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角落的刘秀娥,哪还有钟家少奶奶光鲜亮丽的样子,现在的她蓬头垢面,衣服破破烂烂不堪不说,还散发着一股恶臭,福伯进了门,她都没有发现,喉咙发出低低傻笑,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似的。
原本浑浊的双眼一下子放了精光,猛地扑向福伯,激动的问道:“你说什么?倩儿回来了?”
福伯老脸抽动了一下,于心不忍的点了点头。
“张福,我求你了,你赶紧把倩儿送走,别让她回黔州了,甚至也别回瓮水,让她再也不要回来。”
“来不及了,夫人。”张福默然泪下:“我对不起小姐,跟对不起老爷的信任,她……”
说到这,张福已经泣不成声。
“夫人,你装疯卖傻已经不抵用了,后天就是小姐与钟家定亲的日子,届时……”福伯说到这,已经说不下去了,神色黯然的看着她,想了想说:“夫人,或许有时候,嫁入郑家是好事呢?”
她猛地一愣,“张福,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你对我很好,老爷也是,你最后的支柱已经没了,王潇亲口说的,老爷几乎很难醒过来了,你想让老爷阻止这段婚事已经行不通了。”
“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说的话你也信?”刘秀娥不屑的说道。
福伯没有搭话,从她话里满满的不屑和轻佻中,她已经放弃了继续装疯卖傻的样子,此时的她,完完全全的成为了一个众思集团的少奶奶。
见张福没有说话,刘秀娥沉思了片刻问道:“倩儿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们从州医院出来后,就甩脱了我,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职。”福伯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只不过在低下脑袋那一刻,他发现了刘秀娥紧张失望的神情,他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刘秀娥浑身一颤,双目无神的转过身子,嘴里低声喃喃自语:“倩儿,你在哪?”
福伯收起笑容,“夫人,我怀疑小姐是跟着钟家人走了。”
“什么?”刘秀娥转头看着福伯:“什么意思?”
“当时我跟着他们后面,忽然就看到一辆车窜到我的车面前,我瞥了一眼,发现开车的正是钟诚,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另一辆车差点撞上我们,就是这样,我才和钟小姐走丢了。”
“钟诚?”刘秀娥咬牙切齿的说了出口,拳头握得紧紧的,她面色温怒盯着福伯:“你是不是有注意了?”
福伯故意装出一副难以开口,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却摇了摇头。
耐不过刘秀娥的盘问,福伯还是说出了计划,可这计划一出,她吓得惊呼出了声,失声痛哭了起来:“她还在上学啊。”
“夫人,你想想,既然钟立华打算把钟倩嫁入郑家,肯定是收了很多好处,把你打入冷宫不说,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有多难堪,钟露小姐和钟倩小姐两个人完全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钟诚绑走了钟倩,肯定会以此来要挟获得更多的条件,如果你主动以钟露小姐下嫁郑家,故意示好,郑家高兴后,肯定会好好感谢你,到时候,你就可以报复钟家带给你的伤害。”
“张福,你到底站在哪边的。”
这没由来的一句话,差点让福伯脱口而出,很快就回过神来,肯定的回答道:“夫人,我一直一来都是站在钟小姐这边的,你想想,如果钟露小姐嫁入郑家,那么钟诚是不是就没有了棋子?钟倩小姐不就安全了吗?虽然这个计划有些冒险和危险,但用此来稀释钟诚的条件,我觉得值得一试。”
刘秀娥仔细的看了看福伯,发现他满脸的为难,殊不知,这仅仅是张福装出来的假象!
刘秀娥失魂落魄的说道:“让我好好想想。”
“有戏!”福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很快又恢复了为难脸:“夫人,时不我待,钟倩小姐肯定已经被钟诚掌握在手中了,现在不能妇人之仁,我刚刚说了,我们要赶在钟诚前面,要不然这计划毫无意义。”
“手机。”刘秀娥猛地转身。
……
两人从客车站老小区出来后,找到一家带电梯的公寓,把钟老爷子安顿好了之后,夜已经很深了,王潇可没顾得上休息,接连开始为钟老爷子螫针起来,忙活了好一阵子后,满头大汗的收了针,准备下楼。
钟倩抿着嘴唇看向王潇:“谢谢。”
“你困了就早点休息,我出去买点中药,放心好了,明天你爷爷就会醒来,他身子骨虚,我去买点固本培元的草药来帮他补补身子,我很快就回来。”
出了电梯,王潇掏出手机,按下了在通讯录中都快失眠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里面才传出一个呼哧呼哧气喘吁吁的声音。
“喂,谁啊,打扰建哥办正事,不想活了!”
