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好事一般不会一件连着一件,但是坏的事情它不会单独的凑上来,它一来,必定接二连三,让你怀疑人生。
夜半的时候,山林起雾了,被山风一吹,便笼罩了整个的山村,茫然一片,分不清天与地,更何况是脚下的路了。
方益几人往回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彻底的迷路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比无头的苍蝇还要迷糊几分。
方益心中不由的开始着急了。
“会不会来大妖了,怎么突然之间起了这么大的雾?”
陈后尘在后面开始嚷嚷起来了,他想起了那个前不久遇到的邪异。
方家生低声呵斥道:“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吗?”
陈后尘被方家生这么一提醒,顿时也反应过来了,意识到自己等人还处在一种逃难的境地,不宜让别人知道,但是他不服气、不想就这么向方家生低头,开始嘴硬。
“怕什么,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他们的底盘,他们会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说不定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就是他们的杰作,想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而且我还听堂叔说过,世上还有一种酷刑,就是把人关在一个封闭的地方,没有光线,四周一片漆黑,就像我们现在的样子,只要人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呆上几天的时间,不死也会疯掉,这叫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的折磨更让人痛苦!”
陈厚生说归说,但是声音还是很老实的降低了。
方家生说:“陈叔说的那是关禁闭,就是没有自由,没有人说话而已,能和这个地方相比了,谁也不知道哪个犄角会蹦出一个什么东西出来。
能一下子就要命到还好,怕就怕那种,一时半活死不了,时时刻刻的受着痛苦的折磨,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等死,那才是真的难受。”
方益心里本来就很着急,现在又被他们两个不停地嚷嚷,心里更是烦躁,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能不要吵了,有这个斗嘴的精力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找到钱护卫!”
方益转身又对着王护卫说道:“王护卫,你经验丰富,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做?”
王护卫倒是显得很平静,说:“像这样的情况,要么待在原地不要动,等待救援,要么找一个标志性的东西,一直朝一个方向走。”
方益想了想,自己虽然给陈叔发了信号,他若是看懂了,下午能过来就已经过来,既然下午没有过来,那必定有事耽误了,明天也许可以到,也许到不了,要是等到他们过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方益看了看四周,茫然一片,不分东西南北,除了白雾之外就是白雾和树影,哪里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呢。
这个时候,方益觉得自己特别的渺小,以及深深地无奈,内心深处的那种无力感,让他有一种要放弃人生的感觉。
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越想冷静下来,就越难以冷静下来,心里愈发的烦躁。
这个时候方益又不由得埋怨起自己的父亲方大海,自己好好的在家里享受,偏偏要把自己赶出家门,跟着商队行商。
咒骂方大海这种事情方益还有一点顾忌,做不出来,但是咒骂起自己臆想出来的私生子弟弟,那是毫无心理压力。
从头顶生疮骂道脚底出脓,能够想到的恶毒语言,方益都在心里骂了一遍,若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他恐怕要喧之于口了。
“哎呀!”
陈后尘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一句愚蠢,说:“明知道秋天山林容易起雾,容易迷路,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带一个司南出来呢,真是蠢死了!”
方家生在一旁还是不忘补了一句,说:“就算带了司南也不一定有作用,这雾太大了,光线太暗了,路根本看不见,光知道方向也不顶用呀!”
然后陈后尘又和方家生一人一句吵了起来,这个两个人好像不吵架就浑身难受。
不过陈后尘的话倒是给方益提了一个醒,他想起了自己的脑海里还有一颗造化珠,造化珠只要有造化之气,连功法都能够推演,未必不能推算一条路出来。
方益的思维没有局限于一地,而是联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但是到底行不行,还得试过才知道,方益想了想,从地上摸了一小根木棍,放在自己的手里,当做司南的指针,沟通造化珠,发出意念,推演一条道路找到钱护卫。
造化珠轻轻的转动,造化珠里唯一的一缕造化之气开始飘动,手中的小木棍开始晃动,一端留在掌心,另一端指向了某一个方向。
方益没有想到真的可以,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充满了整颗心里,差点开心的叫了起来。
“你们跟我来,我有办法找到路了!”
方益的声音很大,高兴了忘记了一切的顾忌,也没有解释,直接迈开步子走了。
其他人虽然奇怪方益用什么方法找到了路,但见方益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好问,心中揣着七分的怀疑,小心翼翼的跟在方益的身后,绷紧了神经,警惕周围的情况。
有了指引之后,不再是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为了赶时间,赶在造化珠里面那绿造化之气消耗完之前找到钱护卫,方益健步如飞,远远超过平常的水平。
其他人跟在方益的身后,心中充满了惊讶,没有想到方益真的能够在茫茫一片深雾之中找到路,倘若方益能够看见他们的眼睛的话,必定能够从他们的眼中看出这么一条信息,原来你也不全是一个草包嘛!
造化珠中的一缕造化之气愈发的稀薄,方益心也跟着紧张起来,速度又快了几分,他已经难以辨清自己所在位置了,只能大概的判断自己等人在上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益气喘吁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炸了,造化珠里面的一缕造化之气终于消耗完了,掌心中的那根小木棍也安静的躺在了手心,一动不动了。
“怎么停下来了!”
陈后尘差一点撞上了方益,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