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蒋小恬醒得格外早，一睁开双眼，就掏出手机查看短信。
“这两天有点忙。”短短的一行字，还是凌晨一点半发过来的。
这个吴俊海，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她生气地把手机扔进被窝里，蒙上枕头，发泄大喊。
昨晚心情这么难受，男朋友竟然不在身边，还打不通电话，要这个男朋友有什么用！
蒋小恬气呼呼地掏回手机，回复短信：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们大半个月没见面了诶！！
想到上次见面吴俊海匆匆忙忙喝了口茶，就以公司急事为由扔下自己一个人离去，蒋小恬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
她又补发了一条短信：这次没有玫瑰花我可不会原谅你噢！
蒋小恬躺平，双手伸展，长呼一口气，好在昨晚郁结的心情早已过去，被自己慢慢消化掉。忙碌的工作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走出公司门，夜已深，一抬头，竟觉得中午哭泣的自己真可笑。
所有的自我怀疑、内心评判，随着滚烫的麻辣烫咕噜咕噜一起掉进了蒋小恬的胃里，慢慢消失不见。
是的，何必这么较真呢！蒋小恬想是这样想，但内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点开微博，实时热搜现在显示的是“廖一凡女友”、“廖一凡女友是谁”，多亏同僚的辛勤劳作，廖一凡又在热搜榜登顶一夜。
抱着猎奇的心理，蒋小恬点开那个所谓的AI女友资料，惊呼：“妈呀，公司IT也太厉害了，做出来这个女的真的...真的...很像真人。”
AI女友暗送秋波、面红齿白，生活照、证件照一个不少，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笑脸盈盈地面对着屏幕外的观众。要不是知道实情，蒋小恬还真会以为这是廖一凡喜欢的女孩子呢。
“唉，啧啧啧…”她点开资料，陆依依，“哎呦，这名字起得。”蒋小恬感到一阵肉麻。
随后在热搜榜第五看见了陆依依黑料这个关键词，感慨同事工作效率之高，所有的设想一夜之间全部灵验，“呵，等着喝庆功酒了。”蒋小恬不屑地扔开手机，起身洗漱。
今天公司内格外忙碌，卡瑟琳外出，所有的事情实行都要蒋小恬确认盖章，她如履薄冰，生怕出了一点差错。
好在事情都在计划内悄然实行，沟通媒体，加强对女友陆依依的抹黑，突显廖一凡的无辜，匿名发布这个并不存在的陆依依的上位史。
看着电脑上后台逐渐上升的关注度数据，蒋小恬松了口气，接下来…
“叮铃铃。”卡瑟琳来电话了。
“喂。”
“Tina，我看数据差不多了。今晚廖一凡在宝格来大酒店参加一个品牌发布会，你赶在媒体之前用廖一凡手机发布一个澄清微博，然后在记者群访前和黄经济带他离开，送他回家，确保一切按计划进行。”
“注意时刻关注微博热搜动向，你给我盯好了。”卡瑟琳电话里声音嘈杂，看来另一边也忙得不可开交。
“好的，收到。”蒋小恬回复，卡瑟琳挂断了电话。
她抬头一看，天色已暗，又看了眼手表，六点二十分差十秒。
“Julia，把今晚廖一凡的品牌发布会地址发我短信，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我出去了。”蒋小恬偷偷将拖鞋换成了高跟鞋，起身，向旁边的同事嘱咐道。
“好的，你去吧。”Julia点头。
坐在出租车上，蒋小恬还在忙着查阅微博上的实时评论。
“哎呀，这个女的看上去好清纯，原来这么有故事。”
“廖一凡被骗了吧。单纯的大男生，想谈个恋爱都不行。”
“哥哥，还是好好工作吧，晚点再恋爱吧。”
“廖一凡，不要再跟这个女的有联系了！！！！心机女！！！”
“哥哥辛辛苦苦赚的钱千万别被这个女的骗了！！”
看着一大片粉丝的鬼哭狼嚎，蒋小恬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叹了口气，抬头看看车窗外疾驰而过的车辆，陷入了沉思。
踏进宝格来大酒店时，发布会已经开始，黄经济打来电话，让蒋小恬不用着急着过来，廖一凡还要给品牌公司站一会台，展示商品。
迷幻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响，廖一凡正在台前展示职业性笑容由底下的记者媒体们拍照。
蒋小恬挤进人群，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黄经济的身影，她嘀咕着：“暗红色的外套，背着背包…”
靠着黄经济对自己简单的描述，她还是在台下右下角人堆里找到了他。
黄经济正踮着脚查看前方情况，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微胖，看模样和电话里沉稳的男声难以联系起来，蒋小恬试探性地拍拍他肩。
“黄经济…？”
那个男人转过头来，愣了一下，“嗯？你是...？迈格尔公司吗？”
“是的是的。”蒋小恬拨浪鼓似的点着头。
“嗯…怎么称呼？”黄经济礼貌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我叫蒋...蒋...叫我Tina吧！”突然想起卡瑟琳恐怖的面庞，蒋小恬改了口。
“提...娜？哎呦，别跟我搞这个英文，我不懂的，中文名字？”黄经济嫌弃地摆了摆手，大气地说。没想到黄经济还挺平易近人的，她紧绷的感觉立马松懈下来。
“噢，我叫蒋小恬。”伸手回握。
“小恬..？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恬吧，喏，这是廖一凡手机，你拿着，等下我要忙了。你看着时间把澄清微博发一下，最好再配张图...就在廖一凡相册里挑一张就行。”
黄经济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交到蒋小恬手上。
“好的...好的。”面对黄经济突如其来、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信任的态度，蒋小恬觉得对他的好感加深了。
“廖一凡经纪人在哪里？”远处传来呼喊声。
“这！这！”黄经济招手，向蒋小恬点点头示意，“你先待着，晚点电话联系。”说完，便飞奔而去。
现在只剩蒋小恬一个人站着了，她不知所措地摸摸廖一凡手机，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工作群，卡瑟琳已在里面下达了指令：发。
她打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拿出廖一凡手机点开微博，编辑微博状态：
“抱歉，让各位粉丝担心了。只是送喝醉朋友回家，以后会更注重公众人物的行为举止，和异性保持距离，大家都散了吧！表情。”
蒋小恬抿着嘴思考，嗯，还要找一张图片，她点开相册，惊讶地发现最近的图片里竟是廖一凡和孙华宇的大头自拍照，她灵机一动，选择，发送。
报告完毕，蒋小恬胆战心惊地等待卡瑟琳的回复，坐立不安。整整五分钟之后，卡瑟琳发回一个“嗯”字，她悬着的心才安稳落地。
“终于...搞定了。”蒋小恬轻抚额头上的汗，现在就看网友们是什么反应了。
从昨天早上到今天，忙了整整两天，这件事没有意外的话，终于尘埃落定。
今晚不出意料，会有廖一凡回应的热搜霸榜，热搜整整三晚，廖一凡，你可真够红的。
上次在别墅里还没仔细看过廖一凡，现在在台下，蒋小恬亲身体验了一把当粉丝的滋味，在台下静静看着他。
合身的西装，挺直的身板，在闪光灯下自然的微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看着他，突然觉得和之前别墅里见过的他竟然是两个人。
别墅里的廖一凡冷漠、寡言，拒人千里之外，台上的廖一凡亲切、友好，好像和谁都能成为好朋友。明星都是有两副面孔的吗？蒋小恬暗暗想。
她呆望了好一会，嘀嘀嘀嘀嘀，直到工作群信息狂轰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