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离开后,不等阿箬朝露二人对视一眼,两个人刚想解释什么,不曾想自家姑娘抢先开了口。
“去将孟凡找来。”施诺的话异常冰冷,二人先是一愣,阿箬便将朝露打发去了。
这几日阿箬虽不在身边伺候着,却看得出来施诺对孟凡十分信赖,昨天夜里也是他带着人率先闯进内院。只是这人从前是在外院干活的,不知怎的竟被姑娘重用,阿箬不免有些起疑。
“姑娘为何如此信任他?”说着,阿箬走向窗边将窗户支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殊不知此时她的每个举动都显得异常尴尬。
施诺看着她的背影并未做声,心中正仔细回忆着。那陈演涛一直都在外院伺候,后院的花草也都是陈刘氏进来,他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行踪的。再者,叶敬一是何其心高气傲之人,怎会和一个下人牵扯在一起,还是说,这其中有人浑水摸鱼。
“你去打听打听,这几日小柔具体做了什么,还有就是她出府到底是去见了什么人。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但是同时,如果真的是他二人其中所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施诺看着阿箬的背影冷冷地说道,听了这话,阿箬僵在空中的手顿时怔住了。自家姑娘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不管是谁,这人是肯定留不得了,这让原本想要求情的阿箬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阿箬这时转过身来应下,看着眼前的姑娘竟觉得十分陌生。从她落水后施诺的性子明显与从前大不相同,本以为施诺的性子虽然冷了些,可是比从前更有主意了,手段锐利,至少不用事事往钟家跑。
可是施诺此时的冷漠却让阿箬感到一丝畏惧,不知为何,阿箬总觉得眼前的施诺似乎有事瞒着她。
孟凡跟着朝露到时阿箬已经退下了,此时整个内院伺候的人各个胆战心惊,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府上原本祥和的气氛便的异常诡异,可孟凡和老管家却明白她的用意,尽管施诺嘴上不说,两个人却明白她这是大有排查细作之意。
“盘问的结果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要你去查清楚陈演涛出府到底是和谁人见面,还有就是小柔又做了什么,要确切的证据,你可明白?”朝露刚刚退下施诺便如此说道,孟凡听后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姑娘是怀疑身边的人?”
孟凡的话让施诺忍不住苦笑了下,若是身边的人皆可信,昨天夜里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她也不愿意变得这般小心谨慎,多思多虑,可事实摆在面前,往往越是自己信任的人,才是背叛她的人。
“捉赃要拿双,若是没有证据恐难以服众,再说,如果真的抓错了人,一次不成只怕还会有下一次,终究还是留下个祸患。”面对孟凡的质问施诺笑而不语,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
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府上只有他二人知晓,孟凡带着人围住屋子时,施诺正在屋内躲避着来人的匕首,二人心里都清楚,这一次闯进府中的人并非紧紧是出于仇恨,而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望春楼内。
叶泽霖一改往日的顽劣模样,一身玄色长衫靠在窗前,手上拿着一根簪子细细打量着,一双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若不是那垂在肩上的青丝此刻显得人如此妖艳,只怕旁人都要认错了。
这时,一身穿红色舞衣的女子推门而入,手上端着的百花酿沁人心脾,一进门就看见叶泽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随着女子向他走过去,这人却已经没有反应,只拿着手中的簪子若有所思。
来人名唤红鸢,正是这望春楼现在的花魁,玲珑有致的身段在红绸的显衬下越发撩人心神,一双凤丹眼天生显得魅惑至极,那樱桃小口更是分外诱人,十足一个天生的尤物。舞袖所及之处皆留下淡淡芬芳。
“王爷今儿个是怎么了,怎的区区一个簪子竟比的上妾身好看?”说着,红衣女子垂下眼眸给自己斟了杯酒,十分委屈的模样。
听了这话,叶泽霖才猛然回过神来,却见红鸢此刻已经站在他身边,叶泽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出神这么久。
“这话听起来醋意十足,怎的现在竟连根簪子的醋也吃了不成?”说着,叶泽霖不动声色的将簪子收进袖中,再次抬起眼眸时,红鸢整个人已经凑了过来,叶泽霖的视线落在她白嫩的手臂上,脑海中竟是施诺那张模糊的脸。
别的不说,那女人生的甚是好看。
红鸢见他有些出神,脸上的笑意骤然冷了下去,瞧着他此时嘴角泛起的浅浅笑意,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叶泽霖此刻正在想着别的女人。
“簪子又如何,只要是王爷赏的红鸢都喜欢。”说着,红鸢整个人就向他靠了过去,纤细的手腕从腰间绕过,直接向他的袖口伸了过去。
然而,叶泽霖这时轻蔑的一笑,正个人突然起身从窗边离开,袖中的簪子直接滑进掌中,带笑的眼睛明显有些怒意。
“本王赏你的自然是好的,可赏是赏,抢可就要另当别论了。”叶泽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红鸢见势不对,立刻收起脸上玩味的笑意跪在地上。
“是红鸢不知分寸,还请王爷恕罪。”说着,红鸢低着头便不再看他,这只是这一蹲下反而将玲珑的身段尽显无疑。
叶泽霖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最是见不得女子受委屈,尤其是这样难得的美人,再说此事本就与她无关,是他方才太过紧张了才是。
“起来吧,若是寻常玩意本王怎会舍不得给你,只因这簪子还另有用处,待下次来时定给你寻些更好的。”说话间,叶泽霖满脑子竟全是那日施诺谋了他几百两银子的样子,那一脸得意偷笑的模样显得人异常机灵,想她施家富可敌国,那荟萃楼里的稀罕玩意又岂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