人之间的隔阂。
言暖稍稍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动动唇,似乎还有话,却又吞了回去,攥着南扬衣襟的手更用力了。
南扬任由她哭,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直到她累了,哭到昏昏欲睡,南扬才把她抱回房间躺下,坐在床边看着她许久,站起身悠悠说了句:“以后,还是由我帮你安排一切吧!”
他说什么,她听,照做就好了。
经过这一次,南扬深刻地发现,始终还是只有把她的一切都严格掌控在手里,才能切切实实地保护她!
纪理纱在南城没有其他亲人,但秦渐希还是给她办了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南扬和简卿他们几个都亲自去送了她一程,相比起言暖的伤心,秦渐希整个人萎靡了下来,跟之前潇洒的花花公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