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页纸翻完,言暖拿起文件袋用力抖了抖,又在周围隔壁找了一圈,桃源村项目相关的资料,就只有这么点儿。
“怎么可能……”
五年前桃源村地产计划可是个大项目,媒体甚至跟踪报道过好几次,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点的资料?
实在找不到更多的资料,言暖有些泄气:“到底五年前,是谁杀了爸爸?”
当年言少谦的死跟南扬脱不了干系毋庸置疑,但真正动手的那些人,到底是谁?还有那个要挟纪理纱的厉先生,为什么对她父亲的遗物会感兴趣?她父亲又到底留下了些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这一切,言暖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真相,但她心知肚明,直接问南扬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他要说,早就坦白告诉她了,又或者,他也未必知道全部的真相。
握着文件袋的手指缓缓用力,言暖眼底满是挣扎,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的父亲的死……到底跟南扬有多大关系,会不会还有……能让她原谅他的余地?
忽然听到办公室传来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宋泽,言暖赶紧把桃源村项目的资料放回原处,几步小跑到另外一个年份的架子前,瞥了眼房间门口,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假装翻阅着。
身后有脚步声逐渐靠近,言暖莫名地心慌起来,这股逼人的气势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宋泽?
随着脚步声靠近,言暖头皮都麻了,终于忍不住,眼一闭牙一咬回过头——是南扬。
眨眨眼,言暖讶异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言暖放下手里的资料朝他空空的两手看了看:“吃的呢?”
南扬没回应,脸上很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言暖却更心虚了,干笑起来:“在……外面?”
还是没回应,言暖浑身不自在,赶紧绕过他从房间出来,四下张望着:“在哪儿呢?”
不管是书桌还是茶几上,言暖都没看到有能吃的东西,冷不丁,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机,屏幕上面的是视频,画面特别地眼熟。
看清楚之后,言暖所有的笑意都不见了,整张脸绷了起来,手机上的是监控画面,屏幕上的人,正是此刻的言暖和南扬,而手机,是南扬的。
顺着监控画面的角度,言暖抬头果然看见了摄像头,耳边也听见了南扬低哑的声音。
“我办公室里每一个角落都有监控……”顿了顿,南扬收回了手机,“暖暖,你变傻了,我既然能让你随便看,有些你不该看到的东西,就一定看不到……不过……”
南扬俯身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你演技进步了,这次……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为了五年前桃源村的项目而来。”
听到这句话言暖的心就凉了个透彻,看来她是暴露无遗了,她也是真傻!南扬堂堂的社长,手里可是掌握着整个南空世纪乃至世界经济的命脉,他的办公室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让她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监控这东西,她应该早就想到才对啊!
办公室大门及时传来了开门声,宋泽端着一杯咖啡进来:“暖暖小姐,你要的咖……”
看清形势,宋泽愣住,南扬这么快又杀了回来,而且瞎子都能感觉得到两人之间那股吓人的气氛,宋泽头皮麻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南扬的低喝:“出去。”
放下咖啡杯,宋泽半步也不敢耽搁,转身出去把门关好,狠狠地皱起了眉头,难道说,他刚才是中了言暖的调虎离山之计?
严肃地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宋泽眉头皱得更紧,看来以后连社长夫人都得要小心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南扬凑得很近,就在她身旁,伸手就能把她抱个满怀,此刻那穿透人心的视线,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言暖。
深深呼吸两口气,言暖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慢慢地吐着字:“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就直接问你吧……”
显然这是言暖最不愿意出现的局面,但眼前只有这条路。
回过身面对南扬,言暖勇敢抬起了头,迎上他视线,认真而严肃:“我可以不问简卿和罗影之间是什么关系,但那个厉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什么东西?是不是……跟我爸的死有关?”
终于问出口,言暖反而更紧张了,南扬深深地拧起了眉,竟然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似乎很抵触,侧身别开脸,声音冷得吓人:“你不用知道这些。”
知道他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但言暖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回答,什么叫做她不用知道这些?这些明明就跟她息息相关!
“我是当事人——”
“跟你没关系!”
南扬强硬地扭头盯过来,言暖震了一下,指尖都凉了,掐掐手心再度鼓起勇气:“死的人是我爸,怎么跟我没关系!”
南扬眉心拧得更狠,隐隐有股怒意:“我会帮你处理好!”
“那我就连知道都不可以吗?”
“不、需、要!”
“你……”
忍!一定要忍!言暖很清楚南扬吃软不吃硬,想要知道真相,就绝对不能跟他生气!
深呼吸压下自己的暴脾气,言暖缓下口气:“为什么?”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没有为什么——”南扬有些失控,几乎是低吼。
言暖下意识地缩了缩,眼眶湿润了,看向他的视线满满都是幽怨的距离感。
即便从小到大他都欺负她,但这也是第一次,对她这么地凶狠!
“暖暖对不起。”他无意凶她,只是对着她,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经常会消失,“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好耳熟的一句话!言暖眼圈更红了,南扬张开双臂抱过来,被言暖避开,那双眼看要掉下泪水来的眸子,把南扬盯得难受极了!
“……我信你为我好了,但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真相?”言暖声音都发抖了,“如果当年我爸的死真的另有隐情,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声音带着抽泣的沙哑,言暖泪水终于掉下来了:“你明知道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问题……这就是一直以来最折磨我的一件事!你不是为我好吗?为我好你就告诉我……不要再让我为了这件事挣扎为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