王潇眉头微微皱了皱,从电话中语气来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马建在干什么!
他冷冰冰的说道:“我是王潇。”
“管你特么什么程潇马潇的,打扰老子的性趣,就有要死的准……”他的备字还没怒吼出口,忽然浑身一颤,后脊骨一阵发凉,颤颤巍巍试探性的问道:“你是王潇?瓮水的王潇?”
王潇淡淡又霸气侧漏的说道:“在瓮水,还没人敢冒充我的名字吧?”
马建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吓得小马建都趴窝了,被身下的女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没用的男人。”
马建捂住手机,边走边狠狠的怼了回去,“臭娘们,等老子一会儿让你哭天喊地。”
女人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的哼起一句歌词:“该配合你演出的我……”
一口气冲到厕所,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他毕恭毕敬的说:“黑蛛大人,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对不起,不知道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还不等王潇开口,马建忽然说:“对了,黑蛛大人,您让小的查的东西,我好像查到了一点线索,工地投毒案好像是钟家所为,这也是一个堂主口中得知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马建不说他都快忘了,先不说他办事力度吧,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能查到什么,可马建也不算丢人,竟然能查到工地投毒案是钟家所为。
“有证据吗?”
“嗯……”马建像是便秘般嗯了好长时间,“有也没有,不过黑蛛大人不必担心,如果您可以调遣黑堂的那些小美女一查,几乎不成问题了,黄泥入裤,他不是屎也是屎了!”
提到黑堂,别的不敢说,其他那些女人他连面都没有见过,想要帮忙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就是萧珠,可萧珠离开黔州这么长时间,她真的会因为私事而动用黑堂的资源吗?
他想了想暂时把这件事放下,既然查出工地投毒案是钟家搞出来的,如果不翻脸则好,一翻脸,他不介意使用雷霆手段让这人浮出水面。
正想开口,他忽然想起马建刚刚说的话,只要黑堂一出手,没有什么是搞不定的,难道黔州玉龙会的势力就连钟家都恐惧三分?如果是这样,那么郑家会不会也一样,惧怕这个玉龙会?
这个他还真的需要好好问问,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可以给你省掉很多麻烦事。
“马建,先不讨论这个,我就问问你,黔州的玉龙会势力会不会让钟家和郑家所害怕?”
“什么?”马建惊呼出了声,“黑蛛大人啊,你真是太高看我们玉龙会了……”
听见马建的话,王潇感到却是是大意了,所以不等马建说完,他就打断了他,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但我现在找你有一个事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一个叫张福的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随时联系我。”
“张福……”电话那头的马建一直在重复这个名字,似乎为了记忆,可正当王潇没了耐心之时,马建忽然惊呼出了声:“是不是钟家的管家福伯?”
“对,就是他。”
“黑蛛大人,这……”
王潇知道他担心什么,直接打消了他的疑虑:“这次和上次一样,我不想被第二个人知道,还有,我已经给黑囊蛛说了一句,她说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真的吗?”电话那头传来马建的惊呼声,没一会儿,便听到那头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是手机掉在地上传出来的声音。
王潇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对于这种人,你不给他一点甜头,他永远不会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事!
马建情绪激动的捡起地上的手机,接连问了三遍,想要做最后的确定,可三遍下来,他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模一样的,最后却信誓旦旦的答应下来,说是哪怕不睡觉都要监视张福的一举一动,最后直接挂掉了电话,激动的在厕所里上蹿下跳!
跑出厕所的时候,胡乱的穿着衣服就要跑出去,却被床上一丝不挂的女人拉住了,媚眼娇羞的说道:“马哥哥,你还真的生气了啊,我才被你吊起兴趣,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了,你钱已经付过了,别到时候捞了个人财两空啊,这多不好吧?我虽然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但信任是我们吃这碗饭最好的保证。”
马建确实有点心动,毕竟这可是花了两百块的,如果平常人,对于这两百块不值一提,但对于这种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小混混来说,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他略微一沉思,打算完事后去监视张福。
可才刚刚有点感觉,手机却剧烈的抖动起来,拿起手机一看,他整个人都被吓得不轻,一时间小马建偃旗息鼓缩了回去,却引来那女人的一阵白眼,“没用的男人。”
马建却忘我的读了起来:“黑囊蛛大人说的,考察期只有两天,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连续念了三遍之后,马建激动的踢飞了女人,阴笑道:“什么货色,等老子办成这件事,你就你这样的,送给老子,老子都不要,装什么装,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