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殿,山守王堂,那副殿主左建平所居,这位仁者药师,仍是活湖上不出世的活圣师。
山守王堂是一个植入棠蕉两种植物的幽静院子,老药师站在院内,只看着门前贴着红色新符写道:“
金银花露饰亥猪,壮灵圆泽喜奔来。
孔穿富环乘寿云,几条康绣束流年。
形刀贵月花豕皮,春花德骨桂肉枝。
一点红缀窗铃睌,白吉福星天上来。”
他知道,这定是老友或者说小友来了。
左建平便心中一松,回房后便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睡了过去。
春雷影动,万物蛰伏,适当年分时节,整座药王殿府都是风景旖旎,远在府内深处的守山王堂也是如此。
左建平只觉昨晚睡得神清气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
对着院子大喊了一声。
“出来吧,过首《过猪年》还是我给你写的。”
“左叔,是我,明儿呀。”韩明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三步并做二步。
左建平与韩尼可谓生死之交,但知道的人没几个。
“我昨夜也觉屋顶似有形山压顶,气魄丛生,想必你功夫是有长进。”左建平也是异常高兴,看向韩明也是很亲切。
“这七年前写的杂诗,纯粹是胡乱所写,今天你把它带来,便给我这院子带来了一抹红,也给你增添了新色。”老人看上去面色枯黄,同如将死之人。
“你就能从守备森严的药王殿闯到这里,想必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悟出形来。”左建平看向身法似风雷行霜的韩明,一股鬼眠苍生的冷气从躯壳逸出。
看不穿了!
想必……连他都不是这少年的对手。
“放心吧,我早搬出去了,这里是冷堂,不问世事已多年,药王殿的众多殿老高手都在南边。”左建平只是右手一指,那冷森森的森台楼阁看都不看一样。
“我活不了几年了。”左建平凄凉一笑,好像是对这人世间还有几分的留念。
韩明眼中如同明火的光芒像个突然熄灭了一样……黯然神伤。
左建平苦笑道:“可惜呀,你爹那一瓶十六神丹,八颗极元丸,八颗灵魄丹,让我双双废去七枚,真是不甘,让我制不出神丹。”
左建平刚说完,就看见院内叠成小山的药材,红的蓝的白的……带毛的、不带毛的……细的粗的宽的,大多水红新亮,像是刚摘采出来了一样。
这三日里,韩明托冥狗收购了大批的药苗,用小镜升华了大批的珍贵药材。只不过……有三种最为关键的药材,连药苗也未曾购到,只是有的药材大多相似,他也是认不清。
这了这份上,韩明是毫无办法了,这等制练仙门仙丹的法门,或者只有一人会。
左建平双目精光一闪,站直了身子,将两手一负,配上那一身白净的袍子,就从行朽将木的老者化成了风度翩翩的药师。
……
十三日后的一个下午,这天气也是比之前热了不少。
还是药王殿,还是守王山堂那个孤院子,人还是只有左建平与韩明。
这十三日来,韩尼除了外出接他那个师姐的信,便一直守在这里,说起来也颇为的奇怪,药王殿那边没有派一个人过来看望这位殿老,甚至周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灵魄丹”“极元丸”全都放在了净白两小瓶内,全都摆在了韩明面前。
仿佛稀世珍宝摆在了他的面前。
韩看向这两瓶灵丹妙药,也看向面色更为枯黄的左建平,显然是为了制练这两瓶丹药耗费了不少心神。
小小庭院之内,两人久久不语,玄镜自如,苍凉入丝,枯木遇新春,如花花不知,只得喜乐停。
左建平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明儿,出屋之后,除了我让你办的事,我所说之事,你必定守口如瓶,你先发誓!”
“我发誓,如若泄露了屋内听之事,五雷轰顶。”韩明此刻手脚更有些发凉。
“你先别急,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才能将这两瓶交给你,否则你拿不走。”左建平先笑了起来。
“好,我答应左叔。”韩明只自觉心神一震,一股莫名的寒气就是涌入了鼻口。
“第一个条件便是,待我再去看一次玄水金光墙,我一生见过此墙的次数不下于上百回,三十年前也曾与参与破界一战,未曾破解此墙也算是我们一群老家伙最大的恨,当时那些人呀,死的死伤的伤,也没剩下几个人。”
韩明却是问道:“左叔,破除玄水金光墙,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左建平这风烛残年的老人,咳嗽了两声,便又说道:“明儿,你跟我说过此行去过青龙镇,虫仙杀人的事……实际上存在也不少的偏僻地方,曾经达到了猖狂之极的地步。”
“什么,怎么可能。”韩明大惊。
左建平揉着太阳穴,怔怔出神,“这事也只有少数几个老家伙才知道,朝廷下了死口,要想活命,就千万不要声张,引起恐慌了,你就是必死无疑。”
像这样胆大包天又穷凶极恶之人,无缘无故的杀人守命之事,在之前是几乎是司空见惯。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像那风华绝代的剑神,便被那杀人怪人一招败了。”左建平摇了摇头,似是遇到过这绝世凶人,“想必你也在喜乐荡遇到了那绝世凶人了,便是也逃不了他的手掌心,你早早就入局了。”
什么?我入局了。
韩明只觉头皮发麻,眼冒金星,呼吸也是略有不畅,入耳也是瑟瑟凉风。
这……真是好大的一个局!
“那绝世凶人拥有无上玄力,几乎为鬼神妖魔,更是来无影去无踪,好似背生双翼,前脚刚在,后脚便能跑到数千里之外,好以残杀常人为乐,视我等天榜高人为笑话,不破这玄水金光墙,难道被他在墙内当做猪狗玩杀。”左建平近乎含血说道,透出了无边的凄凉与无奈。
“所幸呀,这绝代凶人只杀偏远小地的清苦常人,有时也杀杀达官显贵,所以,这才能被朝廷压下去,传些鬼神做怪、虫仙杀人、河神发怒的种种传闻。”左建平苦涩一笑,眼睛几乎瞪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