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和期望的收获不能说一定成正比,但总会有别的收获在的。
因为她功课不怎么好,努力学了还是榆木脑袋一样。徐家家主徐城池,也就是她喊的徐叔叔,无奈了,最终把徐颜之召回来,让他负责她的功课。
徐颜之起初很不愿,直接脸臭了,拒绝。
他正是处于对外界探索精力极其旺盛的时候,他才刚刚游说了中东一个小国家战将索哈尔叛乱,资源也准备充足了,就等着时机准备开战了,他雄心勃勃,既然开始了,就绝对不会退缩!
这是他又一个游戏,这些年他玩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游戏,除了毒品徐家明规不能碰,军火,赌博,各国政界,宗教,他玩的大起大落,大开大合。一次次磨练着,砥砺着,他的师父教给了他许多,而他或许已超过师父原本对他期望的。
可现在,他父亲说什么?
犹如正准备着与猛虎战斗,可对面跳出来了一只小猫崽。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有点适应无能。
徐颜之站在堂中,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他父亲,平时他会谨记守礼,但此刻太过难以置信,怀疑他昏头了,简直不敢相信,用了家主令召他回来,就是要他守着那么一个小女孩给她当师父?
他信不信他一秒不到就能弄死她!那种脆弱的小女孩!他父亲居然交给他?确定不是把猫崽丢进狮子笼?
徐父对他的拒绝不置一词,直接把仪淑从雕花镂空的石壁后面叫过来。
徐家隐世多年,避在远离祖国的一座孤岛,除了一代代年轻人外出打拼自己的世界,这座孤岛非常封闭和保守。
因此现在的仪淑还穿着一身古代的裙衫。裙衫结合了现代的设计元素,细密镂空的花纹在外裙上层层叠叠,上身的衣衫质地细密柔软,银线滚了繁复的花边,泛着光泽,绣着白色芍药的半透明轻纱外袍随着步伐缓缓前行,她头上戴着设计独特,华丽雅致的头冠,几条艳红的宝石坠子细细垂着。
温仪淑低着头走到徐叔叔身旁,她繁丽的头冠,华美精致的衣衫,让这段时间在外见的尽是满天风沙,刚硬枪炮和满脸大胡子男人的徐颜之,晃了眼。
但也见鬼了,他刚刚进来不是没见到自家的堂妹侄女,她们打扮也是大家的精致,可他刚刚就是晃眼了。
温仪淑悄悄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好不容易克服了如此近距离面对他的紧张,恐惧,终于抬起了头,偷偷瞟了他一眼。
顶级红色的宝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在细链上跃动,坠在她脸旁。
他们相隔才两个手臂的距离。
这间古式的建筑里,他们在正屋中堂,堂外天光正亮,而她正对着外面的光。
太刺眼了。
温仪淑瞟了一眼后察觉到他没冲她发脾气,遂大着胆子慢慢抬眼看着他。
长身玉立的少年,眉眼是深压的威严,即使长的再好看,也给人难以直视的压迫感。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垂眼盯着他的脚下前的青砖,低眉顺眼,规规矩矩。
不看了?徐颜之下意识想皱眉,但他还没忘了旁边看着他的父亲。
徐城池在旁边有点欣慰地想,这孩子总算有了点人样。这人样不是说道德评判上的人样,而是终于有了点像正常人的情感。
虽然徐家规矩森严,子女外出也大多会保持克己守礼,但好歹都是有着自己七情六欲的,就他家幼子,虽说对亲人会温和守礼,但也仅限如此。幼子性格冷情,本是个极好的掌舵者,可他太随心所欲,行事太过乖张,不足以稳重承担徐家大任,所以他是希望他在除了各种精密的计算之后,有自己真正的生活的。
当初温廉把温仪淑送来,他就存了这个心思,今天才见到点苗头,所以立即拍板:“仪淑啊,这就是你颜之哥哥,以后你就跟着颜之哥哥学习好不好?”直接忽略徐颜之的脸色。
温仪淑听徐叔叔的话,她是个尊敬长辈的好孩子:“嗯!我会跟着颜之哥哥好好学习的!”随即出于对话的习惯,转头看向徐颜之眼睛,声音甜甜软软:“颜之哥哥好,我是温仪淑。”
和她双眼对视,如果水是细雨,是冰雪,是江海,那她的眼,就是最清澈的泉,一眼见底,有着细雨,熔着冰雪,汇入江海。
四目相顾,徐颜之那被逼迫憋闷的心情就这样堵在喉咙里,看了眼父亲,父亲揶揄含笑,像是看透了他,瞬间,他双耳爆红。
一刻也待不下去,坚决转身离去。
温仪淑愣愣看着他背影,被伤到了,不自觉就要掉眼泪,他居然这么不愿,这么嫌弃她!她就这么遭人嫌吗?
徐城池知道儿子是害羞了,难得一见,他差点笑出声,看着一旁小姑娘难过的表情,马上跟她解释,你颜之哥哥不是不愿意,是不好意思。
温仪淑茫然转头看向徐叔叔,清澈的大眼睛里,泪珠子要掉不掉,真的吗?
“真的真的,下午你就去他屋里找他去,他肯定会教你的。”让一个小姑娘进男人房间,为了他儿子的幸福,他老脸都豁出去了。
小姑娘立马笑开了,原来颜之哥哥是不好意思呀!那她以后会少逗他的!
在后头守着伺候的人立马过来为她细心擦擦眼角。
“谢谢徐叔叔!”
徐城池慈爱地看着小姑娘,想起逝去的好友,心里叹气。
叮嘱她,徐颜之对学习要求很严苛。
温仪淑瞬间紧张了,赶紧回房准备功课抽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