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赵镇藩顺歌声看过去,只见姚平文在那边五音不全的嚎着,吼了一嗓子:“捡回一条命,嚎什么嚎,还不快走!”姚平文的声音小了点还是继续唱着。
这时有士兵在一边问道:“参谋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大营?”
赵镇藩看了看那火光和烽烟升起的营地,也没有说话,继续带着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天渐渐亮了之后,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气派的陵地,说是清代皇帝的东陵。
迎面走来一个军官带着几个士兵,看到赵镇藩说道:“赵参谋长,我是旅长派来的军官,旅长让我告诉你,把武器集中东山库房交割。”
这时,远处还有一阵阵零星枪声,赵镇藩还没说话,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要交你这个汉奸交,老子拿着枪要打小日本的,死也不交给小日本。”
赵镇藩客气地对说:“旅长一直不在前线,我们还要自卫,请转告旅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于是继续带着队伍开始撤离,不过军械官也没拦他们。
但是在路上他们一直受到日本骑兵的骚扰,赵镇藩只好命令队伍向山城镇转移。
一路上,日本军队出动飞机、步兵、骑兵不断袭击,经过三天的转移他们才到达山城镇,还好路上姚平文也没有再折腾,换上东北军军服也参与了一些反击,还依靠其对历史的掌握以及对日军不擅长夜行的了解,帮助他们逐步摆脱了日军的陆地追击。
等到了山城镇之后,赵镇藩提前安排人将情况写了信做了告知,谁知道却被一支队伍拦住了去路,赵镇藩一开始以为是日军但是看服装却是东北军的于是问怎么回事?
对方出来一个头头说:“赵参谋长,我们旅长说了,你们的给养和冬服我们可以帮忙解决,但是你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免得引来日本人进攻。”
赵镇藩气的大骂:“你们还想置身事外,大战当前,日本人能分于芷山、王以哲旅区别吗?”两面开始大吵,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辆车子开了过来,从上面下来一个气派非凡的高级军官。
“旅座!”赵镇藩这回不再说话了,原来来的正是王以哲,接着他把情况做了简要汇报。
“算了,这里不能久留,我们拿点给养就走吧,上级已经批准我们旅转移。”
“旅长,我们不回沈阳老家了?”赵镇藩和其他军官都是一片惊讶。
这时,又是一阵破锣嗓子的歌声传来: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整日价在关内,流浪!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这个人是谁?怎么唱这种歌?”王以哲皱皱眉头,从队伍里看到姚平文,“我怎么之前没见过这个兵?”
“他,他是九一八晚上跑到我们营房的,不过帮了我们大忙。”赵镇藩做了解释,为姚平文极力说好话。
“现在也顾不上了,走吧!”王以哲无奈地说,“让他做你的随军参谋帮忙吧。”
后来,王以哲带着这支队伍退到锦州,随着日军进逼,又推进山海关。
在路上,消息不断传来,日本人不仅攻占了北大营,还占领了整个沈阳,正如姚平文唱的那样整个东三省都开始处于日本人的铁蹄践踏下,他们也只能一步步向关内撤退。
这天,赵镇藩正在行军途中看着地图,一个人骑着马在他身边停下,一看原来是姚平文,经过这段时间行军的锻炼已经成熟很多,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军人了。
“参谋长,您找我?”姚平文下马之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唔,是这样的,这段时间你帮了我不少忙,我很感激,看得出你是一个有才干的人。”赵镇藩看着姚平文,似乎欲言又止,但是又接着说了下去,“但是不少人认为你来历不明,一直要我调查你的背景对你怀疑。”
“唔?”姚平文听到这里心一下子凉了起来。
“不过我考虑了一下,正好我一个兄弟在江西前线,说二十六路军那里正在打战,缺一个参谋。”沉吟了一下,赵镇藩看了看姚平文,“孙连仲的部队对人不错,就是吃点苦,你准备准备,去那边过渡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说。”
听到孙连仲的名字,姚平文似乎想起了在哪里看过,但是他怀疑地问道:“谢谢参谋长,但是我们现在的前线不是东北吗?怎么会是江西,您没搞错吧?”
赵镇藩奇怪地看了看姚平文,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现在国家‘攘外必先安内’的重点是江西剿匪吗?看来你也是脑子糊涂了,这才是头等大事。”
“剿匪?江西有什么匪?”姚平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呀!”赵镇藩摇头道,“朱毛的队伍。”
“朱总司令!毛委员!”姚平文一听到之后,整个脸似乎洋溢起希望和憧憬的光芒起来,“我要去江西,去见毛委员!”
“你疯了?”赵镇藩一下子被气糊涂了,看了看周围还好行军中没有人注意他们,“你要不是跟了我这么久,就凭你这两句话我就毙了你,通共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是是是!”忽然想起国民党的残酷政策,姚平文头顶开始冒汗,但是他还是充满了乐观,只要找到毛委员,在这个黑暗的历史时代,那就是无限光明,“我现在是去剿匪的,请问我怎么走?飞机能买商务舱吗?动车,也可以的。”
“你你你!你还想做飞机?”赵镇藩几乎都要发怒了,但是转眼平静下来,“我给你一些盘缠,你自己想坐什么就坐什么。”
接着递过去一封介绍信:“这是介绍信,你拿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严肃叮嘱道:“对了,我可告诉你,在江西你要是在那惹出什么祸来,可别牵连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