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只见众人突然沉默良久,面面相视,过了片刻只见钟晨睿忍不住轻声一笑,不等他开口就被钟博明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只见钟博明一脸心疼,只是施诺此时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整个人看起来比往日里气色还要好些,他便知至少现在叶泽霖对施诺还是说的过去的。
“你大了,如今成婚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只是这外面的流言蜚语虽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丝毫不放在心上。”钟博明见施诺心意已决,便知自己多说也是无意。
钟博明的话让施诺的鼻子一酸,忍不住红了眼,一旁的叶泽霖见状终于有些于心不忍,尽管钟博明态度傲慢无礼,却也知道一切都是因着施诺。更何况,那沈碧柔竟会如此做,也是叶泽霖从未想到的。
想来是他从前太低估了那个女人,要么就是做的还不够决绝,如今才会给他找了麻烦。
“二哥放心,王爷待我,是好的。”施诺的一番话说的极轻,看似是说给钟博明听的,可实际上却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听了这话连同叶泽霖在内众人皆是一愣,过了片刻,只见钟博明先是轻蔑的一笑,临走前还是狠狠瞪了叶泽霖一眼。
看着钟家三兄弟浩浩荡荡离开的背影,叶泽霖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屋内几人听后微微侧目,只见这人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想他堂堂王爷,竟对一个军师如此低三下四,也就只有钟博明有这个本事了。
施诺这时轻声一笑,屋内几人忍不住纷纷偷笑,叶泽霖这才反应过来。只见这人假意嗔怒,可眼中却满是宠溺。随着二人对视良久,一旁的朝露和常兴立刻识相的退出去了,自成婚后,这两个人相处的如此自然。
过了片刻,施诺突然垂下眼眸,轻声道:“那沈碧柔妾身之前见过几次,她的眼中藏不住的是暴戾之气,然而,这沈家姑娘小产的事情只怕没表面那么简单。”
说话间施诺的眉头紧蹙,心里担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这沈家这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人尽皆知,可是叶敬一却始终没有动作。
按照他的脾气,这时候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等沈轻卿进了王府,他荣王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他迟迟没有动作,施诺只怕他是早就另有打算了。
堂堂荣王爷的王妃,至少也该出身名门,眼下都城内到了年纪的女子不再少数,那王侯将家的好姑娘也有几人。一时间,施诺想不明白叶敬一到底是做什么打算,只觉得表面上越是这把风平浪静,心中的不安就越是躁动。
此时叶泽霖将她脸上的落寞,和眼中的惊恐全然看在眼中,除了她对叶敬一莫名的恶意,其他的倒是没可让人担心的,或者说,看到施诺与叶敬一势不两立叶泽霖的心里反而是痛快的,至少她不会是第二个红鸢。
“沈家的事情表面上传的沸沸扬扬,可其中蹊跷只怕名眼人是早就看出透了的,只是如今想要平复流言,只怕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说话间,叶泽霖突然走上前,垂下眼眸看着面前的女子轻声道。
施诺只觉得手上一暖,抬眼就对上这人的眼睛,二人相视一笑,不用多言便早已明白对方的心思。
与此同时,荣王府内。
南门佑将这段时间从四处搜罗而来的银两账目交到了叶敬一的手中,从这人看见起,一对剑眉就一直紧蹙在一起,迟迟未曾松开。南门佑见状便知这银子离与胡人谈好的价格相差甚远,眼下那周仁孝还藏在凤临,一旦叶敬一起了疑心,事情只怕会败露。
“王爷可是要另寻他法?”南门佑这时小声问道。然而,话音才落,只见叶敬一猛地抬眼看向他,眼神锐利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南门佑见状立刻低下头去,可心里却明白,叶敬一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沈轻卿自从那日离开后,就再也未曾露过面。而后就传出沈碧柔小产的消息,别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们却是再清楚不过。
那沈世安之前还仗着此事想将女儿嫁进来,如今倒是没了动静。若他们这时候提出将沈轻卿和沈碧柔一同迎进府,那沈世安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只见叶敬一放下手中的账目无声的叹了口气,即便南门佑不提他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那日退朝后,他曾经打探过尚书府的态度,他们那个千金女儿一门心思都在叶泽霖的身上,而尚书府也是不是省油的灯,他才开口便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这话也就没能说完。
“沈碧柔,是沈家的哪个女儿?”过了片刻,叶敬一突然开口轻声问道,南门佑听后先是一愣,才知道自家王爷对那沈碧柔竟一无所知。
“就是之前,在听书楼,抢了沈轻卿第一才女的称号,当时施家家主和钟家的三少爷都在场。还曾经当众弹奏过凤求凰,只是叶泽霖当时并未给她好脸色。”
听了这话叶敬一若有所思,尽管他对那沈碧柔毫无印象可是却也知道,如今流言传到这个份上只怕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左右现在尚书府的亲事一直定不下来,不如先将沈家收入囊中,凭那沈轻卿对他的心思,成亲后又有沈家的财力相助,胡人那边自然应付的来。
“太后并非是我母妃,如今叶泽霖都已经成婚,可本王这个先帝的嫡长子的婚事却无人操持,眼看着皇后一朝诞下麟儿,本王若是不为自己打算,等太后想起此事,不知又要到什么时候。”
说罢,叶敬一将手中的账目丢下,眼中明显多了一丝阴狠,南门佑听后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等叶敬一开口,便派人去沈家递了拜帖,接着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南门佑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迟疑。
“怎么?你还有别的法子?”叶敬一这时一眼就看出了眼前人的异样,话才问出口,只见南门佑慌忙底下头去,并无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