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年,大学士高斌府中。
阴闷闷的天,闷的甚至有令人发烦。天,一点阳光都没有。就如柳宗元的阳光竟四溟,敲石安所施。
在富丽堂皇的高府中,难得有一间清新素雅装饰的殿阁--凝望殿。
高家是满洲包衣,高斌现担任文渊阁大学士。
在这间殿中,一位满脸温柔,却满是病态的女子正卧在床。她一席淡蓝兰花旗服,头发散着,面容憔悴。
“姐姐,这是怎的了?跳舞时怎的会晕倒?”那女子动了动他干的开裂发白的嘴唇“姐姐没事,受了点风寒罢了”她费力地说道。“姐姐!你莫再骗我了。受风寒怎么会晕倒?姐姐不说我便亲自去问姐姐的大夫。”
不愧是从小娇生惯养大的嫡出二小姐,性格直爽。快说完便走了出去。
这病的女子是高家的嫡大小姐高若翢。走出去的呢,是高家的嫡二小姐,高若翾。
在他后头跟着女子呢,是高若翾在贴身婢女翠竹,是同高若翾一同长大的。
在高家的厨房中,一名女子正在摆弄些什么,他端着一碗药,往里面放了些水,便端着药走了出来。
“大小姐,喝药了。”高若翾走后,高若翢的贴身婢女之一,瑞雪进来了。毕竟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穿着也算是别致。头梳二把头,绑着红绳,戴着蓝灰交错的绒花。身穿淡灰色的旗服。细细的柳叶弯眉。大大有神的眼睛。显得十分优雅。
高若翢端过药,却总觉得哪儿颜色不对,但出于对瑞雪的相信,还是喝了下去。
高若翾走在走廊上,“碰”的一声。彷佛是撞到人了,只见他头戴祥云瓜皮帽,身着深蓝色马褂。
“女儿给父亲请安。”
原来他就是高斌。大学士。
“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女儿要去找大夫,问问姐姐到底是怎了”“不必去问了,离你姐姐远点。”“为何。”“这是你姐姐从小落下的病根,听大夫说极具传染性。”
高若翾一听,皱了皱眉。脸色大变。
“对了,我正要去找你呢!随我来正殿。”高若翾彷佛丢了,魂似的跟在高斌后头。
高斌威严的正坐,一脸严肃地说“这选秀,你姐姐怕是去不成了。”高若翾一脸疑惑的问道:“选秀?”“对,三年一大选,本来指望你姐姐选上,给我们家带来荣华富贵的,现在你姐姐去不成了,咱家就指望你了。”“可是我”“只是去个样子罢了,咱家可都舍不得你进宫。不逾矩罢了。”“女儿谨遵父亲教悔”“那瑞雪樱雪,你们也都是一同长大的,现在怕是不能跟在你姐姐身边了,你也没个贴身侍婢,她们两个就跟着你吧。”
“嗯。”
“咳咳咳”高若翢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瑞雪!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咳咳咳”“哎呀小姐,奴婢也是,没办法呀。”瑞雪一脸坏笑地说道。“本来奴婢,是想拿药的。可是想想跟着你,这个主怕是不行。不如跟二小姐吧。就转手加了点鸩酒。”“咳咳咳!咳咳咳!瑞雪平常我带你不薄”不知是因为毒药还是大声喊叫过的原因。高若翢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而小了起来。“不薄又怎么样?奴婢想要跟着更有出路的主。”高若翢手一直紧紧的抓着瑞雪的衣服一角,彷佛有话说不出。“小姐,奴婢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一同长大的情分,在我未来的路上显得一文不值。”高若翢眼睛瞪得非常大,与他那张温柔的脸显得非常的不符。终于,高若翢手放开了。
瑞雪先是满足的笑了笑,随后我装作悲伤的样子“来人呀!大小姐大小姐她!她她。”
外面的奴才们听见,立刻急匆匆的赶过来,樱雪一听,更是伤心,一边摇着瑞雪一边说:“瑞雪,大小姐,她怎么了?”瑞雪只是摇头。“大夫快来呀。”“大夫呢,快来啊,大夫。”众人慌忙地叫道。
这樱雪,也是高若翢的贴身婢女之一,与高若翾,高若翾也是,有一同长大的情分。
樱雪慌忙地拖着大夫,急忙地拉进门进来。
“大夫大夫,快看看大小姐,她怎么了?”
大夫伸出手,有些紧张的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快去告诉老爷吧,大小姐,没了。”
众人楞了一楞。
“你胡说什么?”樱雪激动地颤抖地说道。“大小姐,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
这时,老爷身边的侍从木块正巧过来颁令:“老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再见大小姐。”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了高若翢的遗体“这这这,大小姐,怎的了?”看见众人的表情,便明白了。“我立刻就去报告老爷。”满头是汗的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
这时,高斌与其夫人,正正坐在堂,讨论女儿选秀的事。木块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老爷!夫人!大小姐不好了。”“这是怎么了?一点规矩也没有。慌慌忙忙的,大小姐,怎么了?”高斌夫人不满地说。
“大小姐殁了。”
“什么?!”
高斌夫人一脸慌忙地说道。
不知为何,高斌听到大女儿死去的消息,并没有伤心之态“木块,赶快安排大小姐的后事,尽量不要声张。”
“是。”
高若翾听说姐姐已经去世了,急忙来到正堂,想找父母问个清楚,却发现父母门窗紧闭。在堂中好像在谈些什么。
“老爷,毕竟若翾是咱们的女儿,后事为什做这样?”
高斌皱着眉头说:“毕竟不是亲生的。”
高若翾一听吓坏了,急忙躲了起来。
“老爷,谨言慎行。”高斌夫人慌忙地走出门,左看看,右看看。随后,急忙地把门关上。
“这事可不能乱说,是会坏清名的,老爷要注意。”高斌微微点着头。
高若翾慌忙地走出来,皱皱眉头魂不附体的走了。一边走仿佛还一边小声嘀咕:“为什么?”
高斌推开门,正巧看见了高若翾。
“若翾。”高斌夫人叫到。
高若翾仿佛没听见,继续向前走着。
“若翾。”“呃,额娘。”
“选秀的事,知道吧。”
“知道。”
“那樱雪瑞雪,你可还满意。”
“嗯。”
“那,他们以后就跟着你入宫了。”
高若翾只是呆呆地坐在一边。
“若翾,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高斌夫人一脸担心的说道。
“嗯?嗯,好。”