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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挥别旧梦之赶走噩梦

梦的三部曲:这个噩梦很长,还夹杂着另一个噩梦。两个噩梦的拼贴让人清醒。原来要赶走噩梦,首先要清除自己心里的魔鬼。小丑(美国DC漫画人物)说:“当人们意识到恶魔就在他们心中时,就不会再有人去床底下寻找恶魔了。”

“你赖皮!我不和你打了!”空旷的场地上,陈小暖一摔网球拍,跺着脚说道。章光笑着说:“约打球的是你,都让你好几球了,打不过,说不打的也是你,小暖,到底是谁赖皮啊。”“我不管,没意思,你这是单方面碾压啊。”陈小暖理智气壮地说。“那,我教你几招?”章光试探性地问道。“好呀,好呀,小女子虚心求教。”陈小暖学着古人的样子拱手作揖。章光走向小暖,弯腰捡起被小暖残忍摔在地上躺尸的球拍,递给小暖。在陈小暖身旁摆了个打旋球的姿势。陈小暖看着章光的动作,模仿起来。“不对,手不够高,脚与肩齐,啊呀,不要翘屁股,肩不要耸起来,不对不对......”章光嫌弃地说。“哪不对了,我觉得和你一样啊。”陈小暖努力摆出章光打球的姿势,嘟着嘴说。章光走近小暖,双手从小暖身后伸向前,手把手摆正陈小暖怪异的姿势。“这里手高一点,不要曲着。这里,缩进去,不要撅着,这里......”章光说着,纠正着,慢慢整个人贴到了陈小暖的背上。陈小暖没有在意,转头问章光:“这样么?”章光点了点头,回答:“好多了,再直一点。”陈小暖尽力照做。“对了,然后这边再出来一点。”章光说着,整个人贴着小暖的背部,双手放上小暖的腰,突然往后一拉。陈小暖毫无准备,整个人一下子弓了起来,手上的球拍再次落在了地上。章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还假惺惺地立刻说道:“啊,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小暖泛起一阵恶心,下意识地推开章光,就往球场外跑。章光一把拉住陈小暖,急切地说:“小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知道了,你放手,我要回家了。”小暖没有回头,直接背对着章光说道。章光有些焦急,赶紧问:“小暖,太晚了,我送你吧。”“不用了。”小暖只想赶紧逃离,用力抽了抽被抓住的手。“小暖,我给你打车吧,不看到你上车,我不安心。”章光柔声道。小暖无奈,点了点头。章光得了允诺,放开小暖的手,跟着小暖离开了网球场。

第二天工作时,陈小暖就听剪辑部的人说,章光没来公司。第三天,第四天,章光还是没有来公司。剪辑部几日无主,事情渐渐闹大。所有人都联系不上章光,可是公司的项目就要交片了,客户又点名需要章光亲自制作,这可急坏了上级领导。陈小暖大概猜到了原因,便和领导请了假,独自去找章光。

“你果然在这里。”陈小暖坐到网球场过道边的石阶上说道。“上次的事情......”章光听到小暖的声音说道。“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是同事,你也不能拿工作开玩笑。客户在等你。”陈小暖语重心长地说。“哈,过去了你还坐那么远干什么。我......”章光还未说完,小暖就插话道:“工作要紧,赶紧回公司吧。”“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走吧,让我静一静。”章光见陈小暖只是来催他回公司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小暖离开。陈小暖砸吧了下嘴,说道:“不管什么事情,先工作再说。”“不是我不去工作,而是我无法工作。你明不明白?”章光恼怒道。“你到底怎么了?”陈小暖不解地问。网球场上,一个球童弯腰捡着球,收拾着场地。章光和陈小暖坐在长条石阶的两头,没有言语。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觉得做不下去,没有灵感。客户很信任我,可是我无法给客户一个满意的答卷。”章光痛苦地说,“家里父母也不理解我,整日整夜催促我回家,找个高工资的工作,好多给他们钱,供弟弟上学。女朋友也不理解我的工作,说我总是不理她,经常和我吵架。我现在很乱,很乱。”章光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低头发出低哑地嘶吼。

陈小暖不忍道:“打起精神来,你要相信你自己。”章光抬头,露出苦涩地微笑,对着小暖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陈小暖愣住了,僵化在原地。“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心意了。这件事情,我和我女朋友也说了,我说我对不起她。但她还是要和我在一起。事业,爱情,生活,我都过得一团糟。所以小暖,你回去吧。我自己静一静就好。”陈小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太多事情需要消化。可小暖还是不放弃道:“其他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回公司。”“好,我答应你,你走吧。”章光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小油头放松下来,身子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说:“那时候我才知道,世界上的事情都是一个轮回,对于我来说,薛贝贝是伤害我的人,但对于章光女友来说,我就是伤害她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我和薛贝贝没有任何区别。我受了情伤,去找别的男人填补空虚,但我并不喜欢那个男人。林凯喜欢漂亮的女人,有主见,有领导力的女人,我不是,薛贝贝是。章光喜欢温柔体贴,以自己男人为主的女人,他女友不是,我是。命运就是这样,你怎么对那个人,就一定会有一个人也这么对你。就像薛贝贝喜欢包老师,林凯喜欢薛贝贝,我喜欢林凯,章光喜欢我。”

“所以你要相信,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有些会成为某人心中的刺,有些则会成为某人心中的花。你也要相信,总会有一个人和你两情相悦,愿意替你赶走噩梦,拔出心中的刺。”林祭然突然开口接话道。

“嗯嗯,所以我一直在等,努力工作,努力充实自己,努力等待。”陈小暖点点头说,“等待真的很漫长,所以我给自己放了假,来到这里。因为我朋友说,真正的治愈不是靠忙碌代替的,是要去面对自己的噩梦,然后放下,重新开始生活。虽然我好像还是忘不掉,日日噩梦,但我想,至少我踏出了这一步。”

“你的小脑瓜子里都想些什么呢!”林祭然抬手重重拍了一下小油头,“整日不是谁就是吃,你还生活,这能叫生活么?”陈小暖被打得哇哇叫,床上的小魔头不舒服地咕哝了一声。林祭然连忙圈出陈小暖,单手捂住小暖的嘴巴,头凑到小暖耳朵旁说:“别吵了,吵醒了小兔崽子又要闹腾了。”陈小暖安静下来,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着祭然将手放开。林祭然警告地看了一眼脱线状态的陈小暖,缓缓放下了手。“我知道,我这不是懒嘛,本来我闺蜜是要带我去玩的,但临时有事,只能放我一个在家了。”陈小暖有些落寞地说,然后抬眼看着祭然,笑道:“谢谢你,林祭然。”

“有什么好谢的,我就只是听你说话,最后总结了一句罢了。”林祭然恢复吊儿郎当的神情,回复道。“这就够了,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了以后,我好像真的放下了。”陈小暖说道,“也许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打断我的故事,唯一一个没有说我怪我,教我一定要怎么怎么做的人吧。感觉你很尊重我,尊重我的每一个或错或对的选择。”林祭然摇了摇头,说:“其实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是你本就只差一个契机。差一个能听你说话的人,这个人无论是谁都可以。因为你其实已经放下了,只是要把心里淤积的事情发泄出来罢了。嗯,是再全部完整的发泄一遍。”

“你是林祭然么?和电视上怎么这么不一样?”陈小暖笑着转移了话题。“哪里不一样?是不是更帅气了?”林祭然眨眨眼,不要脸地说。陈小暖装作没听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往大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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