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内众人,施诺迟迟未曾言语,数月前她便命孟凡暗地里将这些人请到都城来,再加上有裴虎和张锐二人坐镇,屋内的这些人可以说是她施家的心腹,也是生意上的高手,多年来他二人走南闯北虽是劳苦功高,可是真正依靠着的,却是这些人当地忠心的人。
过了片刻,之前施诺淡然一笑,抬手轻声道:“诸位请坐,初次见面,想来不用过多介绍诸位该知道我的身份才是,在坐的也都是对我施家有功之人,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
施诺这话让刚坐下的众人又纷纷站了起来,却见张锐和裴虎二人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并未多礼,众人才又坐了回去。
他们这些人虽然常年都在各地,可是对我朝之事也都是清楚的很,自施诺嫁进王府后,从此施家也成了皇亲贵胄,再加上钟家现在朝中的地位日渐重要,他们这些人也跟着占了不少好处。
与其说他们这些年为了施家尽职尽力,还不如说施家养活了这些人。所以当方才施诺自称我的时候,一屋子的人皆是受宠若惊,直到看见裴虎和张锐二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等都是施家的老人,老太爷在的时候我们便在家主手下做事,多年来虽然也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但是我们对东家皆是忠心不二,只是不知道王妃这一次命我们进城,到底所谓何事。”这时,其中的一个长着突然开口如此说道。
听了这话施诺淡然一笑,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这人,只见这人看上去已经是花甲之年,两鬓斑白,可是整个人看上去却分外精神,哪里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她曾经听裴虎说过,她施家南方的生意除了他二人多地奔波以外,还有就是靠着一位高手。这人从她祖父起便跟在施家手下做事,只要是药材,经过他的手一闻,便知出自何处,药效如何,在手下的这些人之中颇有威望。
放眼看去,这屋内年纪最大的也就是这个人,如此说来,就是他二人之前和她提起过的,只是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小心眼了。
别说她施家富可敌国,手下的生意那么多,有些个手偶不干净的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他们这些人在施家干了这么多年,能留到现在必定是她父亲从前信得过的人。
再加上从前的生意都是由钟楚嫣替她打点,她那个长姐的手段施诺是知道的,经过她的手还剩下的这些人,必定是钟楚嫣一早就替她盘算好的,若是信不过又怎会留到现在。
更何况,这御下有方本就是该圆滑做事,贪几个小钱她这个做东家的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她这么大的家产,即便是贪他们也要贪上几年,看来方才这老者的话,是将她的用意多想了。
“早就听说,我施家有诸多高手帮衬着,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我身为施家家主,当真是有些自愧不如了,不过诸位不用担心,这次命诸位进城,不过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施诺这时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屋内的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方才的老者听后默默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有些小人之心了。
话说到这里,张锐和裴虎突然起身,将一张地图摊开,指着南方的几座城池便将施诺的意思和盘托出。
如今的沈家虽没了朝廷供应的金字招牌,可是在南方却始终混的如鱼得水,上个月张锐将南方的账目交给施诺的时候,几人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施家的生意除了原本的草药行当以外,如今金银玉器,都有经手,只是多数都在度城内,而南方还是以粮草和草药为主。虽说从南方运过来稍作处理再卖出利润多了数倍,可是却也忽略了南方的生意。
如此才给沈世安钻了空子,若是那南方的价格一再压低,沈家尚可从数量上将账目扯平,可是如此一来,受亏损的却是她施家。
“如同王妃所言,这一点我们确实已经有所察觉,只是沈家眼下并无异动,更何况,他们现在的价格已经压到最低,如果数量上一旦减少,那么沈家……”话说到这里,众人皆是一愣,这才后知后觉明白施诺的真正意思。
如今的沈家虽不及从前,可到底还是数一数二的生意人家,若是没了沈家,也会有其他后起之秀,施诺此举虽是能让沈家亏损,可是对于他们而言也同样没有什么好处。
只见众人这时沉默不语,张锐一眼就看出了众人的心思,接着说道:“沈家如何与我们这些伙计本就没什么关系,只是想来王妃必定是另有打算,我们这些人除了听命行事,自然也就是尽职尽责了。”
张锐的话一语中的,直接说出了众人的心思,听了他这话众人皆是面面相视沉默不语,彼此心知肚明,这话所言确实不假。
过了片刻,只见方才的老者带头应下,屋内众人纷纷应和,张锐和裴虎二人这才将整个计划托盘而出。
从施家祖宅离开时,钟晨睿还未从学堂归来,细细想来自她成婚后,自己就极少与钟晨睿见面了。一想起那天夜里在王府的书房内钟博明和钟子离二人神情的异样,她总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是回王府的路吗?”这时,孟凡的声音突然从马车外传来,听了这话施诺深深出了一口气,便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只是不动声色的摸向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只见巷子的转角处,一男子拦住王府的马车,脸上一脸镇定,孟凡见状便知这人其实是知道施诺的身份的,只是没想到青天白日的会在这时候路面罢了。
这时,那男子突然轻蔑的一笑,抬手拿出一块令牌,孟凡见了先是一愣,接着向后退了几步,此时常兴正抱着双臂靠在一样晓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人,待看清了来人后几人